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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亦邪玄主

第87章

每日夜里長風玄總到洞外或是閑步,或是躍上山石賞月,間或碰上暴風驟雨,她便搬個石凳坐在洞口,托腮迎風賞雨,說她在認真觀賞吧,眼睛看得一眨不眨,更像在發(fā)呆,若說她無心觀賞似乎也不對,風帶起雨霧沾濕她的衣袍,她都毫無知覺。

好幾回柳蠻照著她的樣子坐在洞口,堅持不了半個時辰,便覺無趣至極,還腰酸背疼。柳蠻也曾試圖與長風玄攀談,她要么回以言簡意賅、拒人千里的“嗯”,要么索性毫無回應,柳蠻頓悟,長風玄壓根沒聽她講了什么,只好悻悻地離場。幾回嘗試過后,柳蠻徹底放棄,也終于揣摩透辟:裴籬之所以附在長風玄身上,大抵是因為她本就異于常人。

柳蠻某日突兀湊到裴銘身側,這可嚇壞了裴銘,要知道,自打兩人結隊狩獵鬧掰之后,除了互懟,再無私下交談,故而柳蠻一湊近,裴銘便急退幾步:“停停停!你這是想行刺還是暗殺?有話直說,別挨過來!”

柳蠻翻他一個大白眼:“殺你還用得著行刺暗殺?就動動手指頭的事。”可不是嘛,上回四人大半夜沒歇息干什么去了?

裴銘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又后退兩步,問她:“那你想說什么?”

柳蠻抬手指了個方向,裴銘循向望去,但見長風玄坐在洞口,柳岄為她披衣,還在她耳邊低聲說些什么,話畢,長風玄側頭看著柳岄笑得嬌柔,點點頭又看向洞外的雨景,柳岄則搬了石凳坐到她稍前處,那是迎風處,柳岄在為長風玄遮擋雨霧。

裴銘雙臂環(huán)胸,扭頭蹙眉斜睨柳蠻:“所以呢?”

所以?柳岄對長風玄呵護備至,不但為她披衣,還陪她看無聊至極的刮風下雨,甚至為她遮風擋雨,長風玄聽不進柳蠻的話,卻聽進了柳岄的話,不但聽進去了,還對柳岄笑得魅惑。她能忍受柳岄待她不如長風玄,畢竟柳岄向來待她不如何,可長風玄為何待柳岄比待她好?

柳蠻壓低聲音,情緒激動:“阿銘,嵐嵐是你妹妹,你就不管管?”

裴銘瞇著眼上下打量柳蠻:“你嫉妒阿岄啊!”裴銘肯定的下斷語。

柳蠻舌頭都打結了:“你……你瞎說什么?我為何嫉妒堂兄?”

“因為嵐嵐待他比你好。”

柳蠻被戳穿心事,一張臉漲得通紅,狠狠撂下一句:“胡說八道!”拂袖而去。

柳岄把裴銘與柳蠻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只是揚唇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長風玄微微蹙眉,這還是第一回,柳岄眼角余光一直落在長風玄身上,因而能立時捕捉到,他想了想,沒有吭聲,只是伸手把長風玄的手攥進掌心。

長風玄闔上眼,凝神諦聽,風聲、雨聲,風吹樹葉的“唰唰”聲,野果落地聲,林中野物的叫聲,溪水流動的“嘩嘩”,還有……那是什么聲音?如同啞巴嘶吼的聲音,是什么大型野物的叫聲嗎?不止一頭,至少十頭以上。這是……柳氏安排這趟山城實訓的意圖嗎?

長風玄睜開雙眸,斟酌著該如何開口,柳岄似洞穿她的心思:“嵐君,你我之間,還有話是不能直說的嗎?”

出乎柳岄意料,本只是一句玩笑話,長風玄卻渾身一僵,雖然轉瞬便恢復正常,但柳岄確定,長風玄有事隱瞞他,不過片刻,柳岄便記起來了,裴籬說過,長風玄還有一重身份,除了她自己,誰也不會告知他。

“阿岄,環(huán)璧山內有……奇怪的東西。”長風玄不知該如何形容那聲音,更無法確定那是何物發(fā)出的聲音。

長風玄察覺柳岄握她的手緊了緊,過了會兒,柳岄笑道:“我們進環(huán)璧山三月有余了,先前皆無異常,或許只是風雨聲與其他獸類吼聲交雜出一種怪異的聲響罷了。”

長風玄卻是前所未有的鄭重:“阿岄,你信我嗎?我聽到有類似活人無法發(fā)出聲音的嘶吼聲,不像獸類發(fā)出的嚎叫,沒準那就是活人!”

柳岄沉吟良久,長嘆口氣:“行,明日我與你去看看。”

長風玄把方才聽到的聲音,聲音的大致方位與三人說了,柳蠻詫異地看向柳岄,柳岄眉頭微蹙,緊抿著唇,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那處,是柳氏的祭祀臺,除了祭典之時,無人能進入,野物更不必說。”

祭祀臺位于靈淵深處,利用山石、樹林、花草設下障目套陣,進入外圍障目陣,無論怎么走,眼前之景都是一片密林,山石錯落,花草點綴其中,走著走著便會出了外陣,而內層障目陣則恰好相反,無論怎么走,都必將被困在陣內。障目套陣既是為了守護祭祀臺驅逐無知闖入者及野獸,也是為了困住心懷叵測硬闖祭祀臺的人。

裴銘聞言,按捺不住問柳岄:“既然祭祀臺設有障目套陣,你們舉行祭祀大典要如何進去?”

柳蠻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能懟裴銘,豈容錯失:“你傻呀?障目套陣是柳氏設的,難道不會解嗎?況且,再厲害的陣法,也至少留有一條出路,我們走那條路就是了,誰還去硬闖!”

裴銘被柳蠻一嗆,竟找不到話去反駁,一口濁氣堵在喉頭,險些被噎死。

長風玄遲疑道:“阿岄,那……東西有沒可能是柳氏的門生帶進祭祀臺的?”

柳岄點點頭,且這是最為合理的推測,看來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柳岄記得參加祭祀大典時無意間聽說過山壁有個穿心洞,他還瞅了一眼,應當就在這山洞所在的山壁,離地面約莫五、六丈處,因靈淵那面的絕壁難以下山,他規(guī)劃的路線是自野果樹林那頭下去,通過穿心洞,再下到靈淵。

裴銘氣結:“柳氏祭祀大典十年一祭祀,你如今十九,少說也參加過兩回,連是否有穿心洞都不確定?倘若那只是個山洞,你們就穿不過山體,進不了靈淵了。”

柳岄無語地瞥了裴銘一眼:“上一回祭祀大典是在我十二歲那年舉行。”

裴銘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柳岄十二歲參加了一回祭典,祭典十年一次,那再上一回,柳岄才兩歲,便是來了,又能記得什么。

翌日卯時,裴銘為兩人拾掇了足夠三日的吃食,柳岄估摸著兩日足以來回,假若兩人行動快些,祭祀臺也無異常,指不定當日便可回來了,但裴銘卻道“有備無患”,他并非擔心柳岄,只是怕餓著長風玄。

裴銘恨不能與長風玄同去,可柳蠻嚷嚷著若是他們外出兩日,夜間有野獸進山洞,他們回來就得為她收尸了,最終裴銘不得不含恨留下。

他一直把柳岄和長風玄送到山壁,又目送著他們身影遠去,最終隱沒在山林之間,呆站許久,才轉身往回走。

柳岄在前頭領路,長風玄則在悠然賞景,看到嶙峋怪石會拽柳岄來看,聞到花香也會去尋,隨后采摘幾朵,心情好時還會賞兩朵給柳岄,間或看到野物,甚至會拉著柳岄藏身巨石后頭觀賞它們覓食或嬉戲。柳岄抬頭看看天色,看來一日來回是不可能了。

約莫到了申時,兩人才尋到了穿心洞,而過程頗為離奇。柳岄估摸著大概高度,推測出穿心洞的位置應當就在此處左近,與長風玄在周遭搜尋,柳岄不放心長風玄,特地沒走遠,確保長風玄在自己視線范圍內。

長風玄邊賞景邊找洞,一不留神腳下踏空,身子直往下墜,下一刻背先貼地,旋即骨碌碌滾了下去,竟直接滾進了穿心洞,柳岄飛身過去時,看到的是長風玄“唉呦”、“唉呦”地扶著洞壁站起來的狼狽模樣。

柳岄又好氣又好笑,邊朝著她疾行邊忍不住數(shù)落她:“嵐君,你走路眼睛都快抬到天上去了,不知道走路要看路啊?”

長風玄咬著下唇,走路一瘸一拐的,看來摔得不輕,咕噥了句什么,柳岄沒聽清,反問:“你說什么?”

長風玄沒好氣道:“我瞅著梅花鹿呢,眼睛沒抬天上去!”

柳岄真是哭笑不得,趕忙過來攙扶著她,心疼得不行:“摔傷哪里了?”

長風玄臉微微泛紅,沒吭聲,柳岄竟然懂了:“呃……是后背還是……”人摔倒時會習慣性地用雙手護著腦袋,蜷縮身子護住前胸,因而這兩處受傷的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受傷的是后背、臀部以及雙腿,而無法明言的就是后背或是臀部了。

長風玄急道:“后背,是后背著地。”

柳岄扶額,長風玄的后背也真是命途多舛,上回在萊河,長風玄與小卜夾擊金環(huán)蛇不成,反從古樟樹上掉下來,撞傷后背,如今又因看梅花鹿腳下踩空,摔傷后背,這后背是多遭罪啊,碰上長風玄這么個主子。

柳岄扶著她到一塊半人高的山石上靠坐著,取出裝著金創(chuàng)藥的小瓷瓶,躊躇半晌,對長風玄道:“嵐君,我為你……上藥可好?我既已認定了你,矢志不渝,你若是不……”

“嗯,你為我上藥吧。”長風玄聲音很輕,卻重重砸在柳岄心頭,砸得他心間慌亂而又沉甸甸的,他感覺自己的心被長風玄的倚賴塞得滿滿當當,剎那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十月的山城氣候怡人,環(huán)璧山經昨日狂風驟雨洗禮,景致格外醉人,山林蒼翠欲滴,水霧繚繞,宛如仙境,山間雨后清新的氣息沁人心脾,環(huán)璧山仿佛褪盡塵埃,宛若新生。

長風玄徐徐褪下外袍,柳岄愣了愣,旋即背轉身去,竭力心無旁騖,無奈身后每一絲輕微聲響皆悉數(shù)歷聽,他甚至能摹繪出聲響之時她的每個舉動,外袍置于山石上,扯開衿帶,一陣窸窸窣窣,是她褪去中衣的動靜。

“好了,你可以轉身了。”長風玄聲音突兀響起,柳岄仿若偷窺被發(fā)現(xiàn)般尷尬窘迫,長吁口氣,垂眸轉身。

長風玄含笑的嗓音傳來:“你看都不看我,如何為我上藥?”

柳岄不得已抬起眼眸,目之所及,是長風玄背著身子倚坐在山石上,回首低眉垂眼,嬌艷欲滴,她上身只著月白褻衣,露出大片光潔白皙的后背,只是肩胛左近一片巴掌大小的淤青,格外刺目。

玄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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