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給你們個機會，從那邊的雪道上滑下去，每一米，我給你們一塊錢，只要你們敢。
“這一趟下來，少說也能掙個十幾塊錢，可比你們辛辛苦苦搶那幾個學員的生意劃算多了，怎么樣，敢不敢接？”
沈意安所指的，是雪場邊緣一處被廢棄的雪道。
那兒本是早年開辟的高級賽道，因山體滑坡和常年積雪堆積，變得崎嶇不堪。
雪面坑洼不平，到處是尖銳的冰棱，雪道上還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溝壑，深的地方足以沒過一個成年人。
兩側的防護欄早已破損不堪，東倒西歪地斜在一旁，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完全斷裂，根本起不到防護作用。
周圍豎著幾塊破舊的警示牌，上面寫著“危險區域，禁止入內”，但因風吹日曬，字跡都已模糊不清。
這條雪道被雪場廢棄多年，無人打理，在眾人眼中，這就是條“死亡雪道”，平日里連最資深的滑雪教練都不敢輕易涉足。
看著那條被廢棄的雪道，原本囂張的男人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王磊更是嘴唇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沈意安見狀，冷哼一聲，臉上滿是輕蔑，
“怎么，剛才耀武揚威的勁兒呢？現在怕了？就你這膽量，還敢在這雪場上欺負人？”
李飛也慌了神，卻還嘴硬：
“你...你這不是明擺著刁難人嗎？那條雪道根本沒法滑！”
沈意安逼近一步，眼神如刀，
“不敢滑就別廢話，乖乖給我弟弟和顧硯淮道歉，然后滾出這個雪場，以后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王磊咬咬牙，腦海里飛速閃過過往在雪場的種種吹噓。
若就這么服軟，那些同行肯定會把他當成笑柄，以后在雪場，他將抬不起頭，還得承受同行無休止的嘲諷與排擠。
再看看沈意安手中那一沓沓誘人的現金，這可是一筆巨款，夠他花好久了。
對金錢的極度渴望，也在心底瘋狂拉扯著他。
該死的娘們！
他把心一橫，
“滑就滑，不就是一條破雪道嗎？我還能怕了不成！”
李飛見王磊應下，自知躲不過去，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對，滑就滑！但是沈小姐，這雪道看著太兇險，能不能容我們用專業競賽級別的雪板滑啊？普通雪板在這種雪道上，稍有不慎就得摔個重傷，實在太危險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懼怕，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懇求。
“求我啊，剛剛不是囂張嗎？啊？王磊？”
沈意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滿是嘲諷，步步緊逼，
“怎么，現在知道怕了？之前在我弟弟面前耀武揚威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副孬種模樣！”
說著，她把手里那沓厚厚的現金在王磊眼前晃了晃。
“看看這是什么？只要你敢滑下去，這錢就是你的。怎么，不敢拿？”
王磊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錢吸引，喉結上下滾動，內心如同一鍋煮沸的開水，恐懼、貪婪、不甘、屈辱等情緒交織翻涌。
他緊咬下唇，嘴唇都快被他咬出血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眼神中滿是痛苦與掙扎。
他既想反悔，又放不下這一大筆錢，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神情無比扭曲。
“你...你別欺人太甚！”
他咬牙切齒地擠出這么一句，可聲音里早已沒了先前的底氣。
沈意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起來，
“欺人太甚？你欺負我弟弟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今天？現在，要么拿了錢去滑，要么就像條狗一樣，乖乖給我弟弟道歉，然后滾出這個雪場，以后別想在滑雪圈里抬起頭做人！”
王磊攥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的內心天人交戰，一方面是雪道的危險讓他膽寒，另一方面是金錢的誘惑和對顏面的顧忌。
眼神在錢和雪道之間來回游移，最終，對金錢的渴望和不想在眾人面前徹底丟臉的念頭占了上風。
那實在是太多錢了。
“行，我滑！”
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沈意安滿意地收起錢，
“這就對了，希望你等會兒別后悔。”
說完，她把早已準備好的免責合同扔到王磊腳下，“簽字吧。”
王磊顫抖著手撿起合同，看都沒看，就潦草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后又狠狠瞪了沈意安一眼。
李飛見王磊簽了字，無奈之下，也只能跟著簽字。
兩人穿戴好滑雪裝備，站在雪道頂端，望著那崎嶇的雪面，心里直發怵。
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話已出口，只能硬著頭皮上。
兩人深吸一口氣，推動滑雪板下滑。
就在王磊和李飛艱難下滑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云密布，狂風呼嘯而起，吹起的雪粒狠狠擊打在他們身上。
沒滑多遠，王磊就因雪道上的一個大坑，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狠狠飛了出去。
在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后，重重摔在雪地里，尖銳的冰棱在他臉上劃出幾道血痕，鮮血瞬間滲出，在潔白的雪地上格外刺眼。
李飛這邊更是厄運連連，被冰棱絆倒后，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在雪面上翻滾，頭盔甩飛出去老遠，腦袋重重磕在石頭上，疼得他五官扭曲，殺豬般的慘叫劃破雪場的喧囂。
沈意安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狼狽的模樣，大聲嘲諷：
“就這水平，還敢自稱滑雪教練？我看你們連初學者都不如！”
周圍圍觀聚集起來的人群也紛紛發出哄笑聲，
“這倆人太丟人了，還敢挑戰這種雪道！”
“就是，之前欺負人的威風哪去了？”
王磊和李飛滿臉羞愧，掙扎著爬起來，想繼續下滑，可身體卻不聽使喚，一次次摔倒。
好不容易滑到一半，王磊的滑雪板被一條深深的溝壑卡住，他整個人向前撲去，直接掉進溝里，怎么也爬不出來。
李飛想去幫忙，結果自己也被旁邊的碎冰滑倒，再次摔得七葷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