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是南山痕夕和皇太子一起把你從林子里撿回來的?”
落落想了想:“。。。唔。。。準確的說,是南山痕夕把我帶回來的。”桃梳理著落落方才為他講的那些事:“不過皇太子真的很中意你呢,雖然你大部分都在說你和南山痕夕怎么樣怎么樣,但幾乎每個部分都有他。”落落好像沒抓住這句話的重點,只是捂著臉蛋結巴道:“也、也沒有一直在說南山痕夕吧,我就是。。。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最開始也是他把帶回來,所以,所以我最開始的記憶就只有他,所以。。。。。。”看著紅著臉,語無倫次的落落,桃越發覺得有趣,不禁想要再逗逗她:“不過我覺得最有趣的還是你練字那一段兒,如果同你一起學習,應當會很有趣。”落落下意識摸了摸手:“一點都不有趣,六爺打人可疼了。。。。。。。”
二人就這么坐在樓梯盡頭聊著許多趣事,落落一直在講和南山痕夕見過的許多人,而桃也給她講了自己下山游歷遇見的許多妖物。就這么不知不覺到了夜晚,風中帶了些寒意,桃看著格外廣闊的天空,星辰在其中微微泛著光。
“若是重來一遍,我還是會選擇救師父的。”
桃的眼中映出了漫天星辰,沒有了平日里的玩味,也沒有了偶爾散發的殺意,現在坐在這里看著天空的,好像只是那個大火前的孩童。
落落知曉他這句話下其中的深意,握住了他的手,桃看向擔憂的落落,輕笑道:“放心,我們會回去的,到時候,我來幫你拿下南山痕夕。”看著桃笑嘻嘻的打著馬虎眼兒,落落也笑了,只是強撐著越來越困倦的眼皮,但終于還是堅持不住,倒在桃的懷里,睡的很沉。
“。。。。。。”
看著熟睡的落落,桃為她整理著發絲,似乎終于找到了機會,他輕聲呢喃道:“你知道嗎,我和你的感情,都不應該存在,它們是。。。錯誤的,對這世間來說。。。。。。而我說要幫你,也是真心的,但是我很自私。。。我心想著,若是你和南山痕夕有可能,那我和師父是不是也——”桃及時止住了話頭,即使是在這無人聽到之地,他依然覺得這話語難以出口,長時間壓抑的感情又在此刻迸發出來,他帶著一絲哭腔:“我。。。不能這么想,師父也有自己所愛,她為了那份愛奔波了百年,愛。。。不是占有,不是剝奪,愛是。。。給予。”桃咬著牙,再也控制不住:“我真是太自私。。。我還有要救的人,我還有未盡的責任,現如今,我竟還在糾結自身的情情愛愛,甚至這份愛,本身就是錯誤的,可是,我真的好累。。。。。。我。。。好想。。。。。。”
呼嘯的風聲帶走了桃的聲音,沒有人聽到他最后說了什么,只有黑夜中微亮的星光,映照出了幾滴落下的淚水。
另一邊,皇城內——
“大人,皇城四周的結界已經完成,每個點都有我們的人,所有想進入皇城的修行者若沒有您親自發放的通行玉牌,便進不來。”
“好,駐扎在皇城內部進行監視的修行者都排查完了嗎?”
“已確認無誤。”
“好,”白菱生站在皇城最高的屋頂,開始神識傳音,只有修行者可以聽到,“接下來直到戒嚴解除!所有人不得離開皇城半步!若有不明身份的可疑之人,需盡快上報于我!”
這聲音傳遍了皇城中每一個有修行者的角落,白菱生長舒一口氣,看向了南山家的方向。
很奇怪。。。。。。當時我明明就感受到了強烈的靈氣波動,是傳送陣沒錯,而且已經傳送成功,我為此還早早就打出了底牌,提前將南山痕夕封在此地,可后來再去悄悄探查時,仍一無所獲。。。。。。而且我已絲毫感受不到南山痕夕的氣息,雖說我與他境界相差許多,但他也不能隱匿的這樣毫無生息。。。。。。他也沒有理由要在被封住時隱匿氣息,可我探查過結界,確實無一人離開,就連他們家中的凡人都不曾離開府中。。。。。。
想到這里,白菱生眸色一暗。
南山痕夕同薛家不同,與凡人接觸太過明顯,家中血親皆是凡人王朝的支柱,他的一句話就能改變歷史,此人斷不可留!
“大人。”
手下人的一聲輕喚叫回了白菱生,白菱生冷眼看著渾身下滿禁制,跪在一旁的未涼:“我再問你一次,南山痕夕,到底去哪兒了?”
未涼滿嘴鮮血,一張口嘴里的鮮血就流了出來,白菱生抬手,他的嘴中便又重新長出舌頭,骨肉重新生長的痛苦導致未涼嗆了幾口鮮血。
“。。。。。。回大人,我家七少爺一直按照千圣山諸位大人的指示,于家中未出。”
白菱生皺著眉,走上前狠狠掐著未涼的脖子,未涼頃刻間呼吸困難,鮮血更是不斷溢出,白菱生惡狠狠的說道:“你會被困在這里,那是個意外,在我封閉南山家之前,你主子讓你來皇宮干什么?!”未涼被鮮血嗆到,隨著白菱生的手越收越緊,他勉強擠出來一句話:“。。。七少爺。。。。。。身為。。。唯一駐守在皇城內的家主。。。。。。命我查看。。。諸位大人是否需要幫助。。。。。。”未涼的聲音越來越小,白菱生的手青筋暴起,即使他已經掐著未涼的脖子將他提起來了,未涼依然堅持自己的回應。
白菱生知道不會再問出什么了,他猛的松開手,深呼一口氣,看著倒在地上虛弱的未涼,前幾日皇城剛開始戒嚴時,他就逮到未涼在皇城中四處探聽消息,不光是凡人的消息,還有修行者之間的情報,這讓白菱生心中一喜,心想著終于逮到了南山痕夕的把柄,可誰知這幾天審問下來,未涼始終都是那句話“南山痕夕沒有反對千圣山的意思”,說出的話毫無破綻,即使他每次得不到滿意的回答后都把未涼的舌頭砍掉,直到下次審問時再讓舌頭重新長出來,也無濟于事。
“你倒是忠心的很,”白菱生蹲下身來,沒有猶豫,硬生生將未涼的舌頭拔了下來!他向旁一甩,留下一串鮮血,“帶下去,繼續審,要說了就讓舌頭長出來,說不出就再割,拿點好丹藥,別讓他死了。”“是。”
手下人帶著未涼離開了,白菱生擦擦手,空中卻出現七彩霞光,一只雪白的仙鳥落在白菱生身邊,鳶嬰從仙鳥背上輕輕下來。
“白大人好威風,白嫩嫩的模樣卻如此雷厲風行。”
“師姐快別取笑我了,”白菱生眺望著皇城,“師姐不用在九公主處嗎?那里還有一個南山呢,雖然南山家被封,但這皇宮里可到處都是他們家的人呢。”
“這皇城戒嚴,人手也突然多了,自有人替我看著,聽說你這邊很是有趣,我來湊湊熱鬧,”鳶嬰輕輕拂過白菱生的肩膀,“不過。。。你不覺得奇怪嗎?南山痕夕一直對外宣稱,自己的凡人親族未曾知曉修行界,可自從南山家被封,他們家中無一人外出,也無一人入內,南山痕夕更是沒了影子,封閉之前在外的南山家人,竟都就地住下了,未曾提及歸家。”白菱生皺眉:“是啊,我注意到了,也派人盯了好幾天,可他們都是有正當理由,并無突兀,而且。。。結界也沒有問題。”
“我們起初安插在附近的人不眠不休準備了好幾天結界才完成,南山痕夕再通天的本事也破不了。”
“。。。。。。近日里東桓越發囂張,對千圣山的指令幾乎不聞不問,干涉凡人的修行者越來越多,這樣下去,天下終將大亂,”白菱生握緊了雙拳,“東桓始終以四城五家的平衡作借口,一次又一次的無視千圣山,南山痕夕作為最強戰力,維系著其中平衡,只要他還在,這局面就不會被打破,天下終會毀在東桓那些老頑固的手中。”看著越來越陰冷的白菱生,鳶嬰笑了,眼中閃著狡黠的光,她慢慢靠近白菱生,在他耳邊輕聲道:“平衡不被打破,他們就一直有借口無視千圣山。。。若打破這平衡,他們。。。。。。”白菱生眼中閃過不自然的光,眼神驟然冷峻,周圍散出殺意:“他們便再無理由無視千圣山的管轄,自會老老實實,所以。。。南山痕夕必須死。”
終于聽到了白菱生說出這句話,鳶嬰笑的更厲害了,她站在白菱生背后,盡情享受著這漫天的殺意。
這世間哪有真正的平衡,也絕不會有真心相待的人心,若沒有路,那便殺出一條路!天道無情,人更無意!南山痕夕,你就做主人的第一顆墊腳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