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宗地牢。
楚煙蕪的身體虛弱地懸掛在墻上,她的生命似乎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四肢被沉重的鐵鏈鎖住,牢牢地固定在冰冷的石壁上。
鮮血從傷口中緩緩流出,沿著墻面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她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四周的空氣凝重而沉悶,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在這昏暗的房間里,只有微弱的燭光在搖曳,映照出楚煙蕪蒼白的臉龐和她那被折磨得幾乎無法辨認的面容。
一身白衣被鮮血暈染,身上的靈力正在不斷流失。
意識迷迷糊糊間聽見幾名弟子的談話:“真晦氣,明明都是同一批進宗門的,憑什么他們去了外門,我們卻要在這地牢里做雜役弟子,還要看管罪人。”
“罪人”一詞說的格外重,像是生怕楚煙蕪聽不見似的。
“可不是啊,明明資質都相同,他們卻能入了外門,享受去了,咱們卻苦哈哈的。”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里面關押的那位可是大師姐。”
聽到這,他們不自覺的壓低聲音說“啊?為什么?”
說話的那個人不自覺的染上鄙夷不屑的語氣:“還不是這個人嫉妒她的師妹沈鳶修為比她高,屢次陷害她,還搶走沈師姐的法器,將她打成重傷,要不然也不會將她關在這里,我們更不會因為人手不夠來當雜役弟子。”
原本在一旁聽的弟子拳頭都硬了:“照你這么說,我們原本是可以在外門修煉的?”
“本來就是!”
一群人本就因為進不去外門而逐漸嫉妒扭曲的心,開始沸騰起來,更是有越燒越旺的架勢。
一個人起了頭:“不如我們給她點苦頭吃吃?”
其他人紛紛附和:“可以啊!”
“不好吧?萬一我們打不過怎么辦?”
“怕什么?誰不知道這個師姐就是個廢物,在金丹期停留了多少年了,如今又是個廢人,還怕打不過她?你們不會是慫了吧!”
“誰慫了!”
“就是,誰慫了!”
……
聽到他們完整對話的楚煙蕪早已說不出話,淚流滿面,淚水和血水交織在一起,鉆心的痛,讓她后悔。
慢慢的,后悔被另一種情緒所代替,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她周圍的靈氣開始暴動,讓準備過去給她教訓的小弟子們嚇了一跳。
紛紛不敢上前,一位膽大的緩慢的挪步向前,試探的走,不知道是誰在后面使勁推了他一把,一只腳剛踏入靈氣暴動區,一股突如其來的靈力將他掀飛。
連帶著他后面跟著的一群人一同飛到身后的墻上,狠狠撞了上去,這些人被撞的昏死過去。
一股黑色魔力飄到她身邊,緩慢的進入她的身體。
一瞬間,綁著她的鐵鏈像是被融化一樣,軟趴趴的松開了綁著她的手,她也從墻上滑落了下來。
楚煙蕪眸色黑沉沉的,像是失去了意識般站起來,踩過一具具尸體還渾然不覺。
到了地牢門口,一掌把地牢門給轟開,天空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瞬間變陰,下起了細雨。
楚煙蕪用盡全身力氣召喚了她的法器——混元傘。
她手握上傘柄,拖著長長的血漬,走出地牢,輕曳著傘,遮蔽了斜飛的雨絲朝著沈鳶的住處飛去。
她如今靈力幾近于無,并且還在向外擴散,只能依靠傘的法力飛起來,身姿輕盈,衣擺隨風向后翻飛著,被血液染紅的衣服帶著自然而然的破碎感,如果忽略楚煙蕪眼中的空洞的話,現在倒像個悲天憫人的神女。
另一邊,魔界九幽宮。
魔頭裴暨白突然感受到體內的魔氣開始向外涌出,他立刻進行調整吸收,發現還在源源不斷的向外流,怎么止也止不住。
裴暨白緊皺著眉頭,一臉不悅,追著他涌出的魔氣朝著玄靈宗的方向去。
一路上,魔界小兵面面相覷,卻沒有魔開口。
他發現越到玄靈宗的地界,他魔氣散失的越快,內心不免開始胡亂猜測這些修士難道找到方法對付他了?
此時,沈鳶住處。
沈鳶正被楚煙蕪按在地上打,沈鳶看著她的眼睛,面露驚恐,此刻也顧不得裝小白花了,而是身上有什么就朝她身上扔什么。
她扔的這些東西對楚煙蕪毫無作用,正慌亂之中,摸到了一個傳音符,沈鳶一喜,立刻大叫起來:“蕭師兄,救我!楚煙蕪入魔想要殺了我!”語畢,傳音符消散飛走。
楚煙蕪聽到沈鳶的聲音,眼神好像恢復了一些清明,不過轉瞬即逝,固執的向著她的洞府里去,似乎想要找什么東西。
一旁的沈鳶看著楚煙蕪這個樣子,既想攔,又不敢攔。她好像知道她來這里要找什么東西了,莫非她知道混沌珠的秘密?
沈鳶肯定不會讓這樣的局面發生的,畢竟這個珠子可是她耗盡心血從楚煙蕪手里奪過來的,此刻若是讓她拿走,沈鳶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楚煙蕪失去了意識,只一味的向著她感受到的氣息那里走去,就在她的手觸摸到混沌珠的前一刻,沈鳶沖了上來。
只是還沒有碰到楚煙蕪,就被她一揮手給扇飛,這一幕正巧被趕來的蕭淮川看見,他看見了那濃郁的魔氣。
蕭淮川一開始還不相信,此刻卻是不得不信了,于是他立即給掌門傳音說明情況。
而自己快速的飛過去接住沈鳶,沈鳶一見到他,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掉,哽咽的說:“淮川師兄,大師姐入了魔也不肯放過我,還要搶走我的東西,我是不是不該和師姐搶啊。”
沈鳶這幅樣子和剛剛與楚煙蕪搏斗時惡狠狠的表情天差地別,楚楚可憐的望著蕭淮川,要是楚煙蕪是清醒的估計會當著他們的面吐出來。
蕭淮川也就真的吃這套,溫柔的說:“別怕,掌門馬上就能過來。原本只是想著讓她吃吃苦頭,誰知她竟然這么想不開。”
話鋒一轉說:“不如,直接將她殺了,省得天下人還以為我們玄靈宗與魔族勾結。”
與此同時,掌門也來到這里,看到眼前這幅場景,沈鳶重傷倒在蕭淮川懷里,頓時大怒,喊道:“孽障!”
立即用靈力將楚煙蕪控制住,真知道她周圍的魔氣暴增,將他的靈力彈開,一掌過去,直直向著他的心口處。
掌門躲開回彈的靈力,一時不察被魔氣擊中,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