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曦緩緩地將雙手伸進衣兜里,動作輕柔而緩慢,每一個細微的舉動都承載著沉重的思緒。
她的肩膀微微向上聳起,那輕微的動作透露出內(nèi)心深處的無力感和無奈之情。那張美麗的臉龐此刻布滿了愁容,無奈之色如陰霾般籠罩其上。
緊接著,一聲輕嘆從她的唇間溢出,如同風中殘燭的微光,微弱卻又清晰可聞。
“是啊。”她的聲音平淡如水,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苦澀。她的目光游離在這片繁華熱鬧的夜景之中,五光十色的燈光、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此起彼伏的歡聲笑語交織成一幅生動的畫卷。然而,這些景象似乎都無法穿透她心中那層厚厚的屏障,她的心依然被一股煩悶所占據(jù),猶如一團亂麻糾纏在一起,無論怎樣努力都找不到解開的頭緒。
過了一會兒,沈菱曦微微仰起頭,視線投向夜空中閃爍的星星。那些星星宛如璀璨的寶石鑲嵌在黑色的天幕之上,散發(fā)著神秘而迷人的光芒。她就這樣凝視著星空,仿佛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無盡的思索當中,口中還不時喃喃自語:“可有些事情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這句話仿佛是她內(nèi)心深處的吶喊,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掙扎。
一旁的顧顏默默地注視著她,眼中流露出關切和心疼。他能夠理解沈菱曦此時此刻的心情,那種糾結(jié)和矛盾讓人感到無比沉重。于是,他輕聲安慰道:“我懂你的感受,但也許暫時放下,多看看眼前的美好,能讓我們有新的思路去面對那些難題呢。”他的話語溫柔而堅定,試圖給予沈菱曦一些力量和勇氣。
沈菱曦聽到顧顏的話后,眼簾微微下垂,遮住了眼底復雜的情緒。她靜靜地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她的內(nèi)心如同洶涌澎湃的海洋,各種思緒相互碰撞、激蕩,形成無數(shù)個漩渦,令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終于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或許吧……”那聲音輕得如同羽毛飄落,隨時都會被夜晚微風吹散,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顧顏微微向前一步,站到與沈菱曦并肩的位置,他沒有再言語,只是陪著她一同望向那浩瀚夜空,讓她知道此刻她不是獨自在這情緒的漩渦里掙扎。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車燈匯聚成一條條流動的光帶,與街邊霓虹閃爍交織,勾勒出城市獨有的煙火氣息。
沈菱曦像是被這動靜拉回了些許思緒,她轉(zhuǎn)頭看向顧顏,嘴角泛起一抹淺淡弧度,那笑意未達眼底,卻含著幾分感激:“謝謝你,顧顏,在這陪著我。有時候我覺得這世界變得太快,那些曾經(jīng)珍視的東西,好像一瞬間就模糊不清了。”她頓了頓,又望向遠處的高樓大廈,“我拼命追趕,卻怎么也抓不住。”
顧顏側(cè)頭,目光誠摯:“人生本就是一場充滿變數(shù)的旅程,我們會遺失,可也會遇見。就像此刻,這夜空、這街景,還有我這個朋友,都是你沿途的風景。過去的事即便放不下,也能試著讓它在心底一角安放,別讓回憶絆住腳步,往前走走看,說不定下個路口就有轉(zhuǎn)機。”
沈菱曦似被觸動,眼神有了絲光亮,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嗯,我試試吧。一直沉溺,也不是辦法。”說著,她邁動腳步,沿著街邊緩緩前行,顧顏見狀,快步跟上,兩人身影漸漸融入這城市夜色,喧囂與靜謐之中。
靜寂的夜晚,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囂,像是一位疲憊的旅人,沉沉睡去。墨色的夜空如一塊巨大的綢緞,沒有繁星點綴,唯有一彎殘月,散發(fā)著清冷孤寂的光,給大地蒙上一層憂郁的紗幕。
風,輕輕拂過街道,帶著絲絲涼意,吹起地上的幾片落葉,發(fā)出簌簌的聲響,似是在低語著什么,又像是無奈的嘆息。街邊的路燈散發(fā)著昏黃微弱的光,在黑暗中努力撐開一小片明亮的天地,燈光下,飛蟲漫無目的地飛舞著,它們的影子在地面上晃來晃去,如同此刻人們飄搖不定的心。
白棠悅和閨蜜們走出咖啡廳,就到一家餐館,買了一些晚餐給陸景寒送去。
在城市一隅的高檔公寓樓里,一扇窗戶還透著光亮。屋內(nèi),氣氛卻如窗外的夜色一般凝重冰冷。
白棠悅懷揣著那份溫熱的晚餐,滿心期許地踏入公寓樓。電梯緩緩上升,她的心跳卻莫名加速,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陸景寒看到晚餐時可能展露的驚喜面容,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可當,她將晚餐送到他的桌子上時,他卻說要跟她分手。
白棠悅不可置信的看著陸景寒,他那張如雕刻般精致的臉龐此刻緊緊皺起了眉頭,一雙深邃的眼眸仿若夜空中閃爍的寒星,冰冷而無情,從中透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漠氣息。他那微薄的嘴唇輕啟,毫無溫度的話語猶如凜冽寒風中的雪花一般飄然而出:“我們,到此為止吧。”
白棠悅聽到這句話后,整個人如同遭受了五雷轟頂般呆立當場。
一瞬間,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迅速淹沒了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她的聲音劇烈地顫抖著,仿佛秋風中一片搖搖欲墜、即將凋零的殘葉,隨時都可能被吹落至地面。
只見她雙手死死地抓住陸景寒的手,好似那是她在這茫茫人海中唯一能夠依靠的救命稻草。
“景寒,為什么啊?我們到底怎么了?我不信,不信你會如此輕易地舍棄我們這么多年來辛辛苦苦培養(yǎng)起來的深厚感情!”白棠悅聲嘶力竭地質(zhì)問著陸景寒,每一個字都飽含著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然而,面對白棠悅的苦苦哀求,陸景寒的眼底只是極快地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掙扎之色,但這抹神色轉(zhuǎn)瞬即逝,快到讓人幾乎以為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緊接著,他猛地一用力,毫不留情地將被白棠悅緊緊攥住的手抽離出來。隨后,他把頭生硬地撇向一旁,甚至不愿意再多看白棠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