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見面了,也不能裝作沒看到。
溫雙客套地笑了笑,朝他走去。
“你回來了?怎么這么巧在這里。”她問道。
“嗯上午到的。晚上剛好在這里吃飯。”他語氣沒那么冰冷,似乎多了些柔和。“你晚上有空?要不要一起。”
聽到方宇安主動邀約,溫雙有些意外,她抬眼看了看他,“客戶?我一起不合適吧……”
“是朋友。六點半,三樓中餐廳,錦華包廂。”
他這是直接當她答應了?
溫雙有一絲不悅,但她沒有表現出來。方宇安不會無緣無故要求自己去,可能其中真的有非去不可的原因。
結束了和工作人員的對接,時間剛好。
“這邊就是錦華包廂,您里面請。”
餐廳人員輕輕叩響,為溫雙打開包廂門。
方宇安結束談笑,看了過來,嘴角是還沒消失的笑容。
他居然還會笑,真是稀奇。
飯桌旁坐著一位金發(fā)碧眼的外國青年,笑瞇瞇地對溫雙投以和善的目光。
“我來介紹下,這位是鄧肯,我大學同學。”
外國青年站起身,溫雙正在糾結是用英文還是中文問好,對方已經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告訴她答案了。
“您好,我叫鄧肯,是宇安的好兄弟。”
“您好,溫雙。是……”她在介紹自己身份時犯了難,這時鄧肯倒是熟練地接過話,“我知道,您是宇安的妻子。”
溫雙眸底透過一絲意外,轉頭看向方宇安,結果男人不言不語,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互相介紹后,溫雙還是一頭霧水,看不懂今晚飯局的主題,但她還是禮貌地稱贊道,“鄧肯你中文太好了。”
“謝謝。我在中國待了十多年了。之前和方宇安就是在燕京大學讀書時認識的。”
“所以你是來留學的?”
“是啊。來讀書后就喜歡上這兒了。對了,聽宇安說,我父親下周要去你們公司參觀?”
父親?溫雙疑惑地看向方宇安,眼神又回到鄧肯身上,“您父親是安森先生?”
鄧肯不好意思地笑道,“正是。我是父親最頭疼的小兒子。”
溫雙突然明白為什么方宇安一定讓她來的原因。
原來這層關系在這呢。
鄧肯十分謙遜隨和,溫雙和他聊得投機。
“對了。我父親麩質過敏十分嚴重,你們安排晚宴一定費了不少心吧。”
麩質過敏?
這事從來沒人和她說過。
她很快掩蓋眼中的疑惑,笑道,“不費心。安森先生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們一定要盡力照顧周全。”
鄧肯和她客套道謝后,轉頭和方宇安兩人開始聊學生時期的事情。
溫雙在心中盤算著。
晚宴西餐少不了用麩質食品,就算菜品沒有,裝飾也不能保證沒有。
如果她不知道這件事,溫妍在晚宴上跳出來指責自己疏忽,想必溫兆倫一定會覺得丟了面子,惱羞成怒。
晚宴就毀了。
如果溫妍再狠一點,晚一步才告知安森先生過敏的事。到時候萬一已經發(fā)生過敏反應,一切后果不堪設想。
真是瘋了,把別人的性命安全都算計進來。
溫雙在手機上先聯系和她對接的酒店工作人員,告知對方菜品需要全部重新調整的事,約了見面重新規(guī)劃的時間。
時間緊,但還來得及。
溫雙在手機上都調整好部署后,抬頭正好對上方宇安掃過來的目光。
她感激地對他笑了笑。
晚飯結束,在酒店門口送別鄧肯后,方宇安的車也被秘書何宇開了過來。
“要一起回么?”
溫雙搖頭,“我自己開車了。哦對了,那天私自聯系了物業(yè),他們說你還有一個車位空著,現在我車停著,可以吧?”
“可以。”方宇安打開車門,正要上車聽到溫雙在他背后說了聲謝謝。
他回頭看著溫雙。
“要不是今天這頓飯,晚宴就麻煩了。”
“你靈活應變是你的功勞,我只是恰巧提醒罷了。走了。”
方宇安上車離開。
他坐在后座,頭靠著真皮座椅,閉目養(yǎng)神,臉上疲態(tài)盡顯。
“老板,你怎么不告訴夫人。你一下飛機就為了這頓飯趕過來,明明在項目現場待了一周都已經夠累了。”何宇不忍心問道。
“沒必要說那么多。”方宇安聲音平淡。
他抬眼,目光望向遠方,心里想到,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溫雙口中的干涉過多……
陽光灑在溫氏大樓外,金色光芒與玻璃挑高幕墻相互輝映,格外耀眼。溫兆倫帶領眾高管站在大樓門口,等待著安森到來。
忙了一個多月,終于到了這天。
溫雙作為這次接待的主要負責人,一身深藍色套裝,站在隊伍前列。她手里拿著資料,心里默默梳理著一會兒的接待流程,昨天已經和安森秘書事先對過,應該萬無一失。
不久,豪華車隊在大樓門口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一位身材高大,白發(fā)蒼蒼卻依然矍鑠的老人走下車。他留著絡腮胡子,面容和藹,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牙齒。
正是安森集團的總裁,安森先生。
溫兆倫立刻迎了過去,握手表示歡迎,兩人相互寒暄了幾句。
溫雙跟著走到一旁,和安森身后的秘書輕輕點頭致意。在眾人簇擁下,安森來訪一行人走進溫氏大樓。
長桌會議室里已經擺好鮮花裝飾。安森先生坐在主位,溫兆倫坐在他的側位,其他高管紛紛落座。
介紹會議正式開始。
溫兆倫首先發(fā)言,對安森的到來表示感謝。
其后,溫雙負責介紹溫氏集團最近一些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規(guī)劃。溫兆倫特意把溫雙介紹的部分放在議程前半部分,也是為了讓她混個臉熟,多加鍛煉。
在溫兆倫發(fā)言時,溫雙到一旁筆記本電腦打開自己的演示文稿想再過一遍。
打開后溫雙傻了眼,文件名雖一樣,但內容完全不同。她快速翻閱了一遍,全英文,文章換成了更加生澀難懂的專業(yè)術語單詞。
讀下來倒是不難,但是呈現效果不會好。她看了眼手表,時間已經不允許她下樓重新拷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