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貴妃恨恨地看著皇上遠去的身影,眼中的恨意仿若實質化的火焰,咬牙切齒地自語道:“都是朝里的那幾個人害的,我不會放過他們。”她的聲音仿若夜梟啼鳴,透著怨毒與報復。
夜幕如同被墨汁浸透的厚重棉被,沉甸甸地自蒼穹之上直壓而下,將整座京都捂得密不透風,宛如一座死寂的孤城,不見絲毫光亮透出。孫浩府門外,一群禁軍像一排又一排寒鐵鑄就的青松,身姿筆挺剛健,每一塊緊繃的肌肉都在訴說著他們的堅毅,冷峻的神情能凍結周遭的空氣,他們筑起堅不可摧的銅墻鐵壁,牢牢地嚴守著府邸大門。那從他們周身散發而出的威嚴之氣,如同肉眼難見卻真切可感的實質屏障,使得任何心懷不軌之人望之,雙腿發軟,不敢靠近半步。
史尊目光銳利如破曉時分穿透云層的第一道曙光,緊緊地盯著府內。府門之內,燈火搖曳,人影憧憧,里面的人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匆忙收拾細軟,慌亂的氣息似要沖破府門的禁錮,彌漫開來。
此時,錢魚像一道隱匿于暗夜中的幽影,腳步輕盈得如同踏在云端之上,緩緩從遠處走來。臨近跟前,他生怕驚擾了這夜色的靜謐,輕聲喚道:“史御官。”聲音輕柔得恰似春日里微風拂過湖面時泛起的最細微的漣漪,卻又清晰可聞,直直地鉆進史尊的耳中。
史尊猶如被觸動的繃緊弓弦,腦袋瞬間如機敏的獵豹轉頭那般,迅速一轉,目光如寒夜中閃爍的孤星,冷冷問道:“什么事?”
錢魚深知禮儀,微微躬身,脊背彎出一道恭敬的弧線,畢恭畢敬地說道:“是皇貴妃差我來請大人。”
史尊聽到這意外密訊,眉頭瞬間皺起,如同兩座小山在額間隆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下意識地重復道:“請我?”
錢魚嘴角輕輕上揚,勾起一抹略帶狡黠的笑意,解釋道:“是。貴妃說您負責送孫大人回麗州,知曉那路途遙遠,諸多艱辛,有事想托付您。還特意叮囑,讓您去貴妃府一趟,說是有些東西,或許得麻煩您順路捎上,路上也好有個應急之用。”
史尊略一沉吟,腦海中仿佛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戰局推演。片刻后,他轉頭對身邊一名軍官,神色嚴肅得如同即將下達生死軍令,大聲吩咐道:“你在這里給我死死盯著,如有任何異動,即刻來報!我去貴妃娘娘那兒瞧瞧,究竟是何事。”
那禁軍官胸膛瞬間高高挺起,好似要撐起一片天地,大聲應道:“是!”
史尊如同即將踏入未知險途的勇者,大手豪邁一揮,如同要揮開眼前這重重迷霧,說道:“走吧。”
錢魚側身優雅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如同在邀請史尊步入一場神秘的宴會,輕聲道:“哎,請。”
隨后,史尊如同虔誠的朝圣者,腳步沉穩得每一步都似在丈量著腳下的土地,跟著錢魚漸漸遠去。身影被黑暗這頭貪婪的巨獸,一點點地吞噬,直至徹底消失不見,唯留一片死寂的夜色。
日光宛如被神使精心篩選過的金色絲線,透過那精雕細琢、仿若藝術品般的雕花窗欞,絲絲縷縷地灑進屋內。每一道光線都帶著溫柔的輕撫,給貴妃宮的每一寸角落、每一件器物都鍍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金色光輝,將這屋內空間變成了傳說中的仙境,美得讓人窒息。
然而,孫貴妃卻像一只被困在金絲牢籠中的絕世珍禽,那牢籠雖華美卻禁錮了她的自由。她在屋內來回踱步,腳步急促慌亂,仿佛正在與時間賽跑,每一步落下,都似能聽到她內心煎熬的吶喊。她的裙擺被情緒牽動,如旗幟在身后肆意飛舞,發絲也略顯凌亂,全然沒了平日的端莊儀態,盡顯焦慮與不安。
一名女宮人如春日里悄然無聲的微風,輕盈地走進來,生怕驚擾了屋內這緊繃的形勢。她用那如同黃鶯出谷般清脆婉轉,卻又刻意壓低了音量的聲音輕聲稟報道:“貴妃娘娘,客人到了。”
孫貴妃嬌軀猛地一顫,如同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擊中,脫口驚呼:“啊!”
緊接著,她如同瞬間從慌亂中驚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像一位重拾威嚴的女王,急忙收住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似要將這屋內彌漫的緊張空氣一并吸入肺腑,再強力壓下。而后,她抬手示意女宮人,兩人如同宮廷中翩翩起舞的優雅舞者,邁著輕盈舒緩、似在丈量著舞步精準度的步伐,緩緩走出房間。
客廳宛如一座被時光遺忘的神圣殿堂,寬敞而明亮。陽光仿若被碾碎的金子,透過高大的窗戶洋洋灑灑地傾落,在地面上映出一片片仿若夢幻拼圖般的光影,靜謐且美好。史尊宛如一座遺世獨立的孤傲山峰,獨自靜靜地站在廳里,身姿挺拔如松,氣質冷峻似冰,周身仿佛散發著一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門外站著的兩名女宮人,恰似兩朵在晨曦中嬌艷欲滴、剛剛綻放的鮮花,為這莊重肅穆得仿若神殿的氛圍,添上了幾分柔美婉約之色,剛與柔在此處達成了奇妙的平衡。
一陣腳步聲仿若密集的鼓點,由遠及近,“噠噠噠”地傳來。史尊如同一只時刻保持警覺的獵豹,耳朵仿若被無形的絲線牽動,微微一動,隨即迅速轉過頭。就見孫貴妃在一位女宮人的陪同下,如同從天而降的仙女下凡,身姿婀娜多姿,裊裊婷婷地走進來。她的每一步都仿若踩在云端,輕盈得不帶一絲煙火氣,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與優雅。
史尊恪守君臣禮儀,見到孫貴妃,如同被一道無形的指令驅使,急忙疾步上前,雙手迅速抱拳,高高拱手作揖,畢恭畢敬地說道:“下官見過貴妃娘娘。”
孫貴妃如同一只高傲尊貴、俯瞰眾生的鳳凰,輕輕瞥了一眼史尊,那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高傲,像在審視著眼前這位臣子是否夠格入她的眼。而后,如同一位尊貴無上、掌控生殺大權的女王,款步姍姍來到椅子前,優雅地緩緩坐下,仿若這椅子是她專屬的王座。抬手間,如同揮斥方遒的帝王,輕聲道:“史大人,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