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回憶的閘門,銘朗收起打火機,他心里對自己說,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再為了一個女人心神不寧,枉顧左右。銘朗當下決定,不能再見這個女人了,必需遠離,斬斷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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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暮沐離開了銘朗的公寓,回到星月。
“暮沐?!你為何突然回來?”
梅姨驚詫地看著站在星月辦公室門口的暮沐,暮沐的面容平靜,透著幾分蒼白與虛弱。
“暮沐,你聽我說,這兒不需要你,你離開是對的。”
“梅姨,讓我回來吧,不回這,我也無處可活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的家就在星月,我的命也在這兒,你就讓我去面對,也許會有不一樣的路呢,對吧……”
梅姨聽著暮沐一番話,早已控制不住眼淚,她摟過暮沐,哭著說:“苦命的孩子,你怎么那么苦哪!”
梅姨確實也是走投無路了,這段時間,王蒙三番五次威脅她,得罪了這個土閻王,梅姨自知難保,她本來都已經鐵了心,大不了關了星月的門。
梅姨看著暮沐那蒼白的面容,虛弱的身體,她不知道這段時間暮沐經歷了什么,她本以為離開星月,她能活得好一些,可現在,她也不確定了。
梅姨把暮沐帶進去安頓好,就出去辦事了。
暮沐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刻開始實施自己設想好的計劃。
她拿出手機,主動撥通了王蒙的電話。
“喂,王總,我是暮沐,我已經回到星月,我想通了,你來接我吧。”
接著暮沐打開化妝盒,用了平時極少使用的濃妝色系,她給自己涂上艷紅的唇色,化了一個魅惑的妝容,然后看著鏡中美艷而陌生的那張臉,露出了一絲微笑,似有種解脫的意味。
很快,王蒙的黑色大奔停在了星月門口,這時暮沐也款款從星月走了出來,王蒙透過車窗看著這個讓他幾乎顏面掃地,又夢寐以求的女人,眼睛里露出了輕蔑而貪婪的目光。
今天王蒙特意自己開車,他走下來為暮沐打開了車門,暮沐側身坐了進去,王蒙也上了車。
暮沐側過臉看向王蒙,唇邊掛著一抹笑容,平靜而悠長,王蒙則看著這張濃妝明艷的臉龐,迷得一陣窒息。
汽車駛離星月,他要把她帶到郊外的別墅去,這可是他大費周章獲得的頂級獵物,當然不能像平日里那些委身他的普通女人來對待,他要慢慢地好好地享用。
再說銘朗回到富城公寓,也是這天的早上,他想了一夜,終究沒法把暮沐丟回星月,他還是決定親自回來告訴她,告訴她可以一直住在這里,告訴她自己暫時沒有時間來這里了,告訴她自己好好在這里生活。
可是推門進屋,明亮整潔的房子里已空空蕩蕩,他循眼望去,客廳茶幾上擺著一張紙條和一把鑰匙,他快步上前拿起那張紙,只見上面是幾行娟秀的小字:
“銘朗:
請允許我這么叫你,你是個好人,謝謝你這段時間收留了我,這段日子是我生命中難得的寧靜時光,對你我只有感激。我走了,不能這樣一直打擾你。
愿你一世平安,幸福!
暮沐”
銘朗的心,一下子像被悶棍擊中了,又堵又痛。
剛才的自己,不是還在想著如何整理自己的心緒,和她做個了斷,她現在主動離開了,自己不是該感到輕松嗎,可為何心里如此難受,他本就沒得到過這個女人什么,可為何現在像丟失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心里空得發慌。
他空洞地抬起眼睛,環視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腦子里浮現出的是暮沐扎著圍裙,軟軟的樣子,空氣里似乎還能嗅到她馨香的氣息,耳邊仿佛還能聽到昨夜她攀附在自己身上,嬌喘低吟的聲音。
這時的銘朗,無法再把她與昏暗骯臟的風月場聯系在一起,他此刻能憶起的都是她讓他沉醉的溫度。
一轉身,他又看到餐桌上一個瓶子下壓著張紙條,那是一瓶解酒果汁,紙上寫著“不要總是喝醉,也許你也有痛苦的過去,但是請珍惜自己,好好生活!”
銘朗終于按捺不住心臟的狂跳,沖出了房間,他至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想知道這個折磨自己的女人,究竟隱藏著什么面目,他無法就這樣放任她消失,他心里明白,自己在意她,甚至不只是在意,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攫住了,放不開又抓不住,快要不能呼吸了。
銘朗第一個能想到的地方,當然是星月,他開車往星月的方向疾馳而去。
銘朗到星月時,是暮沐已離開星月四個小時后,銘朗直奔梅姨的辦公室。
此時梅姨正焦急地不停撥打暮沐的電話,可電話那邊始終是無人接聽狀態,看見銘朗,梅姨急切地上前拉住他。
“銘朗,你來得正好,你知道王蒙把我們那個叫暮沐的姑娘,帶去哪了嗎,她一直不接電話,我擔心死啦!”
銘朗的腦袋一陣嗡響,他高聲反問梅姨:“什么帶走,暮沐怎么會被他帶走,發生什么了!”
“你看看這個。”梅姨遞給銘朗一張紙,他一眼看出那是暮沐的筆跡。
“梅姨:
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你,我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了,你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再讓你為我承受這么大的災難,不要找我,真的不必再管我,你記住,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和星月沒有任何關系。
暮沐”
銘朗驚恐地看向梅姨,他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對暮沐的過往他一直沒有去了解過,他可能已經錯得離譜。
梅姨焦急地說:“銘朗,你快去找王蒙,去找暮沐,她被他帶走了,細節來不及說了,我心里很害怕,我覺得要出事兒!”
銘朗沖出星月,他一邊上車一邊給王蒙打電話,可電話也是無人接聽,他轉念撥通了王蒙的私人秘書張勇的電話,王蒙平日的私密生活都是他安排,他一定知道。
“喂,張秘書”電話接通,銘朗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
“是銘朗呀,有事嗎?”
“王總在哪?”
“噢,王總說今天他休息,任何事別打擾,你……”
話沒說完,銘朗打斷他,“別廢話,我現在要見他,你知道他在哪,江山地產的單子出了棘手的問題,需要面談,他電話打不通。
“這……”
“你該知道王總對這個單子有多重視,出了問題,你擔著?”
“嗯,好吧,我發定位給你,他在北郊湖景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