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羅曼的回歸
羅曼像一陣突如其來的風暴,猛地推開家門,腳步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急切。他眼睛發亮,像剛從一場勝利的戰斗中歸來,嘴角還掛著一點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的新西裝到了嗎?”他朝著安東尼婭喊道。
安東尼婭擦了擦手,一邊點頭,一邊用她慣有的諂媚語氣回答:“是的,少爺,已經放在您房間里了。”
屋里的狗**“雷霆”(Trueno)**懶洋洋地從地上爬起來,甩了甩尾巴,慢吞吞地湊到羅曼身邊。
羅曼居高臨下地盯著它,皺起眉頭,像是在評價一件落了灰的雕塑。
“這條狗……”他悠悠地說,“正在變得越來越頹廢了。”
安東尼婭立刻像被踩到尾巴似的緊張起來,蹲下身抱住雷霆的脖子,親昵地揉了揉它的耳朵。
“別開玩笑了,少爺!雷霆才沒有變胖呢,看看它,多漂亮,多聰明……”
羅曼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像是某種難以捉摸的惡作劇正在他腦海里成形。
“可我討厭這么滿足的模樣,”他喃喃地說,“太幸福的東西,總是令人厭惡的。”
說完,他隨意地拍了拍我的臉頰,帶著某種考量的目光打量了我片刻,然后轉身上樓。
2.關于羅曼的新西裝,和一些令人不安的猜測
“你注意到了嗎?”格洛麗婭從角落里冒出來,瞇著眼睛盯著羅曼消失的方向,“他居然買了新衣服。”
我不解地看著她:“那又怎么樣?”
格洛麗婭用那種“你真是個天真的小女孩”的表情看著我,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自己那條早已掉色的項鏈。
“羅曼從不關心這些東西。”她低聲說,“可現在,他不僅買了衣服,而且是絲質襯衫……你不覺得,這很像是一個戀愛中的男人才會做的事嗎?”
“羅曼?戀愛?”我被她的假設逗笑了,“不可能。他對感情唯一的興趣,就是讓別人愛上他,再狠狠把他們推開。”
“可他曾經對你感興趣,不是嗎?”
格洛麗婭的眼神閃爍著某種好奇的惡意,讓我微微一僵。
“別說蠢話。”我淡淡地說,“如果羅曼喜歡過我,那他肯定是在做某種實驗——就像他對任何事物所做的那樣。”
3.街角的熟悉身影
傍晚,我隨意地在街上閑逛,思緒飄忽不定,直到我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站在街角的老乞丐。
他依舊穿著那件永遠不合季節的舊外套,手里拄著一根斑駁的木杖,站在街角,目光警覺地掃視著來往的行人。他并不直接乞討,而是以一種近乎紳士般的禮節向每個路過的人微笑、點頭,像是在等待一個識貨的人,而不是施舍。
他看到了我,眼里閃過一絲熟悉的光亮,仿佛我們之間有一種無形的默契。
“下午好,小姐。”他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卻發現自己今天根本沒帶零錢。
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涌上來——不是因為我不打算給他錢,而是因為我知道,他已經把我當作了“固定投資者”。
這讓我極其不舒服。
我低低地回了一聲:“下午好。”然后匆匆繞開他走開,感覺自己像是逃跑一般。
4.在松樹林中的談話
我以為我只是隨意散步,直到我發現自己已經站在**瓦爾維德拉(Vallvidrera)**的公路邊。松樹林的空氣帶著溫暖的樹脂氣息,陽光穿透枝椏,灑在地面上斑駁的影子里。
而就在這時,我看到了哈伊梅(Jaime)。
他斜靠在車門上,低頭點燃了一支煙。
我愣了一下——從前,我從未見過哈伊梅抽煙。他總是帶著一種干凈、憂郁但沉穩的氣質,可現在,他看上去像是背負了某種沉重的東西。
他抬頭看見了我,立刻把煙掐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來得正好。”他輕輕一笑,伸出手,“想去兜風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哈伊梅驅車駛出了巴塞羅那,我們在蜿蜒的山路上緩緩前行,松樹在兩側延展成一片安靜的綠色海洋。
“你知道嗎,Ena和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
他的話突如其來,讓我頓時警覺起來。
“她沒有告訴我。”我謹慎地說。
哈伊梅的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她不會告訴你,因為她根本不愿意面對我。”
他停下車,走到路邊,望向遠方的海平面。風拂過他的發絲,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成熟幾分。
“她變了。”他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她在逃避我。”
他回頭看著我,眼神帶著幾分懇求:“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么?”
“如果你見到她,告訴她……我信任她。”
我皺起眉:“什么意思?”
他微微嘆了口氣,揉了揉后頸,像是被自己的思緒困住:“我不需要她解釋。我只想讓她知道,我愿意等她。”
我盯著他看了很久,終于點了點頭:“好,我會告訴她。”
5.交錯的命運
那天晚上,我去找Ena了。
我在她家樓下等了一會兒,終于看到她挽著父親的手臂走來。他們看起來光彩照人,仿佛生活的一切都如他們所愿。
可當Ena的目光與我相對時,我看到了一絲猶豫,一絲疲憊,還有一些我無法解釋的情緒。
“我有話要對你說。”我低聲道。
她點點頭:“好,我們去樓上談。”
那一刻,我心里清楚地明白——有些事情即將改變,而我無法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