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沒有了寶瓶，妖怪難以鎮壓，苦的是一方百姓。你真要因你我之間這點誤會，放任百姓遭難嗎？”

“告訴我寶瓶的下落，也是功德一件。”

盧常珝仍舊不答，只是伏在地上無力冷笑一聲。沈鶇登時變了臉色，罵道：

“油鹽不進的東西！你以為得罪了我還能從這里走出去？告訴你，想死都沒這么容易！”

他拎起常毅看向盧常珝，笑道：

“修行過的人，比一般的凡人力量更大，也死得更慢些吧？”

盧常珝幾乎是立即就明白了沈鶇的意思。

當初將他們吸引來的，除了彌漫在這里的濃重陰氣，還有沖天的怨氣。

曾酺鎮曾歷經戰亂，幾次被外族所欺，而五色瓶的作用在于聚集。

沈鶇接著說道：“你知道嗎？就剛才，有人飽受病痛折磨，求我賜給他神藥。可這神藥它不是無根之水，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呀——”

說著，沈鶇湊近了些，看了眼常毅道：

“你說，救人是不是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子弟應該做的？”

他緊緊盯著盧常珝的雙眼，等待從她口中聽到服軟的話語和五色瓶的東西，但后者仍舊不答，反倒向他詢問：

“你廢了這么多功夫在這種地方修塔，就是為了給那個鎮長治病？”

“套我的話？”沈鶇蹭的一下站起身，陰沉著臉，今天所問都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這讓他很不爽：

“既然你不識抬舉，那我就送你們同門團聚吧……不知道你那可憐的師弟變成冤魂之后，還會不會怨恨你。”

……

曾酺鎮，這時已經有起得早的人走上街道，但仍舊人煙稀少。

沈鶇快速在屋宇之間穿行，停在了異珍閣的牌匾之下。

這里和上一次似乎沒什么不同，一樣的門扉牌匾，只是燈籠熄了。

天光已現，這個時辰打樣倒也正常，只是沈鶇看著高出那缺少了光亮、顯得顏色暗紅的色澤無端讓沈鶇心底生出一絲疑慮。

他緩緩走上前，指節叩上門板，半晌卻沒有任何回應。

沈鶇深吸了口氣，心想著這異珍閣店鋪四處開遍，以后難免有用到他們的時候，不好做得太過，讓人家沒臉。

于是又叩了叩門，運氣把聲音傳遠，保證門里的人能聽得清晰：

“散人沈鶇求見，還請趙掌柜行個方便。”

“趙掌柜？”

“……”

回應他的是一陣料峭寒風，店鋪內沒有傳來半點動靜，沈鶇立即上前，一掌劈上門板。

門很輕易地被拍開，沈鶇眉頭一跳，異珍閣不是什么毫無防備的普通商戶，怎會任由自家店門被人破壞。

他謹慎地跨入店中，只見里面桌椅屏風俱在，擺在正面的那些值不了幾個錢的貨物也沒動位置，很像是尋常打樣的模樣。

腳步轉入左邊的里屋，鞋底與地磚相觸發出輕微響聲，忽然咔噠一聲，暗處嗖嗖飛出不知什么東西，一前一后。角度極刁鉆，正是躲得過前者就會正好撞上后者的程度，他立即作出反應，猛地扭轉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