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昌北區人民法院

我拿著，楠楠幫我準備好的起訴書和材料。

從新遞交。

這位法官，我想問一下，我這個案子。啥時候來答辯。

你不用來了。

有啥事，會有人通知你的。

走出法院大門。

有種有勁無處使得感覺。

叮當，媽媽今天要去工作。

我也要去和媽媽工作。

還沒有等我問。叮當就給了答案。

來到一棟舊房子。

敲開了門。

一位大姐開了門。

請問：是您家需要刷墻嗎?

是呀!你是?

我是今天來鏟墻皮的。

啊!

你能干這個?

大姐用懷疑的目光盯著我看了好久。

就你這長相和打扮。

能干這活?

是呀!

而且，物美價廉。

看您身邊的朋友，有需要。聯系我。

我給您提成。

順手遞上我的電話號碼。

你干活，還帶著孩子?

是呀!

有個帥哥在身邊，干活更有勁。

我和兒子對視笑著。

大姐給我講了需求，就走了。

開工!

我把刷子先泡在水里。

從包里拿出干活的工作服換好，戴上帽子。

對叮當說:屋子里一會會很臟。你到屋外去玩好嗎?

我也會干活。

不行。必須出去。

你把我放外面，不害怕有壞人嗎?

我思考片刻，也是。

就把叮當放在另一個屋子。

給他拿出一本睡前小故事，讓他看。

我把泡好的刷子，蘸著水。

往墻上一塊一塊的刷著。

讓墻皮泡濕。

待會好鏟。

2001年1月3日。

師傅，我現在必須要辭職。

你辭了職。

沒有了工資。

拿啥養孩子?

你可以先把孩子，放我媽那里。

等你找到保姆了。

慢慢的，不就好過了嗎?

再說了，離婚就離婚。

干嘛，要凈身出戶呀!

你這，凈身出戶，又沒有了工作。

孩子那么小。

你以后，咋生活?

我師傅，也是我的乘務長。

氣的她。

拿著我的辭職信，瞪著我。

師傅。

這件事，我認真的考慮過了。

我特別喜歡一個詞，叫·選擇。

人·本身是很簡單的。

但是，只要有了需求。

不管是經濟上，還是欲望上。

就都變得復雜了。

我不想把事情搞復雜。

人都沒有了。

再去爭那些東西，沒一點意義。

每個人，在回憶以前的生活，都會很懷念和后悔。

都會留有很多遺憾。

我現在做的，只是不想以后回憶時留下遺憾

這份工作。

不是我喜歡的。

相比之下，只是它的工資很高，做的選擇。

再說，我的性格。

也不適合這個崗位。

溜須拍馬，忍氣吞聲，我也做不來。

叮當

是我的選擇。

它現在開始會爬了。

馬上要學習走路。

我不想錯過他成長的每一步。

再說，孩子這個階段是最累人的。

磕了，碰了。

都不好說別人。

我可以，找隨意性強的工作。

您不用擔心的。

邊說原因，邊抱著師傅的雙肩搖晃著。

你不要覺得工作很好找。

到了社會上，啥人都有。

你多多注意吧!

師傅說的沒錯。

到賓館當服務員。

你以為賓館是你家開的?

上班，還要帶著孩子?

到24小時便利店。

老板，我只上夜班。

你去全國給我找出一家，上班還能帶孩子的地方。

我就服你!

給私人老板看攤。

老板說:你是幫我掙錢嘞!還是讓我幫你搞慈善嘞！

······

給別人干。

還不如自己重操舊業，擺地攤!

輕車熟路。

誰的臉色都不看。

馬上快過年了。

把叮當，托付給表妹。

去西安康復路進貨是最近的。

2000年的實體經濟是最繁榮的時候。

擺地攤。

只要不被城管抓。

生意還是挺好的。

就這樣

白天教孩子走路，說話。

晚上，和他一起出攤。

這位姐姐。

這都好幾個月了。

只看見，你一個人擺攤，還帶著孩子。

沒人幫你嗎?

我看了他一眼。

也是個攤主。

和我賣的貨不一樣。

從未說過話。

我繼續的逗著叮當玩。

無趣的他，哼著小曲走了。

晚上11點，逛得人越來越少了

我也準備收攤了。

剛把東西打包好。

一個人，從后面緊緊的抓住我的兩只手臂。

把我拖到了一家電器門店的后面。

把我按在墻上。

借著月光，看清是那個沒話找話的無賴。

我使勁的反抗著。

用右手，找到我衣服口袋的牙簽。

拿出狠狠的扎向他的腋下。

他慘叫著，松了手。

看著我。

我大口的喘著氣說:你再過來，我就扎你眼睛。

你狠，你狠······

也喘著大氣跑了。

我喘著氣，定著神。

叮當，就直直的站在我面前。

叮當，你會走路了?

我高興的上前抱住他。

這一刻，把剛才的氣憤，全丟到腦后了。

媽媽~~媽媽···

低頭一看，一大塊房頂的墻皮，掉在叮當的頭上。

呸呸呸

看著他，一邊拍打著自己的帽子。

一邊吐著嘴巴里的灰。

我站在高空架子上。

看著他，好好笑。

趕快出去，這不能待。

叮當，幫媽媽把鏟刀遞一下。

叮當從地上撿起，遞給我。

快出去吧!

干一天活。

覺得兩只胳膊酸痛。

騎車往回走。

院子的大槐樹下。

一群退了休的大齡婦女和一些沒有工作的家庭主婦在打著牌，聊著天。

看到我帶著孩子回來。

這個女的，帶著個孩子。

在咱院子住了好幾年了。

從來沒見過孩子的爸爸。

不知道是離婚了還是未婚生子?

住在我樓下的那個中年婦女磕著瓜子，靠在槐樹上。

眼睛不懈的掃了我一眼。

說:看她那樣，一看就是個狐貍精。

不敢和我們交流，就是害怕我們知道她的秘密。

她的聲音很大。害怕我聽不到似的。

她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敢說我媽媽，我打死你。

叮當，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那個婦人扔去。

他的力氣太小了，只能仍在他兩三步的地方。

我抱起叮當就朝樓棟走。

剛上3個臺階。

就聽到，剛才說我的那個婦人家有聲音。

門沒鎖，虛掩著。

爸爸，放開我。放開我···

我悄悄的把門開大些。

看到，一個50多歲的男人。

把一個女孩壓在沙發上。

嘴里還說著，快好了，快好了。

我把叮當放在門外。不許動。

沖向屋內。

抓住男人的頭發。

把他甩到一邊。

看著衣服凌亂的女孩。

氣得我···

男人，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假的。

我懂法。

死皮賴臉的解釋到。

你還是不是人?

自己的女兒，你下得去手嗎?

又不是親生的。

她媽媽都不管我。你算哪根蔥?

我使勁的推開門。

叮當目無表情的望著我。

我把他，安放在槐樹下，看打牌。

瞅著。

還在夸夸其談的東家長，西家短的婦女。

想著，剛才說我狐貍精的話和衣衫不整的女孩。

上手揪住她的頭發。往她家拖。

你這個神經病，干啥呀?

周圍和她聊天的幾個婦女一看，全懵了。這是啥狀況。

我拖著她，回到她家。讓她看看。

女孩哭著在衛生間。

男人鎮定的看著電視。

像啥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家的事，你管得著嗎?

看著她，說出這樣的話。

我真想和叮當剛才一樣，打死她。

出去，出去。誰讓你來我家的?

你

不配做一個母親。我用憤怒的眼神盯著她。

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