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人失蹤的消息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向晚心中剛燃起的希望之火。
“失蹤了?怎么回事?”祁硯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悅,顯然對這種突發狀況感到不滿。
衙役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解釋:“小的們…小的們也不知道…傍晚時分還好好的…再去查看時…人就不見了…”
向晚心中暗叫不好。
證人是破案的關鍵,如果證人真的出了事,那這案子就更難辦了。
小鎮不大,居民們大多彼此認識,消息傳播的速度堪比5G沖浪。
王婆更是添油加醋,逢人便說向晚是個“掃把星”,一來小鎮就死了人,現在連證人都消失了。
集市上,向晚清晰地聽到王婆尖銳的聲音:“我跟你們說啊,這個外鄉來的女人邪門得很!自從她來了之后,咱們小鎮就沒安寧過!先是死人,現在連證人都沒了!我看啊,她就是個災星!”周圍的居民紛紛點頭附和,看向晚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向晚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住想沖上去理論的沖動。
她知道,現在和王婆爭吵只會讓事情更糟。
她和祁硯繼續走訪調查,卻四處碰壁。
居民們要么閉門不見,要么冷言冷語地將她拒之門外。
就連平日里和藹可親的張鐵匠,也一臉不耐煩地對她揮了揮手:“走走走!別在我這兒礙眼!我們小鎮不歡迎你!”
“張大哥,我只是想問問你昨天晚上有沒有看到什么異常情況……”向晚試圖解釋。
“異常?你就是最大的異常!”張鐵匠粗聲粗氣地打斷了她,“趕緊走!別把晦氣帶給我們!”
向晚沒有放棄,她注意到張鐵匠鋪子里的爐火似乎不太旺,便上前幫忙調整了一下風箱。
“張大哥,你這風箱的角度不太對,這樣吹風效率低,也浪費木炭。”
張鐵匠一愣,狐疑地看著她。
調整后的風箱果然讓爐火旺了起來,他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一些。
“你…還會這個?”
向晚笑了笑:“略懂一二。”她趁熱打鐵,將自己查案的目的和過程解釋了一遍,并真誠地表示自己只是想找出真相,幫助死者沉冤昭雪。
“張大哥,您是鎮上的老住戶了,一定知道些什么,請您幫幫忙吧。”
張鐵匠沉默了片刻,最終嘆了口氣:“唉,好吧。昨天晚上……”
傍晚,向晚和祁硯終于找到了新的線索,證人似乎去了鄰鎮。
祁硯看著遠方的路,對向晚說:“天黑之前,我們必須趕到鄰鎮。”
暮色四合,天邊最后一絲光亮也漸漸隱沒,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涼意。
向晚的心,也如同這逐漸暗淡的天色一般,越來越沉。
找不到證人,這案子就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她煩躁地踢了踢路邊的石子,碎石子咕嚕嚕地滾向遠方,就像她此刻紛亂的思緒。
祁硯也緊鎖著眉頭,顯然,案情停滯不前讓他也倍感壓力。
“等等!”向晚突然停下腳步,目光鎖定在證人失蹤地點附近的一片泥地上。
“你看這里!”
祁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泥地上印著幾個模糊的腳印。
“這有什么特別的?”他疑惑地問道。
向晚蹲下身,仔細觀察著腳印的形狀、深淺和間距。
“這些腳印的深度和間距都不均勻,說明這個人走得很匆忙,而且…”她指著其中一個腳印邊緣的痕跡,“你看這里,有輕微的拖拽痕跡,很可能是證人身上帶著什么東西,導致腳印變形。”
她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巧的折疊尺,這是她穿越前隨身攜帶的工具,沒想到在古代也派上了用場。
“根據腳印的尺寸和深度,可以初步判斷證人的身高和體重,再結合拖拽痕跡的方向,我們可以推斷出他逃跑的大致方向。”
祁硯看著她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
向晚得意地挑了挑眉,“這叫專業,懂不懂?”
兩人沿著推斷出的方向追尋,天色越來越暗,周圍的景物也逐漸模糊起來。
突然,向晚停住腳步,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你看!”
樹干上刻著一個不太明顯的符號,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祁硯上前仔細辨認,臉色微微一變。
“這是……”
“暗語。”向晚語氣凝重,“是江湖上常用的聯絡暗號。”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看來,這案子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祁硯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向晚點了點頭,目光堅定,“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山林的寧靜。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黑衣人騎著快馬,朝著他們的方向疾馳而來……
“吁——”馬在兩人面前突然停住。
騎手隱在黑暗中,身體前傾,一道冰冷的聲音劃破夜空,“你們不該來到這里的。”向晚和祁硯追尋著線索,來到一條湍急的河流前。
一座搖搖晃晃的獨木橋橫亙在河的兩岸,橋頭立著一塊木牌,歪歪扭扭地寫著:“外鄉人,禁止通行!”
“什么鬼規矩?”向晚翻了個白眼,這古代的“地域保護”也太奇葩了吧。
祁硯卻攔住了她,指著橋下湍急的河水:“這水流太急,獨木橋又年久失修,硬闖恐怕有危險。”
向晚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她扯著嗓子,對著對岸空無一人的樹林喊道:“祁硯!你要是再不過來,我就跳河了!”
對岸的樹林里傳來幾聲鳥叫,似乎是被向晚的“獅吼功”嚇到了。
“你…你胡鬧!”祁硯哭笑不得,這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戲?
只見向晚眼眶一紅,作勢就要往河里跳。
幾個躲在樹林里觀察的村民見狀,嚇得趕緊跑了出來,七手八腳地把向晚“救”了上來,嘴里還念叨著:“姑娘,別想不開啊!有什么事好好說!”
向晚“梨花帶雨”地抽泣著,指著祁硯說:“他…他欺負我!我要回家!”
村民們一聽,頓時義憤填膺,紛紛指責祁硯。
祁硯滿頭黑線,這女人,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趁著村民們“聲討”祁硯的功夫,向晚偷偷溜過了獨木橋,朝著祁硯眨了眨眼,一臉得意。
祁硯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跟著過了橋。
村民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一個個面面相覷,卻又無可奈何。
一番折騰后,兩人終于在一個偏僻的小屋里找到了證人。
證人嚇得瑟瑟發抖,顯然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向晚和祁硯連夜將證人帶回了縣衙。
縣衙里那些原本等著看向晚笑話的衙役們,此刻都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這…這怎么可能?”師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們居然真的找到了證人?”
縣令也頗為意外地看了向晚一眼,眼神里多了幾分贊賞。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案情即將水落石出的時候,證人在公堂上卻突然改口,聲稱自己什么都沒看到,之前說的都是胡話。
向晚和祁硯心中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怎么回事?”祁硯低聲問道。
向晚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大人,小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證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額頭都磕破了。
堂上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所有人。
“這……”縣令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縣衙外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我就說嘛,這女人根本破不了案,現在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