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一拜別之后,我們便出發了。
我和嬤嬤坐一輛在前面走著,蕭璟和他的小廝在后面那輛車。離開桐城,下一站是遲城。一上車,我便開始看著那串桐花,壓縮風干是個好辦法,所以我決定把它壓在衣服里,然后放到一旁,避免碰撞。
路上,一直纏著嬤嬤講一些事情。嬤嬤也比較放松,所以說了好多趣事。
就這樣走了三天,一路上蕭璟也沒有怎么來打擾我,頂多也就是吃飯的時候夾個菜之類的。
晚上又在住宿的時候,找了客棧,我還是如往常一樣一間房,這天晚上吃罷飯,就要歇息,蕭璟把我叫到屋外,遞給我一支簪子,簡約優雅,可是看起來并不便宜。
“小芷受不起。王爺還是收回去吧。”
“這枚簪子是用銀絲和玉石制成。是你喜歡的蘭花。”蕭璟解釋著,“你受得起。我也只送給你。”
“我喜歡蘭花?公子怎么知道?”我疑惑著,難道是以前的張芷?
“這個,以后小芷自會知道。我就不多言了,你還是收下,若是真有事求我,這也算是信物吧。”有事求你?真是自信。行,既然你說這算是個要求,那我收下了。
“小芷多謝公子,小芷也沒什么回報的,待我回去,尋些物件再回送。那公子就早些睡吧,晚安。”我朝他一笑,就回去了。他也沒說什么,只是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我拿著簪子放到了包裹里,這可是一個要求,會用得著嗎?希望不要。
第二天,我們又上路了,可是沒想到遇見麻煩了。
隱約聽到外面有嘈雜聲,往外看去,有兩隊人在刀砍斧劈,蕭璟也派了幾個人來保護我們,看著這架勢,對方人還挺多的。
“哈哈,蕭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個蒙面人拿著劍沖蕭璟說著。
你們是誰派來的?成王還是厲王?蕭璟面不改色應對著。
“死人是不用知道的。”說著兩撥人就糾纏起來,看來我倒是做了替死鬼了。
我再看我這面的情況,馬夫已經死了,幾個打手也是身受重傷。我返回去背著包裹,把簪子攥在手里,又想到桐花手環,我把它放在懷里。我把嬤嬤護在身后,看著情況。
馬兒也有些受驚,好吧,成敗在此一舉了,我沖出去準備扎馬兒,讓它逼退賊人。可是沒想到馬兒不聽話,一直原地失驚。把我和嬤嬤一下子從車里抖了出去。
賊人看到我,說,“沒想到還有個美人,王爺真是好福氣,生死之際還知道享受。”說著便朝我走來。我此時摔得頭冒金星,聽到他的話,只是握緊簪子,若是逃不過一死,就拼一下吧。
賊人走過來,就要捉我,我刺過去,傷了他的胳膊一下,他一下子把我推倒,就要砍過來,我閉著眼心想:難道就這樣了?
過了好一會兒,等我睜眼看去,就見嬤嬤和賊人一塊倒下,嬤嬤拿著一把劍刺向賊人,賊人也刺向嬤嬤,鮮血四流。“小姐,快走,快走。”
我看著眼前,真的腦子空了,嬤嬤以為我死了?我剛來就害死了一條人命?我?我?
“小姐,快走……”嬤嬤看著我說著最后一句話。
“啊,不”我看著嬤嬤,漸漸恢復理智了,今天若是出不去,那我就拼一下。我拿起身邊的刀,就沖向身邊的賊人。
可是我這樣的身手,自是一下子就被挑飛了劍,刀就要砍在我腦袋上了,我苦笑著:嬤嬤,我們一起。
可是沒有落下,我聽到蕭璟在說,“小芷,快來。”他和賊人拼著,身上也有傷,他一刀砍斷馬車的繩索,架上馬,就朝我過來,伸手把我撈到了身前。然后往前飛奔而去。
我不敢動,不知道該怎么辦,眼中的淚水模糊了我。
終于到了一處山谷,蕭璟說,“暫時安全了,小芷,好了。”我聽著他的話有些虛弱,我回頭看著,他嘴唇發白。
“蕭璟,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啊?快。”我趕快扶著蕭璟下馬。牽著馬兒走到一棵樹旁。
我這時才看清,他的身上有一支箭,此外還有幾處傷口在左肩左心口處,小腿處。
“他們真是要定你的命了,都是死手啊。”我扶著他,趕快把包裹解下,拿出岸笙給我的藥,有一些是可以止血的。
“我先用這些藥給你止血。然后你忍著,我們去找大夫給你拔箭。”我征求著他的意思,不知道能不能忍到那個時候。
“不,先別上藥,等下我說你替我拔箭。”他強忍著,“都有些什么藥?”
“有兩份止疼藥,一份止血藥,還有一包軟骨散,一包……”說到這,我停了,岸笙怕我遭罪,特意撇了一包迷情散,這藥用了,誰都不認識,只會身上發熱,然后脫衣服。
“還有什么?”他可能也猜到了。
“還有一包治感冒發燒的,用來發汗的。”我只好這樣解釋。
“真的要我拔嗎?我可不會醫,你這不是把生死都交給我了嗎?”我還是猶豫。
“我早就甘愿把生死交給你了。你放心,我一定挺得過去。你不要有什么負擔。”他這都這個時候了,還安慰我。
“那好吧。你一定要忍住。”我把藥放在一旁,然后撕了些布條用來包扎。
“我說開始你就往外拔。”這箭其實射到了肩膀手臂處,沒有穿透身體,所以只能往外拔,可是這疼卻是難以言說的,蕭璟,你救了我一命,你這次也得挺住啊,不能欠你。
“好。”“一二三開始。”我用力拼命地拽,希望長痛不如短痛。“啊”他叫了好大聲。我一下子嚇著了,趕快撒藥拿布條遮著。
我盡我所知道的幫他止血,等我看他穩定下來,我才坐在他旁邊。
“我知道很疼,你若是想哭或者叫幾聲都行。”“還有,哪里還有什么不舒服,一定給我講。”我問他。
他點了點頭,因為上藥的原因,他的衣服全破了,這個時候是半裸的。我趕快又把我的衣服褂子拿出來給他披著。
我們就這樣靜靜坐著。過了好長時間。
“你現在怎么樣?好點了嗎?”我其實是想等他稍微好些,去找泉水的,此刻他肯定需要。
“嗯嗯,死不了了。”他還苦笑了一下。
“那我先去找一下水,你先坐著,馬兒也在旁邊,有什么事就用石頭打它一下讓它叫,我就回來了。還有,我不會走太遠的。”
我又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沒有再流血了。我就向外面走著。漸漸地,我聽到水聲了。
我拿一件衣服沾滿了水,又撿到了一些干樹枝,順便拔了一大捆的藤蔓草。
我回去的時候,他還緊張地睜著眼,看到我才放松了一些。
我把草攤在地上,用衣服鋪在上面。用衣服的水擦了擦他的臉,把血跡擦掉了。又想著把干樹枝鉆出火,可是多次之后我失敗了。我又來回去泉邊好幾趟拔草,接水。這過程中,他一直不出聲,正好,早些養好傷,早些走出去。
等到天差不多黑了。我才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