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們怎么會來?”
薛往用扇子擋住臉,眉頭緊鎖:“據我所知,除非發生大變故,不然他們不可能來這里的,可是看起來也沒有什么事啊。。。”桃看向人群視線聚集的中心,只見一行人穿著白袍,衣服上繡著紅色的飛鳥圖紋,乍看之下竟與鳳凰有些相似,而走在那一行人身后的,穿著相似的衣服,只是看起來要更簡單些,而他們的衣服上繡著普通的飛鳥圖案。
對于這些人的到來,在場的人們都議論紛紛,神色凝重,反觀那些人,他們全然不顧其他人的言語和目光,只是徑直坐到了家主和城主們那一圈空著的席位上,繡有普通飛鳥圖案的人則依次站在他們身后。
對于他們的到來,家主和城主們都只是看了一眼,也沒再說什么,而東桓的長老們則是看都沒看,看來長老們早已知曉他們的到來。
“那些是什么人?為什么你們的反應都這么大?”
對于這陣仗,桃不免好奇,薛往便湊到桃跟前小聲道:“他們是千圣山的人。。。”聽到這里桃不免驚了驚,他可是還掛在通緝名單上呢,雖說一時半會也認不出來。
“剛才走在前面,現在入席的那些人,恐怕就是千圣山上頭派來的代表,乍看之下,同那些家主一樣看不出境界,你看那血紅的仙鳥紋樣,那是千圣山的圖紋標記,站在他們身后的是鳥役的人,直屬于千圣山,主要負責處理修行界在凡塵中留下的痕跡,以防止凡人察覺,但不是什么大動靜的話也調不動他們。。。”薛往偷偷瞄著東桓長老們的反應,“可是千圣山是處理那些犯了大忌的修行者的地方,怎么會派人來這里,難道是發生了什么事嗎?可看他們的樣子,更像是來參加盛會的。。。。。。”桃看著千圣山那些人衣服上的圖案,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你說那是仙鳥圖紋?你不知道那是什么鳥嗎?”“啊?從來沒有人見過那種鳥的真身,大概是什么靈獸或者仙獸的樣子吧?”薛往倒是沒想到桃會好奇這個,“如果是仙獸,恐怕更無緣相見了,我一直覺得那是千圣山為了更好看故意畫出來的。。。”
君一在一旁打量了一番后湊到桃的耳邊:“也許千圣山的創辦人知道鳳凰的事情,這修行界你真是來對了,不過我粗略看去,身后那些鳥役的人境界皆在御靈或之上,而入席的那些人卻看不出任何端倪。。。。。。看他們的樣子,東桓長老們早已知曉他們的到來。”桃的眼中一閃而過竣冷之色,隨即又恢復一臉笑瞇瞇的樣子接著向薛往打聽:“不是說千圣山直屬東桓,怎么看起來他們一點表示也沒有?”薛往搖搖頭,不屑的笑道:“嗨,這只是對外的說法,在修行界中混久了誰不知道千圣山壓根兒不聽東桓指揮,雙方頂多算合作關系,還是關系不好那種,也許一開始他們確實是上下從屬的關系,但世事無常,權利更替,千圣山早就站到和東桓同等的對立面了,只是為了對外的說法,沒有撕破臉罷了。”“原來如此。”
看來修行界中也是暗流涌動,根基不穩了啊。
隨著方才千圣山出現的騷動逐漸平息,東桓盛會也照常進行著,桃一邊聽著薛往聊些八卦趣事,一邊趁勢向他打聽修行界中的秘聞情報,這中間,也有不少山門派別來回走動,互相交流,處在廣場中心的東桓長老們和各大城主家主們更是推杯換盞,互相說笑,只有千圣山的人從未開口說話,只是在默默喝酒吃菜,似乎真的只是來參加宴席,對周遭的一切毫不關心。
好無聊啊,這就是傳說中十年一次的盛會嗎?不就是一幫人找個地方喝酒熱鬧嗎?
隨著薛往越來越沒營養的滔滔不絕,桃開始感到無聊了,可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千圣山領頭的那人站起來走到南山痕夕身邊似乎在說什么,桃便暗暗示意小熾隱去身形悄悄去到廣場中心,探聽消息。
“南山公子,好久不見。”
千圣山領頭那人客氣了一番,南山痕夕示意未涼再拿一席來,請那人入座:“客氣了,不知白菱生大人有什么事?”
姓白?是白家的人,可是白家家主就坐在那邊,也沒見他們打招呼。
“近日里有游歷至邊境處的弟子上報,恐邊境另一邊的蠻子凡人有異動,或許會給凡塵中帶來大變動。。。”
“所以,大人是想來向我打聽宮中是否有異變?”南山痕夕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酒,“這就是大人出席東桓盛會的原因嗎?眾人皆知東桓與千圣山素來不和,大人們此番舉動可是嚇了我們一跳呢。”白菱生沒有接話,只是還等著南山痕夕對剛才問題的回答,南山痕夕抬手,身后的未涼便從半空中化出一道圣旨放到南山痕夕手里,南山痕夕交到白菱生手中。
“我三哥在宮中任將軍之職,前日當今皇帝剛派皇太子來我家中宣三哥進宮,頒布這道旨意,大致是說邊境有異動,派三哥整兵前往邊境據點駐扎,隨時準備應戰。”
“。。。如果僅僅只是收到邊境異動的消息,只派少數精兵前去打聽不就行了嗎,如此大張旗鼓進軍,恐打草驚蛇。。。”
聽此南山痕夕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我三哥已經勸過了,皇帝執意如此,我估摸著他是不想受制于人,早就有打仗的打算了,這事不過就是個由頭罷了,我雖能隨意出入皇宮,但在宮中只是虛有頭銜,只不過是皇太子的朋友,還仗了哥哥們的面子,而且,我只是負責監視,如若橫插一腳,我可不想被你們抓上山去。”白菱生沉默半響,將圣旨再次端詳了一番后交還給南山痕夕。
“如果皇帝真的有這個打算,皇城附近的監視要加強了。”
正當白菱生準備離開時,南山痕夕又說道:“不過,我覺得這其中也許有修行界的人動了手腳。”白菱生聽到這話立刻警惕起來:“什么意思?”“唔,在邊境處,蠻子與我朝人分界的地方,不是有一座大雪山嗎?”南山痕夕敲了敲桌子,“傳說那雪山從一百年前起就開始風雪肆虐不停歇,沒有任何征兆,我在聽說此事后也去到過那個地方查看,除了感受破碎的靈力外,竟然就連我我不能靠近那雪山分毫,就像有人阻止一樣,有趣的是,最近我在那附近逮到了一個越過邊境的蠻子。。。那蠻子身懷術法,不是凡人,據他交代,那雪山上住著大山神,那風雪的異象代表山神出事了。”“莫非是哪位前輩曾在那山中修行被凡人瞧見了?”“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進不去那雪山,自然無法調查,不過重點在那個蠻子身上,”南山痕夕悄聲道,“他是替他們的皇帝來探查消息的。”
!!!
白菱生眉頭緊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是說,蠻子與凡人之間的爭斗,這其中一直有修行界的人插手?這。。。”南山痕夕聳肩:“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可不知道,那蠻子現在還關在我家的地牢中,因為與修行界有關,我也一直沒向皇宮中的人透露,他中間想自盡,被我阻止了,不過他身上似乎被人下了禁制,我本打算等解開了禁制,搞清楚全部的狀況再上報呢,畢竟目前情況還在可控之中。”白菱生站起身來,向酒席上其他千圣山的人示意,剩下的人都站起來跟著白菱生走了。
“多謝南山公子的情報,如果再有異動,請隨時上報千圣山。”
“大人不如,再多聽一句,凡人之中流傳的‘食瑞獸,可長生’之說。”
“。。。。。。”
白菱生停頓了下,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依舊帶著人離開了。
“呵,”南山痕夕看著白菱生一行人離開后,看向坐在一旁安靜的白家家主,“你家的這個小少爺,真是兢兢業業。”
“。。。。。。”
白家家主只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不言語。
桃也喚小熾回到身邊,細細琢磨著方才那一番談話。
若是有修行界的人干涉正常王朝更迭,那便意味著兩界自此以后糾纏不清,很難分開了,這不難理解,可是當今皇帝為什么急著攻打邊境之外,那人應當并不好戰,戰爭一旦開始便民不聊生,當年那人篡權不也是為了。。。說到這兒了,當今皇太子又是誰,為什么不阻攔?
“要不去皇宮一趟。。。”
桃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即又被薛往打斷了思路:“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千圣山那些人怎么又走了?”桃正好趁機問了出來:“雖說千圣山和東桓的關系不好,但我看他們與家主們倒是處的融洽。”薛往笑了笑:“南山公子在凡人中有不小的地位,許是千圣山向他了解什么情況吧,不過東桓本身就是用來平衡修行界中各方勢力的中間點,雖不像和千圣山的關系那樣針鋒相對,但各大城主與家主也只是為了平衡權利分割,千圣山中還有五大家族的人呢,就剛才同南山公子說話那人,就出自白家。”
果然。
“可我看白家家主就坐在不遠處,他們也沒有打招呼。”
“千圣山的那位早已脫離自己的家族了,聽說都被白家除出族譜了,據說是犯了什么錯。。。。還是因為入了千圣山,這其中細節不得而知,總之,他憑借著自己的能力走到了如今的位子,白家的人也干脆當他不存在。”
看來這家族中的利害也是錯綜復雜,我得小心不能把自己卷進去。
東桓盛會依舊進行,薛往也開始四處琢磨著有無可以幫助他的“高人”,廣場中心的銀杏葉依然隨風飄落,可是不知不覺落下的更多了。
?
桃抬頭看了看這幾乎遮蓋了整個廣場的巨大銀杏樹,根本不像自然生長的。
“呃。。。”
桃正準備喝酒,卻察覺到坐在他們身邊席位的一人突然呻吟起來,表情十分痛苦,桃瞇了瞇眼,在那人身上看到了黑色的氣焰。
看來這東桓盛會,并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