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奶看著,俺和姜玉英說了小晶只要瘦了生病了就攆她走。姜玉英不敢不對小晶盡心。”
“奶粉是好東西,就是太金貴了!那天二丫送奶粉來俺問了,不僅金貴還很難弄到。你去上班了,多拿幾個錢,百川也能輕松點。”
......
這天二丫劉西梅興沖沖的來找孫秀月。
“俺嫂!”
“俺嫂!”
“俺嫂!”
劉老太敲敲煙鍋,“喊什么?小晶在睡覺。”
劉西梅趕緊放輕動作,快步走到堂屋。拉著孫秀月興奮的說,“俺嫂,俺和你說,俺今天扛了一麻袋俺家種的菜還有一只公雞去謝那個賣俺奶粉的大娘,她可高興了!原來她兒子是縣里百貨店的領導。難怪她有奶粉!”
“她和她兒子說鄉下人淳樸,說俺賣的頭花好看,讓她兒子幫幫俺。然后她兒子就讓俺明天帶著頭花去他辦公室。俺嫂,俺要怎么辦?”
孫秀月挺替劉西梅高興的,但她是不會相信因為劉西梅送了一麻袋蔬菜和一只雞人家老太太就會幫她這么多。她好奇的問“你怎么認識那位大娘的?”
“俺不是一直縣里賣頭花嘛,有一次去上茅廁,那個城里的茅廁不是很多蹲位的嗎,俺穿好褲子看邊上一位大娘暈倒了,俺沒顧她身上臟把她背了出去。
路過有認識的人告訴俺她家位置,俺就趕緊把她背家去了,她孫女在家。小姑娘不會弄,俺就幫她換了衣服,又幫她把衣服洗了。俺嫂俺和你說,城里的自來水用著可真方便!”劉西梅很羨慕。
“后來你又去找她了?”
“那次她兒子回家時帶了醫生說是中暑了。俺就走了,俺后來一直沒再去她家。
這不是前些天知道你奶水不夠了,俺就想著大娘家條件挺好的,沒準能有奶粉,俺就想著找她試試。沒想到大娘聽俺說要奶粉,上樓就拿了兩罐給俺。大娘人真好!”
“你沒和大娘說了給誰找的奶粉?”
“大娘問了,俺說俺堂嫂子可好了,和俺親嫂子一樣的。她和俺說了好長時間的話。”
孫秀月知道這是劉西梅被人打探明白了,又不居功,也是憨人有憨福。
她問:“西梅,你可懂明天去百貨店意味著什么?”
“是不是要俺把頭花放百貨店賣?”劉西梅撓撓頭發。
孫秀月點點頭,劉西梅這幾個月確實長進很多,雖然淳樸卻也不失機靈。
她仔細和劉西梅分析,頭花對于縣百貨店確實是稀奇物,所以進百貨店銷售的可能性很大。
“西梅,你拎著袋子自己兜售就好比貨郎挑擔換東西:有的人用頭發換鏡子用,有的人用麥子換鏡子用,還有的人用牙膏皮換鏡子用,這些都可以,并不要求一定要拿錢買。反正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的事,好壞都是你自己擔著。”
“現在進百貨店就不一樣了,你供貨,只是其中的一個環節,其他責任是百貨店擔著。所以,對你的要求就不一樣了。”
劉西梅兩眼都是圈圈,孫秀月說的每個字她都知道,合一起是啥意思?
“俺嫂你說的俺聽不懂,你就告訴俺該怎么辦吧。”
孫秀月揉揉太陽穴。
“你能供給百貨店多少種頭花?每種頭花各多少?”
“俺現在有六種頭花六種發圈。”
“這些品種放柜臺里太少了,等我再做幾個樣式。再一個就是,百貨店里人流量很大,每款頭花,一天就可能賣七八九十朵,也許有三四款也許有七八款,一天就要賣七八十百把朵頭花,你怎么供貨?”
“呃”劉西梅嚇的打了個嗝。“俺嫂,一天能賣那么多?”
“不好說,一天也許賣不到這么多,也許還不止這么多,尤其是年節結婚人多的時候。”
劉西梅整個懵了。“俺嫂,俺只能跑腿做苦力,用腦子的全得靠你。俺求你了和俺一起干吧!真要賣到百貨店了俺自己肯定不管用。”
劉西梅到院子里把抽煙的劉老太請到堂屋坐下,她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后說“俺奶,俺覺得這個發財的機會靠俺肯定抓不住,必須要有俺嫂在。俺奶幫俺勸勸俺嫂,俺們一起干,俺都聽俺嫂的,賺錢俺嫂七俺三。”
“俺嫂你先別擺手!俺覺得俺就是分三賺的也會比俺風里來雨里去賺的多。”
劉老太抽著煙。“奶贊成二丫的話。你之前不要任何錢奶就不支持,不過那時二丫也確實難。現在二丫說的才是長久之道。”
孫秀玉想了想,“既然要進百貨店賣,那么就要考慮周全。我們不僅要款式多,花色多,還要進行不同價位的區分。”
“啥.....價位?”劉西梅現在求知若渴。
“都是襯衫,你穿粗布的,俺穿的確良的,你大姐穿真絲的,價格各不一樣。”
劉西梅捂嘴,“俺姐才穿不起真絲呢。”
孫秀月無語,這是打比方啊妹妹。
“俺知道意思了。俺還要去找一些好布做頭花。”
“對,你去縣城找找有裁縫店嗎?有的話應該能找到些好布頭。這邊讓你哥也去市里找找。以后也許還要買一好的布,還要買綢緞、真絲。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
劉西梅剛要驚嘆,聽到孫秀玉最后的話不由一楞,“俺嫂你說現在要俺干啥?”
“現在要多做些新款式,確保明天去縣里成功啊妹妹!”
劉老太聽著屋里姑嫂倆的笑聲,板著臉將煙鍋往姜玉英面前一磕,“趁小晶睡著了,喂雞去。”
第二天早上,姑嫂倆就坐客車去了縣城,百貨店就一家,很好找,進貨方式也很簡單,打條子就行。但是孫秀月還是認真的建議簽供貨協議,就供貨、銷售、付款、售后都做了雙方約定。
劉西梅一路傻笑著跟在孫秀月后面下了車往劉河灘走。
她看著手中簽字畫押的協議,嫌棄自己:“俺......嫂你看俺的字實在是太難看了!”
“你空了多練練,就連寫名字。”
“俺不練,反正以后也不要再簽名了。”
“誰說的,以后說不準賣到其他縣甚至賣到市里省里,名字再丑可就丟人丟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