“這么生氣,真是無能。因為一個女人變成這樣丑陋的模樣,說實話我真的不懂,這個人也是這樣,”他說著看了眼自己的手,“對一個女人的執(zhí)念之深將我喚醒,所以我制造了飛機失事,又讓小鹿妖找到了他,我趁機附身在他身上,又被救活,還是被九曜生救活,”他冷笑一聲,“真是命中注定我鳳夔要成就一番事業(yè)。長居那個凡人已經(jīng)被我親手殺死,接下來就是就是你,你們一個一個都跑不了,白藏,頌青,還有金玥,等我殺了你們吸取了你們的力量,這天地將風(fēng)云變色?!?/p>
“木靈瑣呢?”羅南熏對他的一堆話置若罔聞,只想知道靈瑣在哪里,這也是他來的原因。羅南熏抬起手,扇子剎那間再次拆分成二十三支金色的利劍,并且由扇子大小變成了一米多的劍的大小,二十三支金色的利劍蓄勢待發(fā),全都指向?qū)γ娴镍P夔。
鳳夔微微笑:“你殺不了我的,你能殺的只有這具身體,毀了這具身體我還可以再找一具?!?/p>
羅南熏漆黑的眼珠子看著他一動不動,只是向下的唇角讓人感到一陣肅殺之氣。那些氣流卷著金色利劍穿破千萬支黑色的羽毛射向鳳夔,鳳夔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哂笑,羅南熏從那笑容中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他飛身起來,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往下一拉,就像被膠水黏在了圓木臺上的娃娃,動彈不得,金色的利劍也停在了距離鳳夔那張臉兩公分的地方。
羅南熏身下開始顯現(xiàn)出一個紅色的法陣,他臉色微變:“十方鎖魂陣?”
十方鎖魂陣是很邪氣的法陣,需要人,妖,仙,魔,魂,靈,獸,怨氣,邪氣,修仙者十方之氣凝為一體,練為鎖匙,方可開啟,被鎖之人寸步難行,哪怕是大羅神仙都逃不了。
沒想到鳳夔剛出來就可以用如此邪惡的陣法,他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實力?
羅南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金色利劍再次回到他手中,變成了暗金的扇子。
“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要殺我無可厚非,可是你為什么要挾持木靈瑣?她只是個普通人?!绷_南熏不緊不慢地說。
鳳夔只是面帶微笑,緊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從他臉上挖出點什么東西來,過了一會兒失望地移開視線。“南熏,你變得太徹底了。也是,那時候我就沒能識破你的二心,自從那個蘇家的女兒死了之后你的眼睛就像一灘凝固的墨水,再也倒映不出這世間萬物。那個女孩兒可不是普通的人類,她是我的底牌?!兵P夔神秘地笑笑,“我想,這一點你也是心知肚明的。”
羅南熏閉了閉眼,似乎是無奈地輕嘆了口氣。
靈瑣使勁睜了睜眼皮,眼皮周圍都很痛,好像宿醉之后一覺睡到某個陽光熱烈的午后,強烈的光芒讓人覺得仿佛在另一個世界,根本睜不開眼。
“我這是在哪兒?喝多了睡著了嗎?”靈瑣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張床上,面前是古色古香的房間,綠色的紗帳外面是白色的珠簾,她恍惚了一瞬以為自己是穿越了,然后又想到她是在微生的中式古宅里就沒那么詫異了。她起身赤著雪白的腳踩在孔雀圖案的真絲地毯上,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撥開綠紗帳,白色珠簾,赫然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她吃了一驚。
只見一扇開著的窗戶,窗外光明媚,滿院子的花,各種各樣的,高大的粉色垂絲海棠花樹,潔白的百合,大紅的牡丹,淡紫的紫羅蘭,滿地的美麗月見草,雪白的梨花樹,旁邊落了一地雪白的花瓣。樹下一身筍綠長袍的人正拿著一把鋤頭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靈瑣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她問。
那人聽到聲音停住了動作,直起腰身轉(zhuǎn)身看向靈瑣,靈瑣臉上出現(xiàn)驚訝的神情:“是你?那個七星樓的老板?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還記得我啊,”羅南熏微笑,“我在這里種花啊?!?/p>
“種花?”靈瑣覺得腦袋有些疼,赤腳踩在泥土上走過去,“種什么花?”
“彼岸花,”他蹲下身子看著那些被他埋進土里靠著墻角的紅色花朵,在陽光下也并不明媚的紅色,反而讓人覺得悲傷。
“彼岸花?”
靈瑣跟金猊說過彼岸花的花語是悲傷的回憶、相互思念卻無法相見的愛。
“你有什么悲傷的回憶嗎?或是永不能再見的人。”靈瑣看著那些花說。
她連曾經(jīng)做過的那些關(guān)于蘇應(yīng)星和羅南熏的夢也忘了。陸神秀只讓她記得那些不影響她生活的高興的事。至于不高興的,都被他帶走了,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羅南熏怔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那張與蘇應(yīng)星一模一樣的側(cè)臉,唇角扯出一個悲傷的笑容:“有啊?!彼恼Z氣極輕,好像生怕驚動了什么似的。
靈瑣本想問是什么,但是她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她走到院子門邊去推開門,羅南熏站起來來,看向靈瑣的方向,靈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門外是一片空白,好像整個世界都浸在了一杯牛奶里,白的什么都沒有。
靈瑣不可置信地抬起手在眼前的空白里揮了揮手,正想抬起腳踩上去身體卻被一股力量往后一拉,接著門“啪”地一下被關(guān)上了。
靈瑣震驚地看著抓住她手臂的羅南熏。
“你干了什么?”她瞳孔震顫,顯露出恐懼。
她不能接受世界變成空白,哪怕現(xiàn)在就死去,她也不能接受那樣美麗的多姿多彩的世界變成空白或黑暗,沒有顏色的世界是最恐怖的事情。
“不是我,是鳳夔?!绷_南熏不忍看靈瑣那樣的神情,移開視線,松開了手,看向別處解釋道,“鳳夔附身在了那個藍眼睛的男孩身上,把你騙來了這里,把我引誘過來,用十方鎖魂陣困住我,又把我們困在這虛空里,這里就是一片空白,這里的房間,院子,天空都是我幻化出來的。”
靈瑣仿佛虛脫一般腳步不穩(wěn),一個趔趄靠在了身后的梨花樹上,雪白的梨花花瓣紛紛揚揚落在了她身上。她感到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連忙捂住腦袋蹲了下來,“怎么回事?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鳳夔……鳳夔是誰?我的頭為什么這么痛?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