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燈籠折了幾下塞進桶里,手指沾到了一點桶中紅色液體。蓋上蓋子,讓常名將御物符貼上去,便一腳將它踹下坡。
“走吧。”
桶骨碌碌向下滾去,寧昭則拍了下常名的肩,示意他倆背起自己和蘇庭羽,兩人也很自然地沒有抱怨什么,連忙順著斗篷男滾下去的方向奔了過去。
除此以外,根據(jù)寧昭的要求,讓桶也隨著斗篷男的方向滾落。
在常名的指揮下,盡量選擇撞向樹木,一路上磕磕碰碰,制造著聲響。
修行者的速度當(dāng)然還是比凡人更強,加之距離更近。
寧昭看向正伏在地上疼得滿頭冷汗的斗篷男,這次他的衣服被蹭開了許多,身上的爛瘡已看得很清楚。
看到四人趕來,他不算太意外,但緊張尤甚,兩眼盯著幾人、聲音磕磕巴巴:
“你、你們……”
剛才一路制造了那么多動靜,隧道口的人很快就會過來。
寧昭沒時間和他閑聊,上手直接扒下了斗篷,一邊問他是誰。
他撐起幾分氣勢,先說了名字李貴,見幾人沒什么反應(yīng),猜想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連忙軟下態(tài)度求他們放過自己。
看了看剝下的斗篷,很薄,只有兩層布,不像這個季節(jié)適合的衣物,再看李貴的穿著,不像穿不起棉衣。
手指捻過布料,手感不對,布料中間有類似紙張的物體。
把斗篷團成一團,扔給蘇庭羽抱著,寧昭問道:
“那些樹是怎么回事?”
李貴囁嚅著,沒有回答。寧昭便將果實遞給常毅:“毀掉。”
“別!”李貴的腦袋彈簧般離開地面,著急得破了音。
他舔舔嘴唇,兩眼覷著幾人的表情,慢慢道:
“那些、那些樹啊,那些樹是……啊!”
一只腳隔著袖管踩在他手臂的爛瘡上,膿水流出又被衣袖吸收,冷汗流過李貴的眼角,刺激得他眼睛不住眨著。
他還是下意識抬起眼,看向忽然湊近的寧昭。
“說實話、說快話。”她不是很有空。
“那、那些樹是沈大師指示我們老爺栽的!老爺讓我小心伺候著,這果子、果子能治我的病啊啊啊求您高抬貴腳……”他身子一顫,說出來的話比剛才流利得多,語速也快了很多。
身旁常名緊張兮兮,湊近了些說,有人靠近的聲音。
寧昭點頭,低頭又問了一句:
“會寫字嗎?”
李貴下意識點頭,又想起什么似的,雙眼里瞬間寫滿了驚恐,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寧昭不在乎他腦補了些什么,對準(zhǔn)李貴脖子和腦袋銜接處,用刀把重重給了一下。
“啊!你…你干什……”李貴嗓音頓時變得沙啞,說了沒幾個字就被寧昭捂住。
力氣還是小了,她心想。
接著示意常毅,學(xué)著自己的樣子又來了一下,這次李貴徹底失聲了,也不知何時能恢復(fù)。
目光掃過李貴的雙手,嚇得后者一抖,寧昭卻是撇撇嘴。
她并不打算對李貴的手做什么事,反正這里的人識字者不多,要等到那個驚動鎮(zhèn)長、問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所經(jīng)過的時間,也會在那些人反應(yīng)過來,來找上他們之后。
“好了,把他留在這兒吧,”打暈李貴,寧昭看向正陽宗的兩人,“我們先躲起來。”
這次,幾人沒有湊在附近,遠(yuǎn)遠(yuǎn)地躲了起來。
隧道外的看守并沒有全數(shù)找來,幾人所舉的火把很遠(yuǎn)就看得到。
幾人湊近了被打暈在地的李貴,氣氛立即雜亂起來。
“地上那個是不是人啊……”
“是不是老爺要抓的?”
“看著好眼熟……喲!是李老爺!”
他們?nèi)氯轮蛧松先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