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章而璟提著公文包走進辦公室，昔日熱鬧的工作區(qū)冷清得可怕。他的得力助手小張看見他，匆匆低下頭，快步走開，連「早安」也不愿意跟他說。

他的秘書，以前總會在他的桌上放一杯合他口味的意大利咖啡，可今天，桌上空空如也。

秘書自己也是個失婚人士，對出軌的男人恨之入骨。要不是為了生活，她說不定寧愿辭職也不愿為他工作。

公司里也有不少世故的人愿意跟他打個招呼，但更多的人對他避之不及。

除了同事們的態(tài)度，他們的反應(yīng)也讓章而璟意識到公司對他的態(tài)度。試問，如果公司還決定重用他，這些人無論如何也不敢以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他。

果不其然，當他去參加公司新項目的工作安排會議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

「接下來公司的兩個新項目......」會議上，總經(jīng)理環(huán)視眾人，目光刻意避開了章而璟，「都將會由李經(jīng)理全權(quán)負責。」

章而璟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李經(jīng)理才來公司兩年，經(jīng)驗遠不及他。公司有兩個項目，按理說怎么都該是他和李經(jīng)理各自負責一個，現(xiàn)在兩個都由李經(jīng)理負責，他在公司等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再過些日子，甚至可能連這份工作都保不住。

午餐時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結(jié)伴出去，只留下他一個人，面前孤零零地擺著一份外賣。

「你知道嗎？聽說他老婆可漂亮了，結(jié)果他卻……」茶水間傳來竊竊私語，聲音不大，卻足以讓章而璟聽得一清二楚。

他端著杯，若無其事地走過，兩位女員工迅速閉嘴，心虛地快步離開。

第一天回到公司，他幾乎白白坐了一整天。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公司已經(jīng)沒有前途可言了，但為了生活，為了每月的撫養(yǎng)費，在找到下家之前，他沒有退路。

晚上回到家，屋內(nèi)一片狼藉。地上堆著半濕的毛巾，整個地面泛著水光。

「瓊語？」章而璟喊了一聲。

「而璟，你回來了。」溫瓊語從廚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本說明書，臉上帶著慌亂，「今天……我想自己試試用洗衣機，但不知怎的，我看到衣服掉色，情急之下打開了洗衣機的門，里面的水和衣服都流出來了......」

章而璟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心里涌起一陣煩躁：「晚飯呢？」

「我……剛才忙著清理，沒有準備。」溫瓊語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要不，我們叫外賣吧？」

「又是外賣？」章而璟終于忍不住，語氣夾雜怒氣，「我在公司被人冷眼對待一整天，回到家連頓熱飯都吃不上？」

溫瓊語紅了眼眶，低下頭：「對不起……我以前都沒做過家務(wù)……我在努力學。」

看著她委屈的樣子，章而璟嘆了口氣，心里的煩躁稍稍平息了一些。他也明白，溫瓊語幾乎沒有做過家務(wù)。

前一陣子他沒上班，主動攬下了所有的家務(wù)，根本沒讓她碰過多少。現(xiàn)在突然要求她像紀夏那樣，備好飯菜等他回家，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算了，我來叫外賣吧。」他拿出手機，無奈道：「你明天閑時去看看，我們請個鐘點工吧，這些小事你就不用自己做了。」

雖然溫瓊語沒上班，他的工作也岌岌可危，幸好他的舊房子已在放售，因鄰近校區(qū)，尚算有價有市，短期內(nèi)，金錢對他們算不上大問題，請個鐘點工總比每天過得手忙腳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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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生活中的小摩擦漸漸增多。溫瓊語不想成為章而璟的負擔，沒有放棄嘗試承擔起家務(wù)，但依舊手忙腳亂。而章而璟則因為工作的壓力和同事的疏遠，變得越來越煩躁。

「而璟，吃完飯要把碗放進洗碗機。」溫瓊語一邊收拾餐桌，一邊用老師提點學生的口吻說道。

「知道了。」章而璟不耐煩地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低頭看手機。

「而璟，洗澡后要開窗通風啊，不然會有水汽。」溫瓊語站在浴室門口，手里拿著抹布到處擦。

「嗯。」章而璟敷衍地點頭。

「而璟，內(nèi)衣不能和外衣一起放進洗衣機，不衛(wèi)生。」溫瓊語從洗衣機里拿出他的內(nèi)褲，帶著責備語氣說道。

「我知道了！」章而璟再次發(fā)作，「你能不能別總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不是你的學生！」

溫瓊語愣住了，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我只是......我只是想讓我們的生活更好一點……」

「更好？」章而璟冷笑一聲，「我在外面已經(jīng)夠難受了，回到家還要被你當成學生說教，哪里更好了？」

溫瓊語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她沒有反駁，只是默默撿起地上的衣服，轉(zhuǎn)身放進洗衣機中。

幾天后的夜晚，章而璟在床上從后輕輕摟住溫瓊語，試圖靠近她：「瓊語……」

「不要……」溫瓊語推開他，「我這幾天不太舒服……」

這已經(jīng)是連續(xù)第八天她拒絕他了。章而璟坐起身，眉頭緊鎖：「到底怎么了？」

「我……」溫瓊語欲言又止，聲音微乎其微，「可能是更年期的關(guān)系，做那檔事時，會.....不舒服。」

「所以呢？」章而璟不可置信，整個暴怒：「你的意思說，我不能碰你了？！」

「璟，你冷靜點……」溫瓊語試圖解釋，但章而璟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

「冷靜？」章而璟猛地站起來，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失望，「我們是情侶，我才33歲，你要我接下來的日子都為你守身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還是可以的，只是你需要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章而璟幾乎吼了出來，「已經(jīng)第八天了，你想我等到什么時候？」

不等溫瓊語回答，他已經(jīng)抓起外套，沖出門去。

門內(nèi)，溫瓊語蜷縮在床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突然想起前夫的溫柔和體貼，曾經(jīng)平淡但幸福的相濡以沫。

「我到底在做什么……」她低聲呢喃，痛苦的閉上眼，任由淚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