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是生意最好的時候。
每次進兩三千塊錢的貨,三四天就賣完了。
快收,城管來了!(一個男人大喊一聲)
20秒的時間。
剛,
還熱鬧非凡的交易場,立馬人頭穿動。
變成了正常的壓馬路街客。
我帶著叮當,還要再收貨。
肯定是慢的。
被城管抓個正著。
我死死的抓住包袱。
和一個40歲左右的城管撕扯著。
又過來兩個城管,
硬是搶走了我的貨。
隨手,扔進了一輛中型貨車上。
街道上還有些老弱的,沒及時跑掉的。
和城管扭打著,撕扯著。
哭喊怒罵聲一片。
我和叮當一大一小兩個人。
人影,在冬日的路燈下。
顯得格外無奈。
隨著城管的離去。
夜市擺地攤的人們,從各個角落,提著包袱。
復出了。
只有我和叮當,騎著自行車悄悄的離開。
回到家,剛開了門。
背后,有人一把,把我推進屋里。
反手把門帶上。
還沒有反應過來,被人壓在茶幾上。
你不是,愛管閑事嗎?
今天,我也管管你。
他在撕扯我的羽絨服。
我,一只手死死抓住羽絨服衣領。
右手,去拿衣服口袋里的牙簽。
可是,他的勁實在是太大了。
不苦,從屋里跑出來。
今天,它格外不一樣。
兩眼有神,狂吠著。
屋外,叮當。
拼命的拍打著門。
時不時的,背身拍著鄰居的門。
哭喊著,救救我媽媽~~~~`
最后,他干脆,下樓求救!
可,才平安下了兩三階。
就從2樓滾下,摔倒了一樓。
也不顧自己傷了。
一骨碌爬起身。
在樓前。
撕心裂肺的哭喊著:救救我媽媽!~~~
不苦,狂吠了七八聲。
看無效。
就朝著男人猛撲過去。
用牙死死咬住他的手。
他疼的慘叫著,松開我。
兩只手,抓住不苦的前爪。
使勁的朝地上摔去。
不苦,慘叫的聲音,越來越弱。
這會,周圍的鄰居。
被叮當的哭喊聲引來。
拍打著門。
我把門打開。
鄰居七八個涌了進來。
也有樓下的長嘴婆。
看著我的衣衫不整,滿地的玻璃杯碴。
和奄奄一息的不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樓下的惡人。
他左手捂著右手的傷。
我被狗咬傷了。
你不賠醫藥費,我今天就不走了。
好。
我賠。
我掏出手機,撥打110.
長嘴婆:哎呀!要回去,趕快消毒。
拽著男人要走。
我吃了上次沒留照片的虧。
這次,我第一時間,把現場和人員全部拍了照。
所以,我沒有阻止他們走。
我看著額頭磕破,臉也擦傷的叮當。
地上的不苦,嘴里流著血。
看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不苦,這次,是真的救不活了!
我很想哭。
民警來了,看著現場。
拍了照片,記錄在案。
問了訴求。
我唯一的訴求,就是依法法辦。
不接受調解。
在渭河灘的白楊樹下。
在大黃狗的旁邊。
我和叮當又挖了個深坑。
把不苦用它的毯子包好,放進去。
看著,曾經相依為命的伙伴。
從新又葬在一起。
我還是流淚了。
我和它們相識也就近兩三個月。
可以想象。
它們的童年。
手牽手走過的繁華芊芊。
它們的少年
一起看過朝陽落日飛滿天。
它們的成年
一起走過世間陰暗艱險。
它們的晚年
用生命將悲傷哀怨祭奠。
生來無痕,死去化塵。
不管是任何物種。
最終的結局,都是塵歸塵,土歸土。
可是,中間的過程。
才是我們真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