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去哪兒了?夜深了山上涼得很。”
“出去隨便走走?!?/p>
方霖正幫沈知意鋪床,轉頭看到沈知意坐在梳妝鏡前。
沈知意將頭上唯一一個簪子摘掉。
“誒呦!公主的手成這樣了?這白衣也臟了許多,不會是摔了吧?!狈搅刳s緊從床邊的架子上拿起創傷藥。
“沒事的?!?/p>
方霖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
“公主沒事,可奴婢心疼啊?!?/p>
沈知意想了想后下定了決心。
“方霖,你還記得宋林笙嗎?”
方霖抹藥的手明顯一愣,隨后又繼續抹藥。
“怎么了?”
“我想見見她?!?/p>
“公主見不到了。”
“為何?”
“病了,見不到了?!?/p>
沈知意沒有在追問,但她知道方霖一定知道什么。
忘憂院中深夜未寢。
“公子這是去哪兒了?這么狼狽?”行之將凈臉的水放到架子上。
君梧身上的黑衣被樹枝劃破,但他沒有在意。
“怎么?你關心我?”
行之輕笑一聲道:“您是我的主子,我關心很正常?!彼麑⒚斫谒铩?/p>
君梧放下手中的筆,看向行之。
“如今你是越來越不怕我了。”
“您有什么怕的?只不過如我一般,有的時候真覺得我比你好?!?/p>
君梧沒有生氣,按照往常他會氣的??赡苁且驗閷λ辛酥髌偷那檎x,也有可能有了兄弟的情誼。
他無奈笑了笑,全當他在開玩笑。
“您笑什么?”
行之滿臉疑惑。
“沒什么?!?/p>
行之沒有在追究了,他把毛巾拿出來擰干遞給君梧。
“擦擦臉,都臟了?!彼f給君梧的動作沒有動,君梧沒有接。
行之見狀直接走上前擦臉上的臟東西。
君梧愣在原地。
他們離得很近,近的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心跳聲。君梧面上與往常沒什么不同,只是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手。
“你……如今討好我,是有什么事?”
行之的手一頓,面上的落寞一閃而過,仿佛不曾有過。
“我沒什么想要的,也無所求,只是想關心一下公子……這也不可嗎?”
君梧抬手從行之手中拿走毛巾。
“我累了,你也會去休息吧。”
君梧沒有再看行之,莫名有些心虛。
心虛什么?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他一定對行之有了什么不該有的……感情?他自己也說不準。
行之從屋中退出時,一抹黑影也隨著行之離去。行之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走到窗前。
“跟了一路了,不累嗎?”
那抹黑影翻窗進了屋,行禮道:“殿下。”
“怎么?父皇又有什么指示?”
行之拿著剪刀修剪著窗前的花。
“陛下讓你隱藏好身份,靜妃如今過得很好,只要您聽話?!?/p>
行之輕笑一聲。
“莫影,你說我與你們有什么區別?”
莫影聞言立馬單膝跪地。
“您是郡仙的皇子,與我們這些影衛有著云泥之別。”
“我們都一樣,都是父皇的利刃……都是人,沒什么不同的?!毙兄粝乱欢浠ā?/p>
“說吧,又讓我干什么?殺人還是放火?”
“得到玉露公主的心。玉露公主如今回來了,她可是除了大玉皇帝第二個最有可能成為皇帝的女子。您得了她,殺了大玉皇帝后,名正言順,得了大玉。”莫影一直跪在地上。
“我的情,我的愛,還真是……一文不值啊?!?/p>
莫影聞言只是將頭埋得更低。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毙兄畬⒓糇臃诺阶雷由希D身解衣上床。
莫影站起身,將桌上的花枝拾起,又走到床邊將蠟燭吹滅,隨后翻窗離去。
雖然蠟燭滅了,但行之依舊睜著眼睛,他睡不著,雖然已經很累了。
這一夜萬彩山,眾人各有心思,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