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覺得今天那甜酒如何？”

卓遠虎一點不見外，將阿樂放下的包袱扔在床上，人一蹦也坐了上來。

“挺好喝，”卓遠青如實回答，繼續翻著典籍，“你偷偷摸摸地來找我就是問這個？”

卓遠虎湊近她神秘兮兮地道：“除了好喝就沒有什么其他特別的感受嗎？”

“特別的？”

卓遠青坐直了身，仔細回想，這酒雖然沒有之前的酒喝了暖和，但現在感覺起來，她并不感覺暈眩，反倒精神力清明，呼吸吐納也覺得自然愜意。

難道說有滋養精神靈力的效果？她心中得出這個結論。

“是有些特別，感覺很......”卓遠青一時不知道怎么形容。

“是不是覺得感覺更靈敏了？聽力更好了？腦袋也變聰慧了？”

卓遠虎站了起來，舉起雙手，緩慢抬起地道：“是不是有一種通體舒暢的感覺。”

“是可以這么形容也沒錯，”卓遠青古怪地看著卓遠虎，“你到底想說什么？”

卓遠虎趕緊又坐下來，小聲道：“姐，你可知道，這甜酒據我所知，是姑姑參考了各種滋補靈力的藥方，特別為令辰哥哥調制的，”

他表情又露出了一絲不屑，“可惜他們不識貨，覺得姑姑怎么可能和浩星閣的人比，而且還是女子，就把這酒當成一般甜酒，各家都分了一些。”

“哦？”卓遠青聽出了點感覺，等他下文。

“雖然我們沒有令辰哥那樣的體質，但經過我幾次偷喝的結果，這酒好處頗多，對你肯定也是一樣的，要不？”

他又開始擠眉弄眼。

“要不什么？”卓遠青裝不懂他意思，心中卻在暗暗思忖，

這酒看來除了能滋養靈力，對普通人也有提高感官敏銳的效果，若真是如此，那對虎子的確也是有幫助，就算沒有靈力，將來在武學上也能更進一層。

她不由得再仔細觀察卓遠虎，確實，沒感覺到有什么靈力。

卓遠虎被姐姐看得有些心虛，訕訕道：“我只是替姑姑覺得可惜。”

“你不是說各院都分了一些，那我們院應該也有啊。”

“這不是被阿母看得嚴嘛，而且多多益善嘛。”卓遠虎搓著小手。

“難道你還想打你令辰哥哥的主意？”卓遠青好笑地看著他。

“這倒不用，”卓遠虎連忙搖頭，“這酒本來就是他的，我就是覺得給有的人喝了太可惜，”

他指了指三房那邊，又接著眨眼道：“再說，令辰哥那邊我們可以直接去嘛。”

“你......”卓遠青笑道：“還想得挺好。”

聽到姐姐這么回答，卓遠虎知道有戲，從懷里摸出一張用來畫畫的淺色娟帛展開。

卓遠青湊近一看，好家伙，居然畫的是卓府的地圖，雖然畫風很簡單，但各院的間的小道狗洞這些標得很清楚。

“我畫的，”卓遠虎面帶得意，指著上面一處道：“就在這，天氣冷不用放地窖，而且年底辦席多，我推測準備了不少酒在后廚，而且，“

他閉上眼，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繼續說：“當時他們院我記得拿了十壇，算算日子應該還能剩下一半左右。”

“這些又是什么？”卓遠青指著地圖上另外幾處特別標記的地方，也在下院。

卓遠虎從自己的推測中回過神，看了看道：“這是卓明和卓德住的地方，我懷疑被他們搶的東西都放在那里。”

“需要我幫你翻翻？”卓遠青挑眉道。

“不用，這些暫時無用，等我自己以后變厲害了親自去拿，”

卓遠虎并沒動心，敲著地圖鄭重道：”姐，我們現在的目標是甜酒，現在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機會，要不過段時間就全沒啦。”

她這個弟弟，某方面也是有點深藏不露。

“行，怎么拿？”卓遠青點頭，話雖這么問，但她知道肯定是來找她幫忙的。

一聽這話，卓遠虎得意一笑，將包袱打開，里面居然是一整套黑色夜行衣，還有皮革做的配套鞋包腰扣等。

他將包袱往卓遠青面前一推，道：“姐，這都是你的了。”

“你好久準備的？這么快？”卓遠青真被驚訝到了。

“你以為這計劃是我今天想出來的？怎么可能，你沒來卓家前我就在計劃了。這衣服吧，原本是給我自己準備的，放心，我喊阿樂找他鄉下的娘做的，結實的很。”

卓遠虎扯拉著布料向卓遠青展示。

他又接著說道：“不過現在不是有姐了嘛，整個西院就姐姐你爬樹翻墻沒一點聲響，你出馬這事就成了，我們倆差不多，你將就下。”

確定卓遠青答應下來，卓遠虎這才安心回屋，臨走還貼心囑咐可能不太好拿，可以分開幾次行動。

卓遠青拿起弟弟畫的的圖，其實也沒多遠，上院和下院就隔著一面墻而已，都不用出院門再走回廊。

既然要做，那不如就趁今日，剛好小櫻不在，先去探個路。

她換上弟弟準備的行頭，是挺合身，滅燈，翻身出窗，冬夜的確冷，但又刺激著感官特別清晰，怕是再有幾天要下雪了。

卓遠青想著，已到了院墻角落下，她輕身躍上，貓著腰，在黑暗中觀察路線。

下院的后廚在整個卓府右下角，她順著院墻墻頭過去就行，不過這樣一看，直接從卓府外面進更方便，翻進去剛好就是后廚的門。

正準備行動，旁邊有一物也躍了上來，轉頭一看，一雙圓圓的貓眼盯著她，似乎想和她說話一樣。

“干嘛？”卓遠青不由得開口問道。

大貓往另一方向走了一段，又回頭看著她不動。

“想我給跟你走？”卓遠青感覺自己越來越能摸清大貓的意圖了。

“算了，我還有正事。”

照理說她捏碎了卓令辰的手串，解決了那令人不舒服的氣息，這貓應該走了才對，居然還跟著她。

卓遠青按照原計劃溜進下院的后廚，果然如卓遠虎所料，后廚庫房放了不少酒。

甜酒是用比較小的壇子裝的，加上氣味獨特，很好辨認，數了數，有六壇，應該都在這了。

她順手拿了一壇便原路返回，大貓居然還蹲在那等她。

卓遠青皺了皺眉，雖然她藝高膽大，但這大半夜天寒地凍的，她才不會輕易跟一只奇怪的貓走。

她直接回屋將酒藏在床下，關窗睡覺。

大貓見卓遠青不愿意理它，在墻上來回踱步顯得有些煩躁，過了一會才冷靜了下來，縱身一躍，向正院主屋的房頂而去。

后面幾天，卓遠青和卓遠虎兩人商量后，借著一次用馬車外出的機會，卓遠青出手，徐二接應，一次性將剩下的幾壇酒打包帶走，年底親戚走動開始頻繁，加上卓長頌又是身居要職，卓府隔幾天就有宴席，倒沒引起什么人注意。

大雪也如預期所至，卓遠虎在院子高興得很，玩得不亦樂乎，卓遠青卻沒什么興趣。

大貓也沒再試圖讓她跟它走，大部分時間也在屋里蹭暖和。

宗子病好的消息也漸漸傳開，家主決定選吉日去老宅祭拜，感謝祖先庇佑，吩咐后人晚輩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