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晶看著姐姐給夾的肉肉，扒到嘴里吃的很開心。然后張開雙手，五指扎開數著“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河邊插柳，七九河凍開，八九燕子來，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哎呀小晶晶你真聰明啊！”劉淼夸張的抱著劉晶的腦袋揉啊揉，劉晶咯咯咯的笑著。

“晶晶九月就要上一年級了，爸你準備讓她在哪上學？要不就上石塔湖小學？靠家近。

上小學都要看戶口的，不然就要找人，要不下學期就讓晶晶在石塔湖上幼兒園？幼兒園不看戶口。這樣說不定可以直升小學。”

劉木林沒想到小女兒上學的事就這么突然的放到了眼前。

他原本也沒準備讓小女兒在劉河灘上學，畢竟倆個大的都在城里上學呢！尤其是大女兒，在城里上的小學又上了最好的中學。

不過他是想著夏天的時候再找人的，但是大女兒說的也在理。

“嗯，我閨女說的在理，爸琢磨琢磨。來，再吃一塊咸魚。”

劉木林一向多疼女兒，可以吊著兒子打的人卻從沒動過兩個女兒一指頭。在劉河灘也是讓劉晶坐在脖子上到處跑到的，所以孫秀月也覺得他的行為有什么奇怪。

算起來，她這是時隔四年和大女兒一起過年。劉木林也是，熱乎些正常。

她拿筷子找了塊燉得爛爛的肉夾給姑老太。“奶，你多吃點。平時兩個大的多虧了你照料。”

姑老太高興的吃著肉，小眼瞇成一個小細條。“大丫頭大小子省事的很。大丫頭里里外外一把手，可比你當年能干的多。”

劉淼和劉磊相互對了一眼。嗯，姑老太這么認為，很好。

孫秀月聽了這話點點頭。

大女兒能干又省心這條在她心里是根深蒂固的。以前也是，不僅管好她哥，就連她妹，從上小學開始也都是她管著的。

小學是她帶著去報道的，中學也是她帶著去報道的。大學，嗯，大學就在省會，是小女兒自己去報道的。

唯一不好就是兒子和小女兒都更聽大女兒的話。

姑老太拿手帕擦擦油汪汪的嘴，然后把手帕遞給孫秀月看，孫秀月看著遞到眼前的磨毛的手帕，沒明白什么意思。

“看到這個帕子沒？這個，是大丫頭特意給我做的！看到這個邊沒？是大丫頭一針一針撬（qiao）的邊，看看針腳，多均勻。”

孫秀月順著姑老太的手看著撬邊，針腳確實不錯。她做針線不行，所以就學了踩縫紉機。

“還有洗衣服，星期天，大丫頭也不睡懶覺，早早起來就洗衣服，說是這樣曬的時間長。

大小子，都會修自行車了，他和大丫頭的自行車都是他擦，他修的。家里后添的衣服撐子，都是大小子做的。

天冷，厚衣服還有床單被套，大小子都是和大丫頭一起擰干晾曬。都不讓我動手。老婆子一把年紀了，倒是享上重孫子重孫女的福了。”

孫秀月有點愧疚，姑老太也是六十多的人了，還要操心幫忙照顧家。

“姑奶，大小子大丫頭再能干，還不是多虧了你老坐鎮么！衣食住行都要你操心，你辛苦了。我和秀月一起敬你一杯。”劉木林拿出酒杯，給姑老太倒了杯果酒，這果酒甜滋滋的，姑老太很喜歡喝。

然后劉磊劉淼也舉杯敬酒，劉晶也拿著盛了白開水的酒杯敬酒。

初五的小年夜飯就這樣在熱熱鬧鬧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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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過了，年基本就過了。都得各就各位了。

劉木林陪著姑老太去匯通市場進貨。

匯通市場位于H市汽車站北邊，這里本名叫“孫大莊”，商販云集，是有名的臟亂差的地方。

1983年，政府將附近的經商的云集樓和四海樓基礎上，建了鋼架玻璃鋼瓦大棚，小商品批發市場就此產生。

1984年春，匯通小商品市場正式開業。當地人簡稱匯通市場。是附近城市鄉鎮經營小商品人員的首選進貨地方。

大興的“宿興超市”里，小商品是直接從義烏進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商品都會賣的步驟一樣，短缺的某些個品種又不值得走一趟義烏，所以，劉木林也有意看一看是否可以在這里補點貨。

去年籌建宿興超市的時候，他和劉元彪一行人也到這里來考察過，那時他們還有做批發市場的想法，沒想到匯通市場當時被黑惡勢力占著，他們一行人差點被當做肥羊宰了。于是他們就打消了做批發市場的念頭。

他們是要干事業，不是想做干尸。

半年過去，匯通市場里的攤位更多了些，不過有好些攤位尚未營業。

姑老太熟門熟路的走到市場后面不顯眼處，在熟悉的攤販那里拿活。

新年，店家都想開張順利，所以，姑老太還價比以往都狠些，穩穩的掐在那種店家賣了沒多少利潤，但是不賣的話又擔心觸發財霉頭的狀態，很順利的把貨進了。

劉木林幫姑老太拎著蛇皮袋，他對老人家的還價功夫贊嘆不已。這功夫，他是真沒有。

劉木林是開車帶著姑老太去進貨的，回來后還想去找爸媽，問問有什么關系能安排好劉晶上學。所以，為了省去掉頭轉彎的麻煩，他就把車停在石塔湖邊上，準備步行送姑老太回家。

車停好后，他下車拎著蛇皮袋，打開后車門，用手搭在車門上方護著姑老太下車。姑老太樂的眉開眼笑。

“老太太，你這是從哪里回來啊？”

“是你啊！我從匯通那邊批發了點東西回來。”姑老太熟練的和對方打著招呼，然后指指劉木林拎著的蛇皮袋。

對方一臉便秘的看看劉木林又看看姑老太。這是老太太的小兒子？哎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看這嬌慣的！穿的人模狗樣的，還開著車，怎么還讓老太太去擺攤呢！

于是她忍不住說：“都說百善孝為先，父母是子女的榜樣，你這位同志，也該給孩子做個好榜樣。”

劉木林：嗯？我怎么了？

姑老太：“哎吆，我說馬老師，你咋能這么說我侄孫女婿呢？他很孝順的！孩子也都很好很孝順！重孫女可是H中的高材生，放假拿了好幾張獎狀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