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驚依舊對她很好,放學時仍然站在林裳的書桌前等著她。
走在回家的的路上,林裳心情郁悶。倘若顧驚真是因為見到了她手臂上的傷疤而憐憫她,她又該如何和顧驚說呢,她討厭這種被憐憫的感覺。
到了顧驚家門口,顧驚道:“要不要我騎車送你回去,天不早了,而且你家離學校…”
“顧驚。”林裳打斷顧驚的話。
“你這幾天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林裳問道。
顧驚愣了半天答不上來。
“我…”
林裳伸出左臂,露出里面一排排的疤痕。
“顧驚,如果你是看到了我的疤痕從而憐憫我,我不需要。我們明天還是不用一起回家了,以后也不要,我不需要你這樣施舍似的關心。”林裳說著說著,眼角流出一滴淚來。
顧驚聽了林裳這話,是又急又委屈。
“我沒有,我沒有在憐憫你。是,我看見了你的疤痕,我知道你生病了,我心疼。所以我處處關心你,怕你難受。林裳,我的關心不是對你的施舍,而是因為我……”
顧驚說到這里,就沒有繼續往下說。
顧驚看著眼前流淚的林裳,伸手為她擦去了一側眼淚。
林裳再也繃不住了,一下子鉆進顧驚懷里哭了起來。
顧驚將林裳抱住,輕輕撫摸著她的頭。他就這樣站著讓林裳哭了很久很久。
良久之后,林裳放開顧驚,抹了抹眼淚,說道:
“謝謝你。”
顧驚滿眼都是心疼,千言萬語在心里翻涌,可到嘴邊就一句話:
“不客氣。”
林裳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忽然,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林裳扭頭一看,是江覺回來了。
江覺看林裳在家,便笑瞇瞇地對林裳說道:“老妹兒,你進屋我跟你說點事兒唄。”
林裳疑惑,但也沒拒絕。
林裳坐在床上,江覺坐在書桌前的凳子上,和林裳面對面坐著。
“老妹兒…你覺得…李醒這人咋樣。”
林裳疑惑。
“你們兩個老一起玩,你還來問我她怎么樣?”
江覺撓了撓頭,道:
“我這不是尋思多方采取意見嗎,你就跟李醒是隔壁班,平時應該也有交集吧。”
林裳搞不清江覺要干什么,問道:“所以你要干嘛呀?”
江覺臉紅起來了,對著林裳說:“就是…如果啊,讓李醒當你嫂子,你覺得怎么樣?”
林裳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這個瓜還是讓她吃到了。
“江覺,你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林裳道。
江覺的臉更紅了,扭捏著說道:“誒呀你小聲一點。”
林裳抱著吃瓜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理,問道:
“那你有沒有跟她表白呀?”
江覺羞澀地說道:“誒呀還在曖昧,曖昧。”
江覺一直低著頭,忽然抬頭一看林裳那家伙笑得猖狂,便說道:
“誒呀你笑什么笑,你一小孩你懂什么。”
盡管江覺只比林裳大一歲,但江覺總愛以長輩自居。
林裳笑著說道:“不是,你就比我大一歲而已。”
江覺沒理會,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往門外走。
“誒呀我的事兒你就別管了,專心學習吧你。”說著便走出了房門。
熬過了幾天,周末終于到了。
林裳想約顧驚出來玩,但不知道他周末有沒有在打工。
忽然,林裳的手機響了,是顧驚打來的。
“喂?林裳,你現在有空嗎,要不要出來玩會兒”
“去哪玩?”
“要不…去公園?”
“好,但我不認路。”
“那我現在騎車去你家,我帶你去。”
“好。”
林裳走出家門等著顧驚,不一會,顧驚叼著一支煙,騎著他家的電動車來了。顧驚這次穿的是一件純白色上衫,一條黑褲子,不像上次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穿校服了。
“上車。”顧驚道。
林裳坐上了顧驚的后座,二人往碑城公園方向去。
到了公園,林顧二人遛了半天圈,最終在人工湖旁一個小亭子內歇下了。
林裳坐著,背倚靠在柱子上,看著人工湖的風景。顧驚坐在她旁邊,面向著人工湖。
“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顧驚道。
說罷,顧驚從一側褲兜里掏出一包創口貼。
林裳接過來一看。
“兒童…創口貼?”
林裳抬頭看向顧驚,只見顧驚臉頰微紅著說:
“我…我聽說女孩子都喜歡卡通圖案所以買的兒童的…不過,我送你這個主要是想…想你以后別傷害自己了。”
林裳看著眼前的顧驚,不禁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你不喜歡嗎?”
林裳收了收笑容。
“喜歡,喜歡。”林裳說道。
“那你以后不要再傷害自己了。”顧驚說道。
“嗯。”林裳回應道。
說完,林裳又看向水面。
顧驚點了根煙。
顧驚扭頭看向林裳。清風拂起了林裳的短發,一雙似水的眼眸遠遠眺望著遠方的翠綠,顧驚望著她的側臉看得入神。
忽然,林裳說:“顧驚,你想考哪里的大學呀?”
顧驚轉回頭來,望著遠方,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考去京城。”
林裳點了點頭,像顧驚這樣學習好的人,肯定要去京城上最好的大學。
“那你呢?是要考回南方,還是留在北方?”顧驚問林裳。
“我嗎…還沒想好。”林裳道。
“那你覺得碑城,怎么樣。”顧驚問道。
“碑城…挺好的啊,但是,我還是更想回到南方的家。”林裳答道。
顧驚聽聞此言,有些失落。
“顧驚,你以后不想去南方嗎?像許淼他們一樣,去南方看看。”
顧驚吸了口煙,道:“不去。我就喜歡碑城,喜歡北方的平原,南方有南方的好,但它不適合我,我就愿意呆在北方,呆在北方一輩子。”
林裳看著顧驚,他的眼睛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待在北方,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