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皇上冷笑,“飔兒。”
“父皇…”
“不用緊張,父皇問你,你常去冷宮嗎?”
“是…”
“可曾在冷宮中放過什么東西?”
“放過。”
“陛下,皇后娘娘,你們看,老奴說的句句屬實。”
“聒噪。”皇上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王虔,王虔立馬點頭,“來人,把這個賤奴的嘴給我堵上。”
“放過什么呢?”皇后娘娘關切地問道。
“每年不同季節,孩兒都會采些應景的花兒,放到冷宮中母妃曾經住過的殿里。”
李霽飔說完,老奴婢的心立刻就涼了,攤坐在地上,又掙扎著想再說些什么,皇后向押著她的侍衛遞了個眼神,被強拖出殿了。
“陛下,您看這…”
“杖斃吧。”
“是。”“除此之外,臣妾還有一件事想求陛下恩準。”
“皇后講吧。”
“陛下,臣妾瞧著飔兒可憐的緊,臣妾膝下無女,要不然就先養在乾清宮吧,也找個人給同兒做做伴。”
“皇后有心是好事,朕允了,缺什么東西去內務府領。”“王虔。”
“奴才在。”
“你著手去辦這件事。”
“嗻。”
“行了,這鬧劇就到此為止吧。”“飔兒,父皇…晚上再來看你。”
“謝父皇。”
“恭送陛下。”
皇上領著太監總管王虔和一眾太監侍女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乾清宮。李霽飔的目光也隨著父皇漸漸遠去的背影暗淡。
“飔兒…”皇后喚了一聲。
李霽飔回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真笑,也沒有假笑,眼神中帶有幾分狠辣,但轉瞬間又被天真的笑容取代。
“母后。”
“嗯,本宮是想說讓婉兒帶你去疏雪閣看一看,看看你喜不喜歡,若是喜歡,就先在那里住下吧,里面缺的東西,本宮一會就派人都添置齊全,還有馨兒,暢兒這兩個丫鬟,以后也隨你趨勢。”
“不用看了,母后您選的一定是最好的。還有馨姐姐,暢姐姐,母后放心,孩兒一定會和兩位姐姐和睦相處的。”
“可不敢,可不敢。公主直接喚我們倆的名字即可,叫姐姐是萬萬受不起的。”馨兒道。
“嗯。”
“好了,那就先去吧。”
“母后告辭。”
“嗯。”
是夜。
剛剛沐浴結束,換了新衣的李霽飔躺在鋪得軟軟乎乎的床上,卻毫無睡意。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閃過自己母妃從冷宮池塘被打撈上來泡的發白發腫的尸體。好端端的冷宮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那么多蛇呢?為什么偏偏現在上元節那天別人都歡慶的時候叫不來人的時候,母妃被嚇得掉進了河里了呢?這件事究竟又和皇后又有什么關系?雖然王媽媽每次說到這件事時都閃爍其辭,但話里話外又多多少少牽扯著皇后娘娘。每當自己想詳細問王媽媽,她總說等到自己長大之后自會明白的。
李霽飔曲腿靠墻,雙手抱膝坐在床上,稀疏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子里。這一年,在宮里的的確確是經歷了不少的事情,見過了各宮嬪妃之間為了爭寵而使用的各種陷害栽贓甚至取人性命的腌臟手段,其中就不乏皇后娘娘的手筆,若皇后娘娘真的是殺害母妃的兇手,自己現在真的是羊入虎口。當然,也見證了在宮中權力的重要性,有權的人就可以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沒權的人就要為了生存,匍匐在他們的腳底,給他們提鞋。雖然自己已經跟著王媽媽學習了一些拳腳功夫和刺繡,而且現在住到了乾清宮,估計以后也會和其他公主一樣,有專業的老師授課,可以習得許多知識,王媽媽說過這是十分重要的。
可是,現在真的…好黑啊…
在舒雪閣連續三天用冷水沐浴和晚上不好好蓋被子的情況下,李霽飔不出意外的生病了。
太醫說是發燒了,加上身體本就虧虛嚴重,開了許多藥劑,說就算等不燒了,也要長時間吃一些藥補一補。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來看自己了。
李霽飔拽著父皇的手,模模糊糊地喊著王媽媽。
“這王媽媽是何人啊?”皇上問王虔。
“回陛下,是之前伺候慎妃娘娘的婢女,慎妃娘娘去后就一直伺候咱們這位小主。”
“把她調來乾清宮吧。”
“奴才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