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話中說“半夜三更鬼行時”。
庭院一片寂靜,幾縷黑霧悄悄的潛入承影住的房間,床上的人一無所知的沉睡著,黑霧輕輕地朝著承影飄去,想要鉆入他的身體,卻在湊近時忽然被一道光壓下,動彈不得。
承影睜開眼,眼中哪有半分睡意,黑霧這才反應過來被騙了,這人分明在裝睡當姜太公,自己就是那傻傻往魚鉤上撞的大魚。
承影伸手抓住這團黑霧,打量了一下,懶懶的開口:“為什么偽裝成新人玩家?”
黑霧明明沒有五官,卻能夠清晰的讓人感受到它的震驚,它僵在承影的手上,企圖裝死。
承影卻不想再跟它僵持下去,開口點破他的名字:“崔宇”。
黑霧也就是崔宇再也顧不得裝死掩飾,急忙開口:“你怎么知道?不對,不對······難道你也不是新人?”
承影微微笑了下:“不,我確實是。”
黑霧反駁道:“不可能!沒有新人能有這種手段!”
承影沒有接話,只是手上光芒一閃,逼問道:“說吧,為什么盯上我?”
黑霧疼的在他手上來回翻滾,可就是沒辦法逃出他的手掌,只好老實交代:“黑霧是我在一個副本中得到的能力,使用時它會自動尋找副本里運氣最差的玩家附身,玩家死后我就能操控該玩家的尸體,但被附身的人被厲鬼選為攻擊目標的幾率會增大。”崔宇不是第一次用這招,反正運氣差的新人玩家離死也不遠,靠著玩家死后尸體的戰斗力,他順利通過了過往的數個副本。可能出于微末的意圖彌補的愧疚感,他在副本中也會經常適當救助新人玩家,所以才會出言提醒那對中年夫妻。
承影思考了一下,,撤去手上的金光,微笑說:“非常好,繼續吧。”
黑霧:“啊?”
承影顯然沒有解釋的欲望,直接將黑霧拍入手腕,并用法術將它封存在那里,隨后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崔宇猛地睜開眼,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暗嘆自己過于輕視他人,可他也不敢再上門要說法,只好忐忑不安的睡去。
黑霧的副作用果然不是吹的,承影閉眼沒多久,一股莫名的陰風不知道從哪里吹來,承影沒有反抗,任由那股陰風將他拉入夢中。
“莫梨,你看。”承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姑娘,正拿著一個花環展示給坐在她身旁的另一個姑娘。
她們坐在玩家們居住的房前的梨樹上,樹葉沙沙的響,周圍暈染著透過樹葉落下的金色光芒,朦朧的搖晃。
莫梨笑著答:“莫槭好厲害,花環很漂亮。”
莫槭哼了一聲,洋洋得意:“那是,我可是村子里最會做花環的人。”
莫梨似乎又笑了一下,想說什么,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光芒淡去,場景轉換。
離開村子的路上,一輛汽車奔馳而去,揚起沿路的塵土。
小姑娘莫槭似乎是長大了一點,她奔跑著追在汽車后,嘴里喊著:“莫梨,莫梨,不要走!不要走!!!”
可惜汽車沒有停下,她也沒能留下她想見的人。
她跑了很久,雙腿像是她小時候見過的繪本上洋氣的鐘表的指針那樣,只知道一味的向前,可最后還是被時光無情的拋棄在過去的幻影里。
承影恍然從夢中驚醒,睡夢中的一切仍舊清晰如在眼前。
他皺眉思索,莫槭應該就是原來住在這個房間的姑娘,那么夢中的另一個姑娘莫梨應該住在旁邊的屋子里。兩段場景中間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導致了她們的分離。莫槭現在應該已經成為了厲鬼,這與她們的分離有關嗎?副本中存在性過強的梨花又代表著什么呢?
線索暫時還不明朗,承影也不再思索,多思無益,只等繼續探索副本再看。
“啊!!”
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叫醒了黎明。
承影很快做出判斷,聲音來源于丈夫居住的爺爺奶奶的房間,發出尖叫的是一早來找丈夫的妻子。
等所有人趕到房間時,只看見躺在血泊中的丈夫和趴伏在他身體上的戚戚哀叫的妻子。
按照這個出血量,丈夫應該已經沒救了,更何況邊緣部分血跡已經干涸,應該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老玩家們眉頭緊鎖,按理來說第一晚是副本留給新人適應的“平安夜”,一般鬼怪不會下手,可現在第一個晚上就死了人,這個副本過于的詭異,讓他們心生不安。
妖艷女人檢查了下尸體,說:“死者生前遭受過鞭刑,背部,胸前多處部位有刀痕,血應該是從刀痕流出。怪異的是這些刀痕并不深,按照人體的自愈能力,不可能流出這么多血。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大概在一點到三點之間。”
娃娃臉男生也皺緊了眉頭,說:“應該是鬼怪作案。”
看起來很兇悍的男人朝著昨天住在這間屋子的其他新人開口:“昨天他有沒有做什么事情犯了禁忌?”
崔宇搶答道:“沒有啊,昨天我們分完房間就各自入睡了。”
娃娃臉男生抓著拉起仍舊在嚎啕大哭的妻子的袖子,,想要把她拉起來審問。袖子滑落,暴露了長袖下青青紫紫的傷痕,有些還是新的,有的卻已經是陳年舊傷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
可妻子卻像是被誰打了一般,尖叫著將袖子扯下來,帶著一身的血跡往昨晚自己的房間跑。
就在這時,昨天住在另一個屋子里的嬌滴滴的女學生才遲遲趕到,見到身上帶著血跡,瘋瘋癲癲的妻子,嚇了一跳,大叫了一聲往旁邊躲去。
承影追著妻子,想攔住她。可惜慢了一步。進入房間的妻子像是已經失去靈魂的木偶,拿著不知從哪找來的刀往胸口刺去。好在關鍵時刻,承影用靈力攔住了她,而后用手奪去了刀。
其他人趕到時只看見被劈暈倒在床上的女人。
就在眾人準備重新觀察妻子的傷痕和探究丈夫的死因時,有人敲響了屋子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