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專賣店開了夜市,店門口冷風加空調,讓整個店都成為了納涼圣地,加上電視報道,“為了民電器專賣店”就徹底火了,不僅縣城以逛此店為榮,連其他省市來人都要被推薦逛一逛“為了民”
蕭曉驍就是這個時候找到的劉木林。
雙方好一番相互試探,場面話說了一圈又一圈,看起來都真誠無比,卻都不露真心思,誰也不相信誰。嘴上喊兄弟,心里MMP。
最后到底是年輕人定力不夠,蕭曉驍說了句“我前些天見過尊夫人一面,尊夫人招待的很周全。”然后飄然離去。
這句話讓劉木林差點跟在蕭曉驍后面喊他“回來”,還是穩住了,回到辦公室打了電話給孫秀月。
作為大老板,劉木林自然也有裝B的大哥大,不過因為聽孫秀月描述過幾年靈巧漂亮功能又多的手機人手一部,所以,他就覺得沒必要犯蠢了。
大哥大裝包里,非必要不使用,使用的時候神色也是淡淡的。
這種行為落在別人眼里倒是落了個“深沉”“內斂”“謙遜”之類的評價。
孫秀月接到劉木林的電話后,想著服裝廠以及旅游組的也都上了正軌,這次來劉河灘也有些日子了,女兒也快開學了,于是告訴劉木林自己準備回家,劉木林高興的屁顛屁顛開車去接。
嗯,這車不是經貿委配的那輛,但是和經貿委有點關系,是經貿委淘汰的舊車,原天麟幫忙買到的。至于家里的電話,沒拆,不過重新申請了號碼。原機號碼在經貿委的連號里,不適合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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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孫秀月加入的談話,正常了許多。
其實說白了很簡單,蕭曉驍想和劉木林合作電器批發以及零售。他說有路子拿到外面的貨。
孫秀月詫異的問:“走私?官倒?”
蕭曉驍銳利的眼神刺向孫秀月。
孫秀月想了想:“我女兒期末考過試去外地游玩,回來給我講見聞,說是看到一個明朝富翁的家,大得不得了,怎么個不得了呢?樓上能跑馬。
這個人曾經富到當朝皇帝和他借錢。那么厲害的人呢,后來被抄家了。
我女兒和我說,這個故事里古人翁的經歷告訴我們:再厲害再有錢的人也斗不過朝廷;站隊很重要,尤其是已經站錯隊了,千萬不能抱著對家還能開恩的天真想法。
我覺得我女兒說的對,道路千萬條,都可到羅馬,沒必要非認走一條路走。”
蕭曉驍笑了起來,“我能有這個榮幸登門拜訪兩位嗎?”
孫秀月和劉木林相互看一眼,“寒舍簡陋,怕是怠慢了蕭先生。”
蕭曉驍笑的露出了虎牙,距離感一下子沒了。“叫我曉瀟就可以了。”
孫秀月聽了心里嘀咕,好好的一個男孩子,怎么叫“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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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大早,蕭曉驍一身便裝,騎著自行車來到石塔湖。
他繞著石塔湖轉了半圈,看到湖邊有人在打太極拳,有人在耍劍。
少年宮門口一溜早攤點,不少人在吃早餐,男女老少都有,往西拐過去的路上,都是賣菜與買菜的,問價聲還價聲喧囂一片,滿是煙火氣。一副國泰民安太平盛世的景象。
劉木林孫秀月顯然沒想到蕭曉驍這么早過來。家里煮了綠豆粥,放在井水里湃涼后放在桌上,蔥油芝麻餅切成三角狀放在盤子里,油條橫著放在盤子里,還有一盤煎荷包蛋,小菜是炒蘿卜干和涼拌黃瓜。
因為秋天早晚涼,所以小飯桌放在絲瓜架下,絲瓜架的棚頂上還網了層紗。
姑老太看家里來了人,趕緊端著綠豆粥碗回房去了,劉木林一邊問蕭曉驍吃飯沒一邊招呼蕭曉驍往客廳去坐。
蕭曉驍很自來熟的在小飯桌邊坐下,放下手中的糖果盒,說:“就是來你家吃早飯的”,然后又指著棚頂的那層紗問:“為什么要弄這個?”
孫秀月聽了后趕緊很無語,還“就是來你家吃早飯的”,都不熟好么,到底是哪來的底氣說這話的呢?
劉木林聽蕭曉驍要在這吃早飯,“那你等下,我再弄兩個菜。”
蕭曉驍一點都不客氣的說,“弄什么菜?我跟你去看看。”
孫秀月趁機夾了兩根油條,一塊蔥油餅,一個荷包蛋,又撥了點小菜給姑老太遞過去。姑老太最喜歡吃油條,所以,他們家隔三差五的就買油條。
劉淼洗了澡把短發擦干。學校安排的太緊了,期末考后放了三天,拿了成績單后就開始上課,上的高二的課程。
一直上到前天,現在是放假期間,過幾天開學就要開始上高二下學期的課程了,所以她把頭發剪成短短的男生頭了。
看看飯桌前沒有人,她就捏了根油條撕著往嘴里塞,他們家的習慣是要等長輩坐下才能開始吃飯。
一邊吃著油條一邊往廚房走,“爸,你還在弄?應該夠吃的了吧。我都餓了。”
劉木林快速的炒了個青椒茄絲,土豆絲焯水后做了個麻辣土豆絲,
又切了盤香腸、咸鴨蛋。
蕭曉驍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聽到聲音抬頭往門口看,就見一個短發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咦?你不是那個耍劍的?”
“咦?你不是那個站邊上看二成子(呆)的那個二愣子(傻子)?”
孫秀月進廚房端菜,聽到劉淼這話,拍了她一下。“怎么說話的。”
劉淼撇撇嘴。看來是爸媽的客人了,那不能隨便說話。不過非親非故哪有趕人家早飯的?
蕭曉驍重回小飯桌還執著的指著棚頂的紗問:“孫姐,這個起什么作用?”
“辟邪的。”哼,喊我媽姐,要長我一輩么!
“辟邪?”蕭曉驍疑惑的反問。
孫秀月又拍一下劉淼:“沒大沒小的。”
劉木林給每個人盛了碗綠豆粥,然后招呼蕭曉驍坐下吃飯。“來坐下簡單吃點。這也沒什么準備,粗茶淡飯的蕭先生將就著吃。”
“劉哥,喊我名字就行了,‘蕭蕭斑馬鳴’的‘蕭’,‘春眠不覺曉’的‘曉’,‘驍雄十萬兵’的‘驍’。”
孫秀月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曉驍”。
劉淼噴了,“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