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弟兄,可都準備停當了?今夜咱們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萬不可有半分懈??!那些賊人皆是混跡江湖的老手,此番行動,定要拼個你死我活!”徐輝神色凝重,目光掃過眾人,高聲為大伙打氣鼓勁。
“大人,遵命!”眾人齊聲吶喊,聲如洪鐘,震得周邊空氣都微微顫動。
“好!那就依計行事。”徐輝大手一揮,率先帶頭,一行人手持火把,浩浩蕩蕩直奔北平鏢局而去。
北平鏢局坐落于北平城邊緣,僅正門對著的一條街上有住宅與商鋪林立,其后則是一片荒蕪之地。鏢局后門,一條窄巷蜿蜒而出,窄巷盡頭,便是那城隍廟了。
抵達鏢局附近,眾人依計四散隱蔽起來。有的佯裝乞丐,在對面商鋪門口鋪開破席,就地躺下;有的悄然潛入城隍廟中,藏身暗處,死死盯住鏢局后門,只等時機來臨,便要大顯身手。徐輝三人則悄然潛伏于荒地的草叢之內,借著草叢掩護身形。
此時,明月高懸,灑下銀白光輝,恰好照在桃兒臉龐,映得她面容白皙,仿若凝脂,更添幾分清冷之氣。桃兒小手緊緊握住劍柄,身姿挺拔,英姿颯爽,恰似那仗劍天涯的俠女,周身散發著一股決然之氣。
雖說鏢局內燈火通明,可許久不見有人出來,眾人漸漸按捺不住,耐心仿若春日里消融的冰雪,一點點流逝。
徐輝抬手不停地驅趕著身邊蚊蟲,眉頭緊鎖,滿臉不耐煩,嘟囔道:“少爺,依我看,他們今晚怕是不打算行動了吧?莫不是咱們已然暴露,被他們察覺了端倪?”
“莫慌,且再等等。做事最忌耐不住性子,稍有急躁,便會前功盡棄。咱們定要沉住氣,哪怕他們一個時辰不現身,咱們就候上一個時辰。”高睿神色從容,不疾不徐地說道,一邊說著,還不忘抬手幫桃兒驅趕那擾人的蚊蟲。
不知不覺,已然到了子時,明月高懸當空。街上寂靜無聲,空無一人,唯有那草叢里的蛐蛐不知疲倦地鳴叫著,為這靜謐夜色添了幾分聲響。
桃兒強忍著困意,眼皮直打架,卻仍努力睜大眼睛,緊盯著鏢局方向。忽然,鏢局內傳來一陣細微動靜,桃兒瞬間警醒,趕忙伸手拍醒身旁似睡非睡的高睿與徐輝,壓低聲音急切道:“公子,徐大哥,快醒醒,有動靜了!”
二人慌忙清醒過來,揉揉惺忪睡眼,定睛一看,只見幾輛鏢車緩緩從鏢局后門駛出,車上穩穩裝著幾個碩大木箱。帶頭的鏢師手提火把,神色警惕,特意將四周環視一圈,待見并無異常,才放心地揮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
“就是此刻,動手!”徐輝眼眸一亮,機警地吹了一聲口哨,向眾人發出行動信號。
剎那間,眾人紛紛拔刀出鞘,寒光閃爍,分別從城隍廟、前門商鋪如潮水般迅猛沖進窄巷,轉瞬間便將那窄巷圍了個水泄不通。押鏢的鏢師們見狀,頓時慌了神,眼見巷子兩頭皆被人堵死,無路可逃。
這時,劉彪手提火把,大步上前,強裝鎮定,扯著嗓子吼道:“慌什么!待我去問問這些是何方神圣?!毖粤T,他提高音量,向著眾人高聲喊道:“來者何人?我們不過是連夜趕鏢,諸位為何要阻攔我等鏢車去路?”
“我們乃官府之人,特來調查你們鏢局。若你們心中無鬼,便打開這些箱子,讓我們仔細查驗一番。倘若并無不該出現之物,我們自會拱手讓路,絕不刁難。”徐輝手握劍柄,微微用力,劍身輕顫,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之勢。
“哼,你們這群芝麻小官,燕王府的鏢車你們也敢動?識相的都給老子滾遠點!”說罷,劉彪一臉囂張,伸手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在火把映照下,令牌熠熠生輝。
高睿見狀,不禁一驚,心下暗忖:這竟是我府上的令牌!此等令牌不過寥寥幾塊,持有之人,見之如見燕王,尋常官兵見了都得禮讓三分。為何這劉彪手中竟會有燕王府的令牌?高睿頓時怒火中燒,臉色陰沉,伸手指向劉彪,怒喝道:“我不管你這是什么狗屁令牌,哪怕今日燕王親臨,也休想阻攔。來人,給我把那幾個箱子打開!”
話落,幾個衙役得令,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作勢就要打開箱子。
劉彪猛地拔刀出鞘,寒光一閃,那利刃瞬間橫在了兩個衙役的脖頸之上,臉上兇光畢露,眼中滿是憤恨,惡狠狠地吼道:“我看誰敢妄動!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下人,就不怕觸怒燕王府,招來滅頂之災?待燕王的二公子追查下來,你們個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高睿見狀,心中氣惱不已,暗自思忖:原來是自家二弟與劉府暗中勾結,妄圖從中謀取黑心錢財。
平日里,自己對這二弟向來禮數周全,可心里明白,他就是個頑固不化的紈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閑,不學無術。
以往為求安穩,總是順著他,不愿與之起爭執,可如今為了桃兒,也顧不上這許多了。他心下暗念:“高麒,你作惡多端,也該收手了,今日為了桃兒,我便與你徹底決裂?!?/p>
高睿牙關緊咬,從腰間迅速抽出令牌,高高舉起,大聲喝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你竟不認得?我乃當今燕王的大兒子高睿。今日這車,我查定了,你若不服,大可叫上你家主子,與我當面對峙!”
劉彪聽聞此言,頓時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令牌,仿若要將其看穿。端詳之際,還不忘將火把湊近高睿的臉龐,借著火光細細打量。
這一看,身子不禁微微一顫,臉上露出一絲絕望,咬牙切齒道:“那日把我伯父府里翻了個底兒掉的,可是你們幾個?今日冤家路窄,碰上你們,我劉彪算是倒了八輩子霉,栽在這兒了。罷了罷了,實話告訴你,這箱子里裝的,正是前些日子我們擄來的女人和孩子。我瞧今日是插翅難逃,索性跟你們拼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