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婉如的安撫下,葉麟稍稍寬了心。
“走吧,去用晚膳。”江婉如拉著葉麟。
“對了,有件事還未與你說。”江婉如把精美的菜肴夾在葉麟碗里,似是想起什么,她突然開口。
“什么事?”葉麟問道。
“珊瑚中的毒已經被查出來了,是一種慢毒,叫催心淚。”江婉如壓低了聲音。
葉麟哦了一聲,眉眼有些欣喜:“事情既有了眉目,那冰柱子離府了?”
太好了,這樣就少了一個人偷家。葉麟想著。
“沒。”江婉如笑笑,“那催心淚沒有解藥,他怕幕后之人再下毒害人,放心不下,所以留下來了。”
葉麟嗆了兩聲:“留……留下來啦?”
“那以后,他就待在府上不走了?”葉麟滿臉不可置信。
“嗯。”江婉如聲音低低的,“我讓他在府里做了門客,以最高禮遇相待。”
葉麟的心“咔嚓”一下碎成兩半……
他欲哭無淚:“他既識出了那毒物,算是立了大功。既然王妃這么說,留下就留下吧。”
“對了,我看你臉色不好,怕是這幾天憂思過度,心火旺盛。我讓人熬了綠豆湯,給你去去火氣。”葉麟看江婉如神情倦怠,口皮發干,這才想起。
他一示意,下人便端來了一碗綠豆湯,放在江婉如的面前。
她淺淺一笑,心中感動,正欲喝那綠豆湯,望月卻端來一碗蓮子粥。
“王爺,王妃。宋先生說今日看王妃貌似上火了,特意親自熬了一碗蓮子粥給王妃去火。”望月瞥見葉麟那陰沉的臉,小心翼翼地說著。
呵……呵呵……這冰柱子可真毒啊,親自熬粥……
想起那碗綠豆湯是讓下人去做的,葉麟頓時有一種被比下去了的感覺。
他輕咳一聲:“親……親自熬?他在哪兒熬的?”
“回王爺,宋先生在廚房熬的。”望月小聲答道。
“廚房能讓他一個外人進入嗎?”終于抓住小揪揪,葉麟立刻問道。
“是我讓府里人不可忤逆宋先生的,不關他們的事,望月,你放下吧……”江婉如淺笑著。
“是。”望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放下蓮子粥,默默逃離葉麟的視野。
“這蓮子粥雖好,可今天我喜歡喝綠豆湯。”葉麟滿臉的醋意,江婉如想看不出來都難。
她正欲端起綠豆湯,葉麟卻連忙阻止她:“別……別喝,我去廚房親自給你熬,你再喝!”
看到葉麟這般焦急的模樣,竟像個爭風吃醋的小嬌娘,她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對他說:“若真要你去熬,那廚房還不得燒了?”
言罷,她端起桌上的那碗綠豆湯,一邊品嘗一邊夸贊:“真好喝,還是王爺最懂我。”
葉麟笑笑,耳根子卻泛起了紅。
用過晚膳后,望月安排府里的下人們收拾餐桌,正巧碰到宋敬川路過這里。
他看到一個下人正端著那蓮子粥準備收拾,心中竟不免一陣刺痛。
“望月,那蓮子粥,王妃沒……沒喝嗎?”盡管他盡量維持表面的那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可聲音似乎帶著委屈,有些哽咽,毫不留情的出賣了他的內心。
“王妃已經喝了王爺準備的綠豆湯,這蓮子粥,怕是多余了。”望月話里話外暗示著宋敬川。
多……多余了嗎?
宋敬川那以往毫無波動的眼神竟閃過一絲傷情,他轉身默默離去,自顧自呢喃著:蓮子粥多余,這熬粥人,怕也是多余吧……
一夜晚風吹過,那府中滿樹的梨花仿若一身著白衣的仙子,在空中翩翩起舞,矜貴典雅。
主屋內,葉麟與宋敬川各自坐在一邊,氣氛微妙。
“我勸你收起你那點小心思!”葉麟眼神凌冽,帶有些許怒氣。
“你以為你裝出那副無欲無求的冰柱子模樣,就能騙過所有人?”
看到對方嗔怒的樣子,宋敬川還是那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涼王殿下在說什么?宋某聽不懂……”
“聽不懂?”葉麟的眼神像一把刀子,直勾勾地盯著宋敬川,“昨晚你讓人給如兒端來一碗蓮子粥……對!還是你親手熬的!”
“大家都是男人,你這么做,當真以為能瞞的過我的眼?”葉麟的聲音很寒,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戾氣,震懾人心。
而宋敬川則不同,他的聲音雖然同樣冰冷,可是不摻雜一絲感情,像是天上的神仙。
“不過是一碗蓮子粥罷了,王爺若真有信心,又何必如此在意……”宋敬川依然繃著那一張無欲無求的臉。
“冰柱子,你可真能裝啊……”葉麟咬牙切齒。
“若當年不是我把江婉如的性命救回來,她今天能成為你的王妃嗎?”宋敬川冷冷地說。
“倘若我家中沒有發生巨變,我沒有看破紅塵歸隱,能有你葉麟的份兒?”
“在宋某看來,王爺只不過是一個后來者居上的小人罷了……”宋敬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許是江婉如昨晚沒有喝下他的蓮子粥,他才如此失控。
“你說什么?”葉麟嗖一下站了起來,死死拽住宋敬川的領子。
宋敬川也不是好惹的,他一出手,二人就在主屋內斗了起來。
主屋的動靜大了起來,望月過去一看,頓時將手中拖著的茶盤掉落在地。
“不……不好啦!王爺和宋先生在主屋打起來了!”望月匆忙來到后院告訴江婉如。
“什么?快隨我去看看……”江婉如當即放下手中的事,即刻趕往主屋。
這葉麟最近中了什么邪?怎么一言不合就跟人打架,這昨日嘴角才掛了彩,今天又開始了……
她只覺得這葉麟也是個不省心的夫君,可又有什么辦法,既嫁瘋批,跟定瘋批唄!
到了主屋,江婉如看到葉麟坐在宋敬川的身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她皺了皺眉,費了好大勁兒把葉麟拉開。繼而上前扶起被打倒在地的宋敬川。
“宋先生,你沒事吧?”她擔憂詢問,并對葉麟投去責怪的眼神。
葉麟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死盯著宋敬川,那是一種看向失敗者的宣示主權的眼神,他不羈地笑了笑。
可目光與江婉如那帶有責怪之意的眼神碰撞,他頓感委屈,醋意從心口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