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陸景寒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沈菱曦臉上,力道之大,打得她腦袋偏向一側,嘴角瞬間滲出血來。沈菱曦卻仿若不覺疼痛,眼神依舊倔強,她啐出一口血水,惡狠狠地說道:“陸景寒,想要我給她道歉,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這心如蛇蝎、毒如黃蜂的可惡女人!”陸景寒怒發沖冠,面色鐵青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一般陰沉,額頭之上青筋根根凸起,仿佛要破皮而出,他緊咬著牙關,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句惡狠狠的話語來,“我真是瞎了眼,豬油蒙了心,當初怎么會鬼迷心竅地把你迎娶進門!”
“哈哈,說來說去倒是我的不是了?分明是我自己有眼無珠,竟然會選擇委身于你這樣一個狼心狗肺之人!”沈菱曦的情緒也瞬間被點燃,她的胸膛急劇地上下起伏著,好似洶涌澎湃的海浪,無法平息。晶瑩的淚珠像是決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順著她那蒼白如雪的臉頰滑落而下,“都怪我,都怪我啊!為了你,我爸爸辛苦打拼多年的公司被搞得烏煙瘴氣,最終走向破產倒閉;我們一家人也因此深陷絕境,生活變得舉步維艱;而我更是悲慘,落得個雙腿殘疾,只能終日與輪椅為伴!造成這所有悲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混賬東西!”
“哼!”陸景寒冷冷一笑,滿臉盡是冷酷無情和鄙夷不屑之色。只見他慢悠悠地從衣兜之中摸出一支香煙,不慌不忙地點燃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再緩緩地將煙霧吐出,形成一個個白色的煙圈在空中悠悠飄蕩開來。“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你父親的公司破產倒閉,那完全是因為他自身經營不善所導致的惡果,跟我又能扯上什么關系呢?我可從來沒有逼迫過他做任何事情。”
白棠悅一邊輕聲訴說著,一邊抬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用一種哀怨至極的目光直直地凝視著沈菱曦。
就在她微微轉過頭去,視線與陸景寒交匯的那一剎那,原本掛在嘴角那絲不易察覺、似有還無的得意笑容,如同變戲法一樣,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楚楚可憐、柔弱無助的模樣。只見她嬌柔地將整個身子輕輕地倚靠在陸景寒寬闊溫暖的懷抱里,朱唇輕啟,發出如黃鶯出谷般清脆悅耳的聲音:“景寒,求求你不要再為難曦曦啦,我想她肯定也不是有意這樣做的呀。”
聽到這話,一直緊盯著白棠悅的沈菱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她怒目圓睜,對著白棠悅厲聲呵斥道:“白棠悅,趕緊把你那張令人作嘔的丑惡嘴臉給我收起來!少在這里惺惺作態!”
而此時被白棠悅緊緊依偎著的陸景寒,則毫不猶豫地伸出雙臂,將懷中的人兒摟得更緊了些。他面沉似水,一雙深邃犀利的眼眸冷冷地望向沈菱曦,那冰冷刺骨的目光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直刺向對方的心窩。只聽他語氣森冷地開口說道:“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是死不悔改!棠悅這般心地善良之人,處處包容著你,你非但不領情,反而還接二連三地對她進行惡意污蔑。哼,我真沒想到,原來你竟是如此不可救藥,對于你,我實在是失望到了極點!”
“好一個失望透頂,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死在這里吧!”沈菱曦嘶吼著,雙手瘋狂地推動輪椅向前,手中緊握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刀,眼中滿是決絕,只想跟眼前這兩個將她害至如此境地的人同歸于盡。
“你瘋了嗎?”陸景寒瞳孔猛地一縮,一個箭步上前,伸手緊緊抓住沈菱曦的手腕,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沈菱曦,你自己犯下的錯,不要拉上別人墊背。”
白棠悅窩在陸景寒懷里,嚇得花容失色,身體瑟瑟發抖,卻還不忘裝出柔弱的模樣,帶著哭腔喊道:“菱曦,你怎么能這樣,我們可是多年的閨蜜啊,你快把刀放下!”可那微微顫抖的嘴角,卻在不經意間泄露了她心底的恐懼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巴不得沈菱曦此刻真的做出什么瘋狂舉動,好讓陸景寒徹底厭棄她。
沈菱曦奮力掙扎,手腕被攥得生疼,她卻仿若不覺,只是怒目圓睜地瞪著陸景寒,聲嘶力竭地吼道:“放手!你們這對無恥之徒,我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全是拜你們所賜。”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沿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刀刃上,濺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似乎也在為這屋內的人間悲劇而哀慟哭泣,屋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陸景寒如同餓虎撲食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奪過她手中緊握著的刀。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充滿了決絕與冷漠,仿佛與眼前的人毫無瓜葛。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將那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向沈菱曦的腹部。只聽得“噗”的一聲,刀刃毫無阻礙地沒入她的身體,鮮血如噴泉般瞬間噴涌而出,濺落在地上,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猩紅。
沈菱曦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景寒和站在他身旁的白棠悅。她的身體因為劇痛而微微顫抖著,嘴唇也變得蒼白如紙,但她卻強忍著不讓自己倒下。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慘烈的笑,那笑容中透露出無盡的絕望和哀傷,“陸景寒……你的心真的好狠……”她的聲音輕得如同風中殘燭,卻又帶著無法言說的悲涼。
陸景寒面無表情地看著沈菱曦,對她的痛苦和絕望視若無睹,“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他的話語冰冷刺骨,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意。
沈菱曦的身體猛地一顫,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噴涌而出,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花。鮮血順著她的嘴角緩緩流淌而下,染紅了她的衣衫,也染紅了她腳下的土地。
“若有來世,我再也不會愛上你!”沈菱曦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陸景寒,那是一種怎樣的恨啊,恨到深處,卻已無力再去表達。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陸景寒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抽出那把染滿鮮血的刀子。他隨意地甩掉刀上的血漬。
“沈菱曦,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這世上,本就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下去。”陸景寒的聲音平靜得如同死水一般,沒有絲毫的波瀾。
白棠悅眼神陰狠,她來到沈菱曦心旁,蹲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沈菱曦曦,你早就該死了,你霸占景寒哥十年,我就恨你十年,你趕快死吧!”
沈菱曦這一刻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白棠悅的局,她緩緩閉上雙眼,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后倒去,輪椅也隨之“哐當”倒地,沈菱曦渾身刺痛,眼前昏厥一片漆黑,腦袋像炸了一樣,瞬間失去了知覺。
屋內只剩下窗外雨水的淅瀝聲,似在為這逝去的生命悲泣,又似在控訴著這世間的涼薄與絕情。
沈菱曦猶如惡夢一般清醒,當她看清周圍一切,卻發現自己竟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家族尚未衰敗,自己雙腳完好,還未陷入陸景寒與白棠悅陰謀的前夕。沈菱曦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環顧四周,熟悉的房間布置,桌上擺放著的正是自己當年最愛的那盆蘭花,嬌艷欲滴,散發著清幽的香氣。
她猛地起身,幾步走到鏡子前,看到鏡中那張年輕、光潔,滿的朝氣的臉龐,又低頭看向自己靈活自如的雙腳,沈菱曦的眼中先是閃過一抹狂喜,繼而被熊熊燃燒的復仇火焰所取代。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任人宰割!”沈菱曦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沈菱曦握緊拳頭,眼中復仇的火焰仿佛要將這寂靜的夜點燃。她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內心洶涌的情緒,暗暗發誓,這一世,定要讓陸景寒和白棠悅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
就在這時,手機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屋內的沉靜。沈菱曦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白棠悅。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迅速調整好情緒,接起電話,聽筒里傳來白棠悅那嬌柔做作得令人作嘔的聲音:“菱曦呀,今晚有個超好玩的派對,你可一定要來哦,有好多驚喜等著你呢。”
沈菱曦心中一緊,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臉上卻強行擠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輕聲應道:“好呀,我肯定到。”掛了電話,她攥緊手機,目光冷冽,深知機會來了,這一回,她要從這看似平常的邀約中,挖出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陰謀。
沈菱曦起身走向衣帽間,指尖輕撫過一件件華服,最終選定一件黑色露肩長裙,修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裙擺如魚尾般搖曳生姿,仿若黑暗中伺機而動的復仇女神。她對著鏡子,精心勾勒眉眼,原本溫婉的面容此刻透著冷峻,口紅的一抹鮮紅,恰似她心中燃燒的怒火。
換好了一身素雅的連衣裙,沈菱曦輕手輕腳地走下樓梯。當她剛剛走到樓梯的拐角處時,一陣嘈雜的交談聲傳入了她的耳中。那聲音來自于樓下的客廳,聽起來似乎氣氛有些緊張。
出于好奇和擔憂,沈菱曦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然后悄悄地將頭探出拐角,朝著客廳張望過去。就在那一剎那,她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了原地——因為她竟然看見了本應早已離世多年的父親,此時正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滿臉怒容地瞪著陸景寒。
只見沈菱曦的父親緊緊皺著眉頭,對著陸景寒冷冷說道:“陸景寒,從今往后,你不要再糾纏我的女兒了!”顯然,沈菱曦的爸爸對陸景寒一直都沒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