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甥,不也是您的侄兒嗎?”
白蛇男子斜眼看向皇帝,略帶同情的話語與那蔑視的神情格格不入,皇帝嗤笑一聲:“呵!不過是前朝的余孽!死的倒是快些!誰知他的那份禮物竟是那樣貴重!”
“。。。。。。”
白蛇男子沉吟半晌:“。。。皇太子在那場大火中已經燒死了,根本無從查起,您究竟為何如此篤定眼前這人會知曉禮物的下落?”皇帝看著跪在面前的男子:“當年他第一次從戰場上將那份禮物帶回來時,那毛頭小子便愛不釋手,日日夜夜都戴在身上,就連沐浴時都不曾摘下!可在那一晚,待我找到他的尸體,卻什么都沒有!一定是他拿走藏起來了!他肯定是早就知道那份禮物的真正用處!”皇帝說著說著火氣又上來了,緊緊抓著鎖鏈使勁兒搖晃:“你明明早就知曉天外之力,卻從不曾告知于我!你把我當什么。。。。。。”說著說著,皇帝開始渾身顫抖,緩緩落下淚來,白蛇男子看著皇帝這模樣,瞇了瞇眼睛,身后便出現了一個男子,正是那日被衍雀挑斷腳筋,擅長言靈術的人,他走到皇帝身旁,在皇帝耳邊呢喃了幾聲,皇帝立刻就失了神,嘴里嘟囔著什么,沿著原來的道路踉蹌著離開了。
“。。。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他還沒有忘記和你的感情。”
白蛇男子看著下跪在地的男子,狠狠踹了他一腳:“真是讓人惡心。”
“。。。。。。”
男子不言語,好像沒了自我意識,但那眼底閃過的淚光又在提醒著白蛇男子他一直在堅持。
白蛇男子蹲下來,緩緩拔出男子胸膛的劍,骨肉撕裂的聲音伴隨著鮮血緩緩流出,直到劍被完全拔出,一直盤繞在肩頭的白蛇輕輕探出頭去,朝著男子的脖頸就是一口!明顯紫色毒素沿著血管一點點深入,直到消失不見,接著,男子胸膛的傷口在慢慢恢復,但是很慢很慢,慢到讓他既無法立刻恢復,又不會讓他立刻死去。
白蛇男子挑起他的下巴,笑的詭異:“前幾日,到底是誰闖入了這里?你應該看到了吧?從那天開始你更加閉口不言,皇帝是個傻的,看不出來,畢竟他早就在我們的操控之下,不允許出現自己的感情,但是你。。。你那個小外甥,沒死,對不對?”
“。。。。。。”
男子一言不發,表情也沒有任何波瀾,白蛇男子湊到他耳邊:“你不說,沒關系,他死了,那是他的幸運,他沒死,等我們找到他。。。。。。他會和你一樣,生不如死。。。。。。將軍。”
寂靜的地牢深處,只有鎖鏈的聲音不斷回響。
另一邊,東桓大殿——
“長老們究竟是為什么要下達全境戒嚴!現如今整個修行界上下人心惶惶!長老們卻連個正面說法都沒有!”
大殿之上,四城四家掌事之人齊聚一堂,程遠逸拍著桌子站起來,正向著一言不發的東桓長老們大吼大叫。
“都說皇城之內天生異象,恐有干涉凡人皇室之人,既如此,抓那人上千圣山便是,”白沅清相比程遠逸倒是冷靜許多,但言語中也透著怒氣,“為何一定要全境戒嚴,還將皇城之內所有監視者盡數替換為千圣山?莫不是這么久了,千圣山和長老們連一個小小的禍亂之人都抓不到嗎?”
此話一出,大殿之上議論紛起,眾人都交頭接耳,只有幾個城主和家主依然不動。
“程家家主和白家家主的擔心不無道理,”祁晚長老開口道,“我們確實應該給你們一個說法,不過此次行動由千圣山全權負責,其中內情我等并不知曉全部,現如今皇城中是何情況,我們也全然不知。”
這。。。這老頭兒!說了好像沒說一樣!
程遠逸氣的直咬牙,他早就聽說東桓長老們渾水摸魚有一套,沒想到做足了心理準備來參加會議,還是會被氣得直跺腳。
“既然此次行動由千圣山負責,那為何在這大會之上并無千圣山的身影?”不落芊皺眉道。“更何況,全境戒嚴的命令一下達,各城主和家主都作出了反應,為何南山家遲遲沒有動靜,如今這大會,南山家主也并未現身。”
“是啊!作為唯一駐守在皇城內的家族,南山家應當是最了解其中情況的,為什么沒有出現?”程遠逸附和著不落芊,他感到不對勁,南山痕夕雖然在修行界中一直以冷酷桀驁著稱,但從不會如此不負責任,該做的事他都會做,事實上,他們心里都清楚,如果沒有南山痕夕這個強大的支柱存在,修行界中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先不說別的,東桓和千圣山早就挑起內亂了。
看著支支吾吾交頭接耳的東桓長老們,白沅清皺眉。
不對。。。。。。為什么一直自詡高高在上的東桓會甘愿被壓在千圣山之下?自從上次東桓盛會之后千圣山就在諸多行動上處處壓東桓一頭,現如今長老們更是明面上默認了千圣山主管一切的形勢,南山痕夕一直不出現,我送去的消息也沒有任何回應,皇城中絕對不是出現了禍亂之人那么簡單,他們肯定是找了什么借口針對了南山痕夕。
“既然皇城中忙的不可開交,”白沅清決定試探一下,證實自己的猜想,“想必南山家主一定在其中幫忙吧,他是最了解皇城中凡人情況的人,千圣山的諸位大人一定需要他。”
眼看著白沅清主動為他們的反常找了個借口,東桓長老們明顯松了一口氣,這更讓白沅清篤定南山痕夕就是出事了,他和南山痕夕關系好,這在修行界中一直是鮮為人知的,甚至有一段時間他還要裝作和南山痕夕針鋒相對,但那就是另一件事了,現在他這個在外人眼中最沒有理由幫南山痕夕說話的人卻出口相助,反而不會讓他人疑心。
南山痕夕一定是出事了。
白沅清這樣想道,借接著他就悄悄給弟子傳話,讓他趕緊前往皇城一趟,一定要親眼見到南山痕夕。
程遠逸平復了下心情:“。。。全境戒嚴的命令剛剛下達時,便有散修子弟傳話回來,說在邊境處見到了那個禍亂之人,還有一個十分強大的修行者,看相貌應當是蠻子,那人不但打傷了他,留他一命,還將他就近傳送了回來,傳達了那人威脅的話語,既如此看來,那禍亂之人很有可能已經跨越邊境,前往蠻子地界去了!為何現如今依然處在全境戒嚴之中!”
“邊境的另一邊,太過復雜,我們的人不便前往。”祁晚長老搖搖頭,“即使修行界之中不分國界,但他們與我們實在大不相同,更何況他們與凡人連接太過緊密!若我們插手,很有可能挑起戰爭,干預王朝更迭!為了一個小小的禍亂之人,不值得,不值得。”
程遠逸氣急:“既只是一個小小的禍亂之人,便不應該畏手畏腳!蠻子一族自詡不分凡人與否,盡數知曉天外之力!他們正在與真臨國的凡人打仗,這瞞不了多久!呵!諸位大人與其在這里高談闊論,擔憂秘密泄露,不如睜眼看看!或許你我極力隱藏的!早就被他們展露無疑!”
“。。。。。。”
在程遠逸的怒吼下,大殿之上一片寂靜,薛晚晚和薛卿卿卻在此時開口了:“如若禍亂之人早已穿越邊境,全境戒嚴也毫無意義,諸位長老盡早撤銷命令,別讓城主們和我等家主為難。”
全境戒嚴,皇城之內層層把守的監視者盡數替換為千圣山的人管轄,這本身就是對四城五家權利的一種蔑視,本來皇城這種容易出事的地方,安排了許多監視者,但是哪一個勢力的都有,這就是一種默認的平衡,他們互相幫助,也是互相監督,但如果如此重要的地方,全部交給了一個本就想壓他們一頭的勢力,這就很耐人尋味了,城主們和家主們有疑慮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更讓他們擔心的還是東桓的默不作聲,東桓和千圣山素來不和,這是修行界中心照不宣的秘密,但現在東桓卻主動讓千圣山壓他們一頭。
或許。。。。。。東桓是有什么把柄在他們手里,也有可能,他們厭煩了四城五家凌駕于他們管轄之上的平衡,想聯手削弱我們的勢力!
想到這里,白沅清神色一冷。
若他們想從這里開始,那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就是我們之中最強大的南山痕夕。
很顯然,其他城主和家主也看清了眼前的情況,大家都各懷心思。
可他們無法這么簡單就囚禁南山痕夕,囚禁的方法倒還好說,合十幾人之力怎么也有辦法了,但是他們用什么理由呢?南山痕夕不會乖乖讓他們囚禁的,更何況這么長時間了,一點兒消息也沒有,若不是心甘情愿被囚禁,南山痕夕就算自己出不來,也一定會讓人送消息出來,他的性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被逼的,南山痕夕被握住了什么把柄,讓他不得不默不作聲。
可是。。。。。。。會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