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蘇府的大堂中,老夫人召集了蘇府主要的幾位女眷。表面上這是一次例行的家族聚會,但實際氣氛比以往更加緊張。
蘇婉清步入大堂時,堂內已經坐滿了人。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嫡姐蘇嫣然。蘇嫣然今天身著一襲艷麗的紅色錦袍,眉目間透著一絲得意的笑意。顯然,她對于這場聚會充滿期待。
而另一側,是二房的庶女蘇若梅。她低眉順目,衣著雖樸素,卻難掩清秀的容貌。與蘇嫣然的高調相比,蘇若梅顯得格外低調,甚至可以說存在感微弱。
蘇婉清微微一笑,向眾人行禮后,在自己座位上坐下。
“今日喚你們過來,是為了一件重要的事。”老夫人環視了一圈,聲音低沉而威嚴,“我蘇家立足朝堂,最重要的是清白與規矩。可最近,卻有些不該出現的事,讓人不得不警惕。”
話音剛落,堂內頓時安靜下來。
蘇嫣然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率先開口:“祖母,不知您指的是什么事?莫非是有人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影響了蘇府的聲譽?”
蘇婉清抬眸瞥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依舊沉默。
老夫人并未直接回答蘇嫣然的話,而是轉頭看向蘇婉清:“婉清,聽說你最近在整理母親的遺物,可有發現什么特別的東西?”
蘇婉清從容不迫地抬起頭,語氣恭敬:“回祖母,確實有幾件母親留下的書卷,婉清原本以為是普通遺物,后來細看才發現其中提到了一些奇怪的名字。婉清覺得有些蹊蹺,這才特意拿出來請祖母過目。”
“是嗎?”老夫人目光深邃,語氣中透著試探。
蘇嫣然見狀,立即抓住機會說道:“三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那些書卷真的藏有什么秘密,你怎能隨便私藏?這可是大事,稍有不慎便會牽連蘇府。”
蘇婉清轉頭看向蘇嫣然,微微一笑:“嫡姐說得對,正因如此,我才會第一時間將信交給祖母。蘇府的清譽最重要,婉清不敢有半點隱瞞。”
她的語氣平靜卻不卑不亢,既點明了自己的立場,又隱約反擊了蘇嫣然的指責。
“嫣然,”老夫人瞥了蘇嫣然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三丫頭能主動坦白,已是難得。你不要隨意挑撥。”
蘇嫣然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抹憤恨,但很快低下頭,柔聲說道:“祖母教訓的是,嫣然知錯了。”
蘇若梅一直低頭未語,此刻卻忽然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幾分試探:“祖母,那些書卷既然提到奇怪的名字,不知可否讓我們看看?或許姐妹們也能幫著解讀其中的內容。”
她的話音剛落,老夫人目光微微一冷:“書卷的內容你們無需知道,只需記住一件事——蘇府的清譽重于一切,任何人都不得泄露此事。”
蘇若梅連忙低頭:“是,祖母。”
蘇婉清看著蘇若梅,心中暗暗警惕。這個庶出的二姐雖然一直表現得溫順乖巧,但這一句話卻精準地試探出了老夫人的底線。顯然,她并非表面上那么簡單。
“好了,今天的事到此為止。”老夫人緩緩說道,“三丫頭,過后你隨我到書房一趟,我有話要問你。”
蘇婉清低頭應聲:“是,祖母。”
聚會散去,眾人各自離去,但堂內緊張的氣氛卻仍然縈繞在每個人心頭。
午后,書房。
蘇婉清站在老夫人面前,神色平靜,恭敬而從容。老夫人坐在書桌后,目光銳利地盯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婉清,那本手札的內容,你還有什么沒告訴我的?”老夫人開門見山地問道。
蘇婉清微微一怔,隨即搖頭:“祖母,手札上的內容我已經全都交給您了,并未隱瞞。”
老夫人冷笑:“真的?”
“祖母若不信,婉清愿意將母親留下的所有書卷交予祖母處置。”蘇婉清語氣真誠,態度中沒有半點猶疑。
老夫人盯著她看了片刻,最終緩緩說道:“希望你說的是真話。若讓我發現你有半點隱瞞,就別怪我不念祖孫情分。”
蘇婉清低下頭,聲音中透著一絲冷靜:“婉清明白。”
離開書房后,蘇婉清并未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繞道去了后花園。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她看到蘇若梅正獨自站在亭子中,低頭擺弄著手中的一支玉簪,似乎在思索什么。
“二姐,”蘇婉清緩緩走近,輕聲說道,“一個人發什么呆呢?”
蘇若梅抬起頭,看到是她,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隨即微微一笑:“三妹妹,有事嗎?”
“也沒什么,只是覺得最近府中的氣氛有些奇怪,忍不住想找姐姐聊聊。”蘇婉清語氣輕松,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蘇若梅微微一怔,隨后低聲說道:“奇怪的氣氛?三妹妹指的是……祖母嗎?”
蘇婉清搖了搖頭,目光中透著一抹深意:“不僅僅是祖母,還有嫡姐。她最近似乎對我的事格外關心,不知道姐姐是否也察覺到了?”
蘇若梅沉默片刻,隨后輕聲說道:“嫣然姐姐一直爭強好勝,這是她的性子。三妹妹若想在府中安穩些,還是盡量避開她的鋒芒為好。”
“姐姐的意思是,要我退讓?”蘇婉清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譏諷。
蘇若梅抬眼看了她一眼,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三妹妹,若是能躲得過,為什么非要正面相爭?庶女的身份本就不易,何必自尋麻煩?”
蘇婉清的目光微微一閃,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多謝姐姐提醒,但我蘇婉清的命,從來不會交到別人手上。”
蘇若梅神色一怔,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蘇婉清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透出一抹深思。蘇若梅雖然話中透著好意,但她分明感覺到,這個二姐絕非單純的局外人。若她真想置身事外,又怎會在今日的家宴上主動開口試探?
“二姐,你到底想做什么?”蘇婉清低聲呢喃,目光幽深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