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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陳學軍續紅樓夢

甲申本石頭記17:粉蝶撲花修正果

話說寶玉在夢境中重新回到床榻邊坐下,心中漸漸平靜下來,仿佛那份擔憂和煩躁都被襲人的關心所化解。他凝視著床上可卿那美麗而安詳的睡顏,心中再度充滿了柔情和期待。可卿的睡顏在月光下顯得尤為清麗,她的眉宇間透著一股淡淡的憂愁,卻又被一股安寧的氣息所包圍。

寶玉凝視著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柔情。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可卿的發絲,那柔軟的觸感讓他心中一陣悸動。

就在這一刻,他忽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像過去那樣逃避和彷徨了,他必須勇敢地面對自己的內心,去追尋那份屬于自己的幸福。

警幻仙子看著寶玉的反應,心中了然,她微笑著把寶玉叫了出來。她湊近寶玉,低聲地,用一種既溫柔又神秘的語氣對他說:“你要記住,這些事情雖然新奇,卻是天地間的常理。人間的歡樂與痛苦,都是生活的常態,也都是你要去體驗的人生課題。”

寶玉聽著警幻仙子的話語,心中如同被撥動的琴弦,雖然旋律復雜,但每一個音符都顯得清晰而深刻。他望向警幻仙子,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著無盡的宇宙,讓他既感到敬畏,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警幻仙子輕輕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面,溫暖而和煦。她開始向寶玉傳授男女之間的情感與欲望,用她特有的方式,讓寶玉感受到了這些情感背后的美好與沉重。寶玉聽著,心中雖然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種豁然開朗的明了。他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另一面,一個他從未涉足,卻又充滿誘惑和美麗的世界。

在警幻仙子的引領下,寶玉又步入了那間充滿神秘氛圍的閨閣秘室。室內光線柔和,熏香縈繞,營造出一種既莊重又夢幻的氛圍。可卿已經褪去外衣,身著貼身的肚兜,安靜地躺在床上。她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如同朝霞初現,羞澀的眼神緊緊鎖定在走進來的寶玉身上。

寶玉的心跳瞬間加速,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感到有些恍惚,卻又被警幻仙子的話語所引導,一步步靠近床邊。可卿輕輕地起身,伸出手來,她的指尖如同絲綢般滑過寶玉的手背,引領他坐到自己身旁。

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仿佛能夠彼此看見心靈的深處。可卿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與期待,而寶玉則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他鼓起勇氣,依循警幻仙子的教誨,與可卿有了生平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那一刻,他們仿佛置身于人間仙境,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和憂愁。寶玉感受著可卿的柔軟與溫暖,心中充滿了幸福和滿足。他知道,這一刻將成為他一生中最珍貴的回憶之一。

隨著晨曦的降臨,兩人依依不舍地分開。寶玉看著可卿那略帶羞澀卻又充滿深情的臉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對愛情一無所知的少年了,而是已經踏上了通往成熟與擔當的人生之路。

警幻仙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她將繼續引導寶玉去理解和體驗更多的人生課題,幫助他成為一個更加完整和成熟的男子。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為這美好的一刻增添了幾分溫暖與浪漫。寶玉看著身邊熟睡的可卿,心中充滿了幸福與滿足。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對情感一無所知的孩子了,而是一個懂得珍惜和呵護愛情的男子。

到了夜晚,在蒼茫的夜色之下,寶玉與可卿緊緊相依,手挽著手,心中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勇敢地踏上了一趟未知的旅程。腳下的道路,原本平坦,卻在月光的映照下,逐漸顯露出崎嶇不平的輪廓。周圍的景色,也似乎隨著他們的腳步,變得愈發詭異莫測。

荊棘如鬼魅般從四面八方蔓延而來,它們張牙舞爪,瘋狂地生長著,仿佛要將這兩個無畏的旅人吞噬在無盡的黑暗之中。遠處,虎嘯狼嗥之聲此起彼伏,在空曠的夜空中回蕩,使得這片土地更顯荒涼與險惡,讓人不寒而栗。

終于,他們來到了一個被黑暗籠罩的溪流旁。溪水黑如濃墨,深沉而神秘,波瀾不驚的水面仿佛一面鏡子,倒映著他們驚疑不定的面容。只有那“潺潺”的水聲在寂靜中回響,像是古老的咒語在耳邊低語,又似是靈魂的哭泣,低低地述說著未知的恐懼。溪上沒有橋梁,只有那漆黑的深淵,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仿佛要將一切膽敢接近的生靈都吞噬殆盡。

寶玉與伴侶面面相覷,心中的猶豫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就在這時,警幻仙子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擔憂:“快停下,快回頭!這里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回蕩,充滿了驚恐與絕望。

寶玉聞言,急忙停下腳步,回首望去。只見警幻仙子大聲說道:“這里……這里是迷津。它深不見底,遙不可及。你看那溪面,平靜得如同鏡子一般,但下面卻是無盡的黑暗。中間沒有船只可以通行,只有那木居士和灰侍者掌舵的木筏,他們不會接受金銀的報酬,只會幫助有緣人渡過這迷津。”

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寶玉與伴侶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們正欲轉身逃離這詭異莫測的迷津,然而,迷津內的水聲卻突然變得如同雷鳴一般,震耳欲聾。緊接著,水面翻滾,一股股黑色波濤洶涌而起,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聲。只見一片濃密的黑影從水中迅速冒出,那是無數猙獰可怖的夜叉海鬼,他們面目猙獰,雙目赤紅,仿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張牙舞爪地向寶玉與伴侶撲來。

在這生死攸關的一刻,一道青煙憑空而起,瞬間彌漫在整個迷津之上。青煙繚繞,如夢似幻,令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寧。緊接著,一個面容清秀的仙姑從青煙中走出,她身披輕紗,笑容可掬,仿佛是從仙界降臨的使者。她輕聲說道:“迷津是你們的必經之路,不必害怕。我已將那些夜叉海鬼嚇退,你們快上木筏吧!”

警幻仙子見狀,連忙走上前來,她緊握著寶玉與可卿的手,將他們推上了那艘漂浮在迷津之上的木筏。木居士和灰侍者面無表情地站在木筏兩端,他們熟練地操舵撐篙,帶著寶玉一行人緩緩渡過了這漆黑的迷津。

迷津之上,夜色如墨,月光被厚厚的云層遮擋,只能透出微弱的光芒。木筏在漆黑的河水中緩緩前行,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木筏劃過水面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寶玉與伴侶緊緊相依,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與不安。然而,在仙姑的庇護下,他們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走上這趟未知的旅程。

過了迷津之后,他們來到了一片如詩如畫的世外桃源。這里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風景如畫。他們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寶玉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這清新的空氣和寧靜的氛圍,不禁感嘆道:“真是人間仙境啊!”

警幻仙子微笑著看著寶玉:“這還不是最美麗的呢!你們繼續跟我走吧!”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神秘與期待,讓寶玉與可卿對即將到來的旅程充滿了憧憬。

于是,他們又踏上了新的征途,仿佛穿越了一層又一層的幻境,最終來到了一個如夢似幻的瓊樓玉宇之地。此地瑤臺樓閣高聳入云,玉宇仙閣交相輝映,每一處都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美得令人窒息。他們駐足其間,驚嘆不已,仿佛置身于天宮的幻境之中。

警幻仙子輕步引導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水晶宮前。宮門敞開著,仿佛邀請著他們進入這個神秘而美麗的地方。他們踏進宮門,迎面而來的是一片璀璨的光芒,讓人眼前一亮。水晶宮內,奇花異草爭奇斗艷,珍稀異獸在草地上悠閑地漫步,仿佛這里就是它們的家園。

在水晶宮的最深處,一位頭戴金冠、身披白袍的長者靜靜地坐著。他面帶微笑地望著寶玉,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說道:“歡迎來到夢幻仙境!這里是最美麗的地方,也是修行者的圣地。你經歷了諸多考驗和磨難,現在終于可以安心地在這里修行了。”

寶玉感激涕零,深深一禮道:“謝謝前輩指引!弟子定當不辜負您的期望,努力修行,以求早日得道成仙。”此時此刻,他感到自己仿佛真的置身在仙境之中,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敬畏和感慨。他立志要成為一個有道行的仙人,以造福蒼生,普渡眾生。

警幻仙子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對寶玉說:“你已經成功地通過了考驗和磨難,現在便可以在這里安心修行了。這里有無數珍寶和法術等著你去發掘和學習,相信你一定能夠成為一個偉大的仙人。”

在夢幻仙境的日子里,寶玉如同海綿一般,不斷地吸收著這里的知識和能量。他跟隨長者和警幻仙子學習了許多神奇的法術,也領悟了許多人生的真諦。他發現修行不僅僅是追求長生不老和神通廣大,更是一種心靈的修煉和升華。他學會了如何與人和諧相處、如何保持內心的平靜和快樂、如何幫助他人解脫痛苦和煩惱。

終于,一個清晨,當晨曦初露,第一縷陽光悄然灑在水晶宮的窗欞上,警幻仙子疾步而至,輕聲喚醒夢中的寶玉:“快醒來,你已歷劫成仙,修得正果。”寶玉睡意未消,匆忙坐起,眼中猶帶迷蒙,疑惑地問:“此言當真?我果真成功了?”警幻仙子笑意盈盈,頷首肯定:“千真萬確。如今你擁有神通廣大,變幻自如,無論是化為烏龜還是石墩,皆在一念之間,功德圓滿矣。”

聽聞此言,寶玉心潮澎湃,難以言表。他迅速換上仙袍,戴上金冠,隨警幻仙子離開這瑰麗的水晶宮。回到昔日迷失之地,只見夜叉海鬼紛紛前來,滿臉喜色,敬意盈然。警幻仙子鄭重宣告:“寶玉已成正果,今后可自由穿梭于天界人間。”

為慶祝這一盛事,夜叉海鬼們精心籌備了一場慶典。歡聲笑語中,警幻仙子將寶玉送回人間。臨別之際,她深情地囑咐:“你已習得諸多法術,望你善用此力,廣結善緣,造福蒼生。”

寶玉感激涕零,鄭重承諾:“謝師父教誨!弟子定不負所望,以所學行善事,助人為樂。”

然而,氣氛突變,緊張氛圍驟然降臨。賈政身著官服,頭戴烏紗,手持棍棒,面色鐵青,身后跟著兇神惡煞的賈雨村,二人氣勢洶洶地沖向寶玉。賈政一把揪住寶玉,欲施懲戒。寶玉驚恐萬分,汗水如雨,聲音顫抖地呼喊著:“卿卿救我!卿卿救我!”

這緊急的呼救聲劃破了寧靜的夜空,幾個丫鬟和奶娘聽到動靜,急忙趕來查看發生了什么事。襲人原本靜靜地待在屋內,當她聽到寶玉在睡夢中好像呼喚她的名字時,她的心立刻揪了起來。她趕忙走到寶玉的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用她溫柔的力量輕輕地擁抱著他,將頭靠在寶玉的胸口,用最柔和的聲音安撫他:“別怕,寶玉別怕,我們都在這里呢。”

卻說那時,寶玉從夢中驚醒,眼中尚帶著幾分迷離,心頭如缺失了什么般,悵然若失。周圍的丫鬟們見他醒來,忙不迭地端上了早已備好的桂圓湯,那湯水熱氣裊裊,散發著淡淡的甜香。寶玉輕呷了兩口,似乎想要借此平復心中的那份不安。

他緩緩起身,開始整理衣衫。襲人輕輕走上前來,伸出纖細的手指,欲為他系上褲帶。然而,當她的手指無意間觸及寶玉大腿處時,卻感覺到一片冰涼,仿佛被水沾濕了一般。她心中一驚,忙不迭地縮回了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輕聲問道:“這是怎么了?”

寶玉的臉頰染上了一抹羞澀的紅暈,他支吾其詞,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不愿意開口說話。那不自然的紅潤,宛如一朵初綻的花蕾,不經意間透露出了他心中的秘密,讓襲人對自己的猜測更加確信無疑。

襲人比寶玉年長兩歲,聰慧而機敏。她對人間的情感糾葛有所感悟,當她目睹寶玉那副靦腆的模樣,心中的疑云頓時煙消云散,她幾乎能夠猜到發生了什么。

然而,她并沒有選擇追問到底,而是優雅地遮住了自己的臉,開始細心地幫助寶玉整理起他那因水而濕透的衣物。她巧妙地抓住了這個時機,悄無聲息地從床頭取出了寶玉的干凈衣服,然后小心翼翼地遞給了他。寶玉接過衣服,臉上不禁泛起了更深的紅霞,眼神中流露出羞澀和一絲期盼,他低聲哀求道:“好姐姐,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面對寶玉的請求,襲人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羞澀的笑容,但她的笑容卻如同春日里溫暖的陽光,明媚而親切。她輕聲問道:“你為什么突然變得這樣?”在這句話還未完全說出口之前,她已經迅速地環視了一圈四周,確認沒有其他的奶娘和丫鬟在場,這才又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問道:“這些是從哪里流出來的呢?”

寶玉的臉變得更加通紅,他只是含糊其辭地沉默不語,顯得有些尷尬和無奈。而襲人則是看著他微笑,那笑容宛如春天的暖陽一般,充滿了溫暖和親切,仿佛在告訴他,無論發生了什么,她都會在這里支持和守護他。

兩人默默地整理好衣衫,便一同前往賈母處。賈母見他們到來,忙招呼他們坐下。晚飯已經備好,眾人圍坐一桌,然而寶玉和襲人卻都心不在焉,胡亂吃了幾口便草草結束。飯后,兩人回到寶玉的住處,襲人雖然心中好奇,但見寶玉不愿多提,也便不再追問。只是那一夜,兩人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陽光緩緩地灑在榮府的庭院中。微風輕拂,帶起一片片落葉,它們在空中翩翩起舞,最終輕輕地落在了青石板上,為這個古老府邸增添了幾分秋天的蕭瑟與凄美。庭院里的一切似乎都在訴說著歷史的滄桑,而府中的主人們,卻無暇顧及這些,因為他們正忙于準備一件大事,這件事牽動著每個人的心。

賈寶玉近來總是反復夢見一個如云朵般溫柔、如細雨般纏綿的景象。夢中的情景讓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他無法解釋這一切預示著什么,但他的心卻始終被這個夢境牢牢吸引,無法忘懷。終于有一天,他決定將這個秘密告訴他的貼身丫鬟襲人。

襲人聽了寶玉的描述,忍不住彎腰捂住臉笑了出來,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如同山間清泉般清新。她那嬌羞的模樣,讓寶玉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生出更多的喜歡。襲人的心跳不禁加速,她對寶玉的這份情感既感到期待又充滿了緊張。寶玉看著襲人那嬌羞可人的模樣,心中的喜歡愈發強烈,他越發覺得這個柔媚姣俏的少女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日午在那幽幻迷離的夢境深處,時光仿佛悄然凝滯,一切都籠罩在一種如夢似幻的氛圍之中。不久之后,溫婉嫻雅的警幻仙姑輕盈地邁著蓮步,引領著眾人緩緩前行。他們的腳步如同踏在云端,身畔繚繞著絲絲縷縷若有若無的仙氣,漸漸地,來到了一片令人嘆為觀止的絢爛花海之中。

抬眼望去,那是怎樣一番壯麗的景象啊!廣袤無垠的花田里,五彩斑斕的花朵宛如天邊的彩霞墜落凡塵,又似繁星灑落人間。它們爭奇斗艷、競相開放,每一朵都舒展著自己最嬌艷的姿態,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生命的蓬勃與活力。這些繽紛的花兒密密麻麻地點綴在翠綠如茵的草地上,那鮮嫩欲滴的草葉像是一塊巨大的翡翠絨毯,溫柔地托舉著這滿目的繁華。微風拂過,花朵們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迷人香氣。這香氣混合著露水的清新、陽光的溫暖以及大地的醇厚,交織成一曲無形的樂章,縈繞在人們的鼻尖,直叫人沉醉其中,忘卻了塵世的一切煩惱。

在這花團錦簇的世界里,寶玉的目光不經意間被一株獨特的絳珠草所吸引。那絳珠草通體散發著一種神秘而高貴的光芒,修長的莖干亭亭玉立,葉片猶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泛著淡淡的光澤。而在它的頂端,赫然開出了一朵艷紅無比的花朵。這朵花宛如燃燒的火焰,又似天邊的朝陽,熱烈而奔放。花瓣層層疊疊,細膩柔滑,每一片都像是用最鮮艷的朱砂精心繪制而成,邊緣還帶著微微卷曲的弧度,恰似少女羞澀的臉龐。花蕊金黃燦爛,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其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引得周圍的蜂蝶紛紛圍繞飛舞。

剎那間,寶玉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癡迷與眷戀。他全然放棄了對其他花朵的關注,整個世界在他眼中只剩下這株絳珠仙花。他的雙腳不由自主地朝著它走去,腳步愈發急切,卻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份美好。來到近前,他癡癡地凝視著這朵花,目光中滿是深情與溫柔,仿佛要將整個靈魂都融入其中。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那雙手微微顫抖著,指尖輕輕觸碰著絳珠草那柔軟的莖干,感受著它生命的律動。隨后,他又緩緩低下頭,嘴唇輕輕湊近那嬌艷欲滴的花瓣,深情地吻了下去。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這個奇妙生命的敬畏與愛憐。

一旁的警幻仙姑見狀,微微蹙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她輕輕嘆了口氣,柔聲說道:“寶玉啊,莫要如此沉迷。這世間萬物皆有定數,此花雖美,卻也不過是夢幻泡影罷了。你若執念過深,恐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忘卻了自己的本真。”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潺潺流水般淌入人心,試圖喚醒寶玉那沉醉的靈魂。然而,此時的寶玉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對警幻仙姑的勸說充耳不聞,依舊癡癡地守在那朵絳珠仙花身旁,眼神中滿是不舍與眷戀。襲人站在寶玉的面前,她的心情就像一只突然被驚擾的小鹿,既羞澀又充滿了惶恐。她的那雙清澈如水晶般的眼眸,在四周繁花似錦、綠葉蔥蘢的環境中閃爍著,仿佛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跳躍的光芒,既映照出對未知未來的畏懼,也流露出對寶玉深深的依賴和信任。

寶玉鼓起了所有的勇氣,緩緩地走向襲人,伸出了顫抖的雙手去擁抱她。這個動作,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一個少年的夢想,更是他心中長久以來的渴望。然而,當他真正接觸到襲人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她那細膩的羞澀和不安,這使得他的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焦慮。

在那靜謐的夜晚,襲人的心中恰似一團亂麻,無數條細密的絲線相互交錯、纏繞,攪得她心煩意亂,竟尋不到半分頭緒來解開這糾結的情緒。她初次體驗到情愛那如蜜般甜蜜卻又夾雜著苦澀滋味的感受,就如同初次涉足一片未知的迷霧之域,滿心的迷茫與無措在心底肆意蔓延。

她緩緩地抬起眼眸,望向窗外那浩渺的夜空。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傾灑而下,毫無保留地鋪滿了整個大地,宛如給世間萬物都蒙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銀紗。那銀白的光芒帶著幾分清幽與孤寂,悄然映入她的眼簾,卻也勾起了她內心深處那些紛繁復雜的思緒。不經意間,晴雯那充滿嘲諷意味的笑容在她腦海中浮現,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地刺入她的心窩,令她不禁微微顫抖,一陣刺痛瞬間傳遍全身。她暗暗思忖著,這一切皆是賈母精心安排的結果,自己身為一個卑微的丫鬟,又怎敢有絲毫抗拒之力?更遑論想要逃避這既定的命運了。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這般復雜的情緒之中時,寶玉那溫柔似水的目光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剎那間,她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不由自主地劇烈跳動起來。寶玉的眼神中飽含著綿綿的柔情蜜意,恰似春日里融化冰雪的暖陽,又仿若潺潺流淌的愛河之水,仿佛擁有著神奇的魔力,要將她整個人都徹底融化在這溫暖而深情的目光里。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那般細膩入微,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如同靈動的音符,輕輕撥動著她的心弦。只見他動作輕柔且嫻熟地為她褪去外衣,而后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那雙手傳遞來的溫熱與力量,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個承諾——他會始終陪伴在她身旁,用全部的真心去守護她、珍惜她,絕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一番云雨纏綿過后,他們二人仿佛一同踏入了一個如夢如幻、縹緲迷離的世界。就在這恍惚之間,警幻仙姑宛如從仙界翩然而至的精靈,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她身姿婀娜,蓮步輕移,手中似握著無形的絲線,優雅地牽引著寶玉和襲人,緩緩穿過了那道橫亙在現實與幻境之間的朦朧界限,引領著他們進入了那個神秘莫測、令人向往卻又心生敬畏的太虛幻境。

瞧那警幻仙姑的裝扮,在這如夢似幻的仙境之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她身上穿著一襲粉紅色的長裙,那裙擺猶如天邊的云霞般輕盈飄逸,隨著微風輕輕搖曳,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柔美韻味。上身披著一件淡藍色的披肩,質地輕薄如云朵一般,與那粉紅的長裙相互映襯,相得益彰。在她的肩上,垂落著一條細細的金鏈,在光影的折射下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澤,雖沒有神仙那般超凡脫俗的飄逸之感,卻也別具一番清麗脫俗的獨特魅力。

寶玉生性聰明伶俐,加之冥冥之中似乎與警幻仙姑有著某種神秘而微妙的淵源,所以當他第一眼見到警幻時,心中便涌起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他目不轉睛地仔細打量著警幻仙姑,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贊賞之情,口中更是連連稱贊她的美貌宛如天上人間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言辭之間滿是由衷的欽慕與贊嘆。

警幻仙子聽聞寶玉的夸贊,臉上綻放出一抹溫婉動人的微笑。她優雅地揮了揮手,示意侍從們精心布置一場盛大奢華的酒宴。待一切準備就緒,她纖手輕撫著那晶瑩剔透、宛如水晶雕琢而成的酒杯,與寶玉輕輕碰杯。在那清脆悅耳的碰撞聲中,仿佛有一種無形的信號在他們之間悄然傳遞。隨后,她盈盈起身,熱情地邀請寶玉跟隨自己的腳步,一同深入探尋那個傳說中的太虛幻境。而作為寶玉貼身丫鬟的襲人,自然寸步不離地緊隨在他們身后。

當三人邁過那扇綴滿星輝的琉璃門時,襲人只覺周身忽被清泉裹挾。她闔目輕喘,任那帶著梨花甜香的微風拂過面頰,發間珠釵竟隨著這氣息微微顫動。再睜眼時,眼前景象令她倒抽一口冷氣——遠山如黛,云霧似煙,恍若哪位仙人信手潑就的水墨丹青;山腳下溪流潺潺,水珠濺在青石上迸出細碎銀光,倒映著天邊七彩云霞;溪畔牡丹爭艷,粉的似少女頰邊胭脂,白的如冬日初雪,紅的若新娘蓋頭,直教人疑心是王母娘娘失手打翻了瑤池花匣。

“我的天啊...“襲人以帕掩口,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她想起自己自幼賣入賈府,十二歲起便在寶玉房中當差,每日不過是對著紅燭刺繡,聽著更漏聲聲。何曾見過這般天地?忽覺袖口被人輕扯,轉頭見寶玉雙目灼灼如星,鼻尖沁著細密汗珠,活像只發現蜜罐的小獸。

警幻仙姑輕笑一聲,廣袖拂過之處,忽然綻開條蜿蜒花徑。那路徑上鋪滿鵝卵石,每顆都泛著溫潤光澤,倒像是把月亮揉碎了撒在地上。她朱唇輕啟,聲如環佩相擊:“隨我來罷,這太虛幻境里,連風都帶著故事呢。“

寶玉只覺心跳如擂鼓。他看見路旁海棠樹上停著只翠色小鳥,那鳥兒的羽毛竟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喙間銜著片金箔似的葉子。正欲伸手去觸,忽聞仙姑娓娓道來:“這鳥兒原是秦可卿窗前那盞琉璃燈所化,只因沾了癡情淚,便得了靈性...“

“仙姑!“寶玉急切打斷,“那棵老槐樹可是...可是...“他喉頭滾動,竟說不出下文。那樹影在月光下婆娑,像極了那年春日,黛玉倚著樹身讀《西廂》的模樣。

襲人見寶玉眼神漸趨迷離,仿佛魂魄都要飄出體外,忙緊走兩步拽住仙姑衣袖。她指尖發涼,掌心卻沁著汗:“仙姑...我們二爺他...“話未說完,兩頰已飛上紅云,活像枝頭熟透的海棠。

警幻轉身,眸中流轉著銀河般的光:“妹妹莫慌,這幻境里時間如流水,你且放寬心。“她指尖輕點,襲人只覺周身一暖,似被春日暖陽包裹。可轉頭見寶玉已蹲在花叢前,正對著株通體晶瑩的絳珠草發呆,那草頂端的紅花艷得似要滴出血來,引得幾只玉蝶繞其飛舞。

“我的爺啊...“襲人輕嘆,忽見寶玉竟伸出手指去觸那花瓣。指尖剛及花蕊,整株草忽然泛起柔光,將寶玉面容映得如夢似幻。她正要驚呼,卻見仙姑已飄至寶玉身側,玉手輕撫他發頂:“癡兒,這絳珠草原是林姑娘前世淚珠所化,你...“

“我知道!“寶玉突然抬頭,眼中淚光閃爍,“我夢見她了...夢見她在桃樹下葬花,說'質本潔來還潔去'...“他聲音哽咽,忽然俯身將臉頰貼在草葉上,像是要汲取那殘留的體溫。

襲人見狀,只覺心口發緊。她想起那年冬夜,自己守在寶玉床前,見他夢中囈語“林妹妹不要走“,額角沁著細密汗珠。此刻見他又陷入癡狂,忙上前要拉,卻被仙姑輕輕攔住。

“讓他去吧。“仙姑搖頭,“這幻境里每一朵花,每一片葉,都是他前世今生的執念。“話音未落,忽聞天際傳來仙樂飄飄,似有無數銀鈴在空中搖蕩。

但見云霧中飄來十二位仙子,個個貌若天仙。有的懷抱琵琶,弦音如泣如訴;有的手執玉簫,吹出纏綿悱惻之調;還有的輕舞水袖,衣袂翻飛間似有花瓣飄落。寶玉看得如癡如醉,竟不自覺地隨著樂聲打起拍子,腳尖輕點,似要隨那仙子共舞。

“二爺!“襲人急得跺腳,忽覺手腕被人握住。轉頭見是仙姑,那雙美眸中含著無限悲憫:“妹妹可知,這幻境里最危險的,不是那妖魔鬼怪,而是...“她忽然頓住,目光落在寶玉身上。

此時寶玉已完全沉浸在樂舞中,他看見領舞的仙子面容酷似黛玉,眉間一點朱砂痣紅得刺眼。那仙子忽而轉身,水袖掃過他面頰,帶來一陣熟悉的冷香——正是黛玉常用的梅花香膏!

“顰兒!“寶玉驚呼,伸手要去抓,卻見那仙子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他踉蹌著追了幾步,忽然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襲人驚呼著上前攙扶,卻見寶玉面色潮紅,眼神渙散。她正要責備仙姑,卻見對方已飄至寶玉身前,玉手輕撫他額頭:“癡兒,你可知這幻境里一日,便是人間十年?“

寶玉渾身一震,如遭雷擊。他想起賈母白發的模樣,想起寶姐姐案頭堆積如山的賬本,想起晴雯補裘時凍得通紅的手指...忽然淚如雨下:“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警幻微笑點頭,廣袖一揮。但見四周景象如退潮般消散,花海、仙子、樂聲都化作點點星光。襲人只覺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站在熟悉的瀟湘館前。竹葉沙沙作響,似在訴說離別。

“二爺...“襲人輕喚,卻見寶玉已恢復往日模樣,只是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痕。他轉身望向太虛幻境的方向,忽然輕聲吟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晚風拂過,帶來陣陣桃花香。襲人看見寶玉袖中滑落半片枯葉,正是那絳珠草的葉子。她悄悄拾起,發現葉脈間竟隱約現出“木石前盟“四個小字。

陳學軍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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