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巒火借用桃的身體離開花叢之后——)
可惡!可惡!
巒火以極快的速度在樹林間奔走,一身的怒火無處發泄。
竟然被人打上烙印。。。簡直是恥辱!這些可恨的渣滓!
突然,世間的一切好像都安靜了,巒火回頭,在另一個方向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他的記憶中閃過那個遙遠的黑夜,火紅的頭發和嬰兒的啼哭。。。
好久遠的熟悉感。。。令人不爽,這感覺。。。真是強大的精神力,原以為那摻雜在血脈中的力量會漸漸磨損,直至消散,沒想到如今還能如初時那般。。。對了,那個孩子,木木的徒弟。。。從剛才起就沒了生息,我本以為是我強行撕扯他使得他即將魂飛魄散,沒想到是被拉到了木木的回憶里。。。
巒火將手放在胸口,感受著來自這具身體的心跳。
木木。。。你很疼惜他?
林中鳥叫驚起,巒火抬了抬眼,像那方向奔去了。
。。。。。。
“卡卡西還沒有出來嗎?”
站在樹林之外的阿努巴一臉冷色,一動不動的盯著樹林,一旁的賜福者只能支吾著回答。阿努巴緩緩抬手,火焰在手指間流轉,卻在半空中碰到什么東西消散了。
好強大的結界。。。這是誰的力量?從未感受過,好陌生的靈氣,但卻前所未有的強大,我竟然看不透,也解不開,最后只能讓不被賜福之力影響的卡卡西進入查看情況,但直到現在了卡卡西依然沒有出來,也完全沒有半點消息,而方才在花叢處傳來的沖天戾氣和殺意。。。又是源自誰的?圣女也沖了進去。。。
正想著,在積蓄著怒氣即將爆發的阿努巴面前,結界被巨大的靈氣波動沖擊!阿努巴都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靈氣沐浴!周圍的賜福者也同樣受到靈氣沖擊,但他們只覺得渾身力量充盈,視線清明。
“這。。。王。。。”
阿努巴抬了抬手,示意人群不要慌亂并安靜,他的眼神冷將下來。
如此精純的靈氣。。。從何處爆發而來?看方向應當是在花海,那是一處常年靈氣滋養的風水寶地,不可能會在頃刻間生長出如此蓬勃的。。。更何況方才那沖天的戾氣明明已經表示那片花海被消減了!。。。不能再等了。
阿努巴周圍燃起沖天的火焰,惹得周圍人群紛紛避開,他向著結界伸出手,卻在某一瞬間感覺到了無比熟悉的氣息。
這!
渾身的力量好像爭著搶著要沖向那處似的,阿努巴只能先收回力量,自己也看向那處。
樹蔭遮蔽,樹葉伴著風聲微微晃動,那雙金眸就那樣冷漠且平靜的看著自己,阿努巴只覺得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即使那是桃的臉,那是桃的身體,但是只要一和那雙陽光似的眸子對上時,阿努巴便知道那是誰!
“偉大的阿爾諾努伊!尊敬的大山神!”
“山神大人,您賜予的足夠多了,我的族人有果腹之力便好。”
“是。。。山神大人,感謝您賜予我的族人自衛之力!我們會好好珍惜這賜福的力量!”
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努巴清楚那不是自己的記憶,但當對上那雙眸子時,眼前仍然止不住的浮現那火紅的身影,還有那自由明媚的笑容。
突然,一切嘈雜聲戛然而止,阿努巴感受到了寂靜的冷風,耳邊響起了嬰兒的啼哭,還有。。。
“您不恨他們嗎?”
面對關心的詢問,面前模糊的紅色身影只是站在巖壁上的窗臺,長長的紅色發絲在月光中被夜風吹進房間里。
那身影張嘴說了什么,問者卻睜大了眼睛。
那是多么悲傷,多么令人憐惜的笑容啊,像一個無措的孩童,讓人心為之顫動。
末了,那平靜的聲音才傳進聽者的耳朵里。
“他們。。。只是不懂,歲月悠長,他們會改變的,我會證明給他們看。”
是你!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阿努巴緊緊攥著酸痛的胸口,不自覺的向前一步。
原來是你。。。你如何回來?為何會在他的身體之中。。。
看著幾乎要哭出來的阿努巴,巒火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打量著他。
千百年過去,我的力量竟和這支血脈融合的這樣好。。。幾乎難舍難分,如今想要取回已經是難上加難,強制取回也許會破壞他的精神,令他魂飛魄散。。。更何況我的身體不在這里,這力量取回了也無容身之處,只會將這具身體毀滅殆盡。
巒火眨了眨眼,一雙金眸將這周圍看的干干凈凈。
這片土地。。。依然散發著強烈的不祥之氣,但被這支血脈的力量籠罩了一層保護罩,暫時還沒有什么影響。。。如此看來,我想消減這片土地也不太可能實現,畢竟由我自己的力量保護,而我自己是無法傷害自己的。
“您。。。”
阿努巴的聲音喚回了巒火的思緒,他看向阿努巴。
“您何時歸來?為何會屈尊于此?”
阿努巴小心翼翼的詢問,但卻依然保持著王的威嚴,似乎帶著不屬于他的感情。周圍的人不清楚阿努巴為何會以這種態度對先前的俘虜這般說話,只得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巒火看著那副和曾經的自己極為相似的容貌,心里浮現出一個遙遠的模糊身影。
千百年過去。。。阿托汀,你的后人已經不像你了。
巒火看著那張臉,內心生出一股無名的厭惡,他沒有回答阿努巴的問題,閃身離去了。
“。。。。。”
“王。。。”
周圍的侍從小心翼翼的靠近阿努巴,不知道他為什么發愣,就在此時阿努巴周圍燃起沖天的火焰!那火焰將周圍的樹木燒成灰碳!若不是周圍的賜福者及時將侍從拉回,那火焰差點就將侍從吞噬了!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您會在他的身體里??!您消失了百年,先祖們一直在尋找您的蹤跡!想要救您!那個逃亡的家伙。。。只是個無足輕重的「推動者」,他的身體里只封印著那二位!如果您一直被他所滋養,那么。。。
阿努巴心里一沉。
那么。。。當年那個叛徒帶走的。。。到底是誰?
。。。。。。
「木木的回憶之中」
桃跟著木木,一路奔走,看著那陰沉的臉色,心里暗叫不好。
自雪山腳下一路不停歇的趕到雪山中,遠遠的便瞧見巒火剛剛將落落放下,并拍著她身上的塵土。巒火余光瞥見了木木的身影,一臉的玩味頓時綻放出無比真誠的笑容。
“木木!你在這里!我好想你!我跟你說,我今天帶小家伙兒——”
還沒等他說完,木木沖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啊痛痛痛!!!好痛!嗚。。。怎么啦?為何生氣?”
巒火比木木足足高出一個頭,但被木木揪著耳朵只好曲下身來任由對方發怒,這么大個兒的男子被一個小姑娘如此施壓,模樣十分有趣。
“還有膽子問我?!你自己干了什么啊!”
木木的聲音本就清脆,如此大聲叫喊更是又尖又細,惹得山中落雪愈多了,落落在一旁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先幫哪邊好。巒火似乎很快意識到了木木生氣的源頭,于是熟練的雙手抓住木木的手,一邊弓著身子眨巴著眼睛看她:“我錯了,你別生氣,我會很難過。”
“唔。。。”
看著巒火這模樣,木木霎時間紅了臉,但這種愈發喜歡他的心情更是讓木木惱火,所以她更生氣了。
“又想賴皮蒙混過去!每次都這樣!怎么就不長記性!”
隨著木木手勁兒加大,巒火哀嚎著半跪在地上,落落見狀急忙抓住木木的手。
“是,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纏著巒火大人帶我下山去玩!我。。。我。。。”
看著落落欲哭的模樣,木木嘆了口氣,松開巒火的耳朵,摸了摸落落的頭:“你只是一個孩子,喜歡玩很正常呀!”
巒火也慢慢站起來,笑著點了點頭,木木沒有回頭,只是黑著臉說道:“只是某些「大人」,也很喜歡玩的樣子。”
!!!
感受到濃濃的怒意,巒火腳下一軟,又半跪在地上,看著木木緩緩轉身,前所未有的生氣,巒火冷汗直流。
。。。。。。
“就是這樣!他竟然借您的名號去和小人兒產生因果!”
看著蹦蹦跳跳來到自己面前告狀的木木,阿爾諾努伊先是愣了愣,隨即沒忍住笑出了聲,木木疑惑:“您怎么還笑啊?”
看到阿爾諾努伊的笑容,方才緊張的落落也開心起來,緊緊抓住他的手,阿爾諾努伊摸著落落的頭,溫柔的注視著那一雙金色的眼眸。
“我沒關系的,你上次不也是說。。。小人兒很脆弱。”
“可是——”
“反倒是巒火,被他們瞧見了模樣沒關系嗎?我反而要謝謝你,小人兒每每來到雪山下向我許愿,我卻從沒有給予過什么。。。。。。”
“您胡說!”木木著急的喊道,“您總是耗費山中的氣運供養這片土地!這片土地。。。本身是片死地!是您——”
“那微不足道,”阿爾諾努伊苦笑,“這片土地的小人兒總是很快就離去,他們來來又回回。。。是我應該更——”
阿爾諾努伊止住了話頭,沒再說下去,落落仰頭看著那神情,抱住了他。
“我。。。我很喜歡大人!只喜歡!最喜歡!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大雪山的!我要在這里。。。一直一直陪著阿爾諾努伊大人!還有木木大人和巒火大人!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聽到這話,他們都笑了,阿爾諾努伊也笑了,像積雪中露頭的嫩芽。巒火趁著木木這會子高興,及時求情,木木也拗不過他,只能一邊笑著一邊多說了兩句。
“。。。。。”
桃看著這一幕,聽著這歡笑,內心卻升起無邊的悲傷。
永遠都不會分開。。。那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們才會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