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答應了陪她玩這個偵探游戲。
既然要查關于鐘新穎的死亡真相,第一便是掌握信息。
午飯開始前,我們找到了高豆與陸玲——最早發現尸體的工作人員。
“早上我們剛剛發現鐘總時,溫泉附近的積雪并沒有出現腳印之類的明顯痕跡,附近也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高豆雖然有些奇怪我問這些問題,但還是認真回答了。
“現在的話一些大型的酒店、山莊之類的不都有裝監控設備的嗎?就算是為了管理方便也好,為什么這么大的山莊沒有安裝呢?”我們找到了嚴管家問道。
“這個啊,我們這里自從建成以來都只是鐘家或者鐘家的一些親戚朋友會過來住上幾天,不接待其他人,所以也沒什么必要安裝這個,不過前幾天還有一個電話打來推銷他們的監控設備,我也正考慮這個,因為我也沒來多久,最近忙著熟悉這里的工作,所以還沒和鐘總說這件事情。”嚴管家回答道。
“你還記得那個打過來推銷監控的電話嗎?”全意悠問道。
“電話那頭嘈雜,打電話的那個人的聲音聽著像是個女聲,后來我回撥過去想再問問關于監控的事情時才發現是個公共電話。”
聽到這個回答我和全意悠不自覺地對視了一眼。
“二位小姐請問還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事情了,我們與鐘社長她相識多年,雖然大學畢業后聯系少了,但那份情誼還在,如今本是我們久別相聚的大好日子,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早上剛剛聽到這個消息還以為是在做夢,誰知……,唉……”全意悠一臉悲痛,嘆息地說道。
“全小姐,這也是世事無常,敬請節哀。”聞此,嚴管家那認真的臉上也不經意的透露出一絲悲哀。
“是啊,世事無常,就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才會不自覺地想再次向人求證這件事情,詢問一些細節來說服自己。”
“對了,嚴管家,昨天晚上我們泡溫泉的時候,鐘社長仿佛不小心拉下了什么東西在那里,但是她也沒細說,想來昨天晚上是為了找這個東西才會遭遇不幸,今天的話,有沒有誰在溫泉那里撿到什么?”
“這……我也沒注意到這些,待會我會去問問其他工作人員有沒有撿到,畢竟這是主家的東西,我們也不能私拿,如果有人撿到的話,想必也會主動上交。”
和嚴管家聊完分開,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十一點多,離午飯還有點時間。
從主樓出來,外面的天很陰,眼前是一片白色,風呼呼地吹著,雖已穿上了帶來的棉襖,但還是冷的。沿著長廊我們向室外溫泉那塊走去。
“沒有醫生,我們無法確認死因,只能暫時相信眼睛告訴我們的:鐘新穎是死于溺水,我們也無法得知準確的死亡時間,雪是昨晚1點左右開始下的,高豆說早上六點雪還在下,七點左右才停,雪停后她們便想盡快過去收拾好那些杯子和餐盤以便準備早餐這類的接下來的工作,溫泉旁的積雪無腳印,你們是昨晚十二點泡完溫泉回去后,這只能證明人是十二點之后死的。”我試圖分析道。
“沒錯,一起去泡溫泉的人分別是我、賴惠、陳江江、康麗麗以及鐘新穎,泡完溫泉后我們便各自回了房間休息,我們在樓梯轉角分別,我們不知道為什么她后來會再次回到溫泉那里,上午在會客廳閑聊時的推測是因為她回去尋找掉下的東西,但是那個東西是否存在我們不得而知,只能等待嚴管家的消息。”鐘新穎、劉左桂、鐘邵青、康麗麗的房間在三樓,其余人的房間都被安排在二樓。
“秦觀悅沒去?”
“她在四樓和劉左桂他們玩著紙牌游戲。”
“男人們都在四樓?”
“我們離開的時候是,后面就不清楚了。”
“很奇怪,劉左桂昨天晚上一直沒有回房間嗎?連自己老婆晚上沒回來睡覺都不知道?”
“他們分房睡的,昨天下午他們來的時候,我剛好從四樓下來看見了,工作人員將他們的行李放進了兩個相鄰的房間。”
“這是感情危機了?昨天吃飯的時候鐘新穎對他的反應看起來挺冷淡的。”
“不清楚。”
因為屋檐的遮擋,長廊只有靠外側一端有積雪,但因為寒冷沒有雪的地面也有些濕滑,我們走得很慢,通往室外溫泉的路上同時也通過了工作人員的住處,尸體正擺放在這棟建筑的一樓,我們正巧路過這。
“要進去看看嗎?”我問道。
“門鎖了,進不去,說是避免尸體遭到破壞,要等警方來才能打開。”全意悠說道。
“避免遭到破壞?”我微微挑眉,心中不由得嗤笑,就早上那個混亂的樣子,如果真的是謀殺,該破壞的想必兇手也早就趁亂破壞了,不過說不定兇手沒有仔細觀察尸體,也未必發現留下了什么破綻,這樣想著心中的笑意也消失了。
“話說康麗麗去哪呢?今天早上居然沒有出現。”我們繼續向案發地點走去,全意悠并沒有回應我的疑問,反而問起了鐘邵青女伴。
“說不定她睡覺沉或者睡覺塞了耳塞,沒聽到敲門聲,從而錯過了陸玲的通知,這么大一個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了,等午飯的時候,可能就知道了。”
我望向了走廊外的那個噴泉,此刻噴泉外圍的水池已經結上了一層冰,冰上面也掩蓋著一層積雪。
溫泉冒著熱氣,邊上覆蓋著皚皚白雪,靠著走廊那側的雪地上腳印凌亂,可能是因為怕破壞現場痕跡走廊通向溫泉的路口被放了幾把椅子阻擋著,我們沒有過去,也只是站在走廊里面看著,并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回去的時候,我倒是覺得有些可惜,我還是挺想感受一下雪地中間的溫泉的,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
回到會客廳,發現此刻鐘邵青正一臉嚴肅地在和高媽媽以及嚴管家說著什么,我們走上前去才得知,原來康麗麗不見了。
“上午的時候,我本想去她房間找她,但因為表姐的意外,姐夫又那個樣子,很多事情都要我去處理,一直拖到現在,我才回完家里以及公司里的那些電話,有時間去找她,敲門沒人回應,怕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我找人拿了鑰匙,進去才發現她不在里面。”鐘邵青和我們說道,他正讓嚴管家和高媽媽安排人去找康麗麗。
我們沒事也跟著在主樓這里找了會,但是并沒有找到便被喊去吃飯了。
劉左桂由于內心悲痛沒有下來吃飯,工作人員準備了一些吃食直接拿到他房間里去了。
外面又開始飄雪了,移開對著窗外的視線,我默默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通過上午的休息,大家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沒有早上那么疲憊,也沒了早上匆忙出門的狼狽。
“這怎么又開始下雪了?我們什么時候才能離開啊?警察什么時候才能來啊?”賴惠抱怨道。
“是啊,發生了這種事情,還要一直待在這個死了人的地方,真是晦氣。”秦觀悅跟著抱怨。
“這雪一時半刻是停不下來的。”陳江江看著窗外的雪神情復雜。
“這社長也真是,聚會挑這么個日子,過兩天還是那個人的忌日,說不定發生這事就是那個人帶來的晦氣……”
“賴惠,提那個人干嘛!”對于賴惠提到的那個人秦觀悅看上去有些生氣。
“行了,好好等著吧,外面這么厚的雪,我們也不能離開,就算能也要等警方到了再說。”黃非司不耐煩地說道,他看上去有些郁悶,剛剛他想和鐘邵青說些什么,但對方直接拒絕了他,出去打電話去了。
聽到秦觀悅口中的那個人,陳江江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表情浮現出一絲的厭惡,緊接著的便是哀傷,她不再說話仿佛在思考著什么。而沈海風他一向沒什么話。
我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全意悠,她正吃著碗里的食物,對大家的話并沒有什么反應。
“該死,這破地方信號怎么這么差。”鐘邵青一臉煩躁地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市面上最新款的帶下滑鍵盤的手機。
“怎么了?”賴惠問道。
“沒什么,可能是天氣原因,信號不好,打電話斷斷續續的。”鐘邵青回道。
“你們今天有沒有看見康麗麗?她不在房間,一上午都沒看到過她。”
“昨天泡完溫泉回去就沒見過了。”對于康麗麗突然不見這個事情,大家表現出了驚訝。
“山莊都找了嗎?”陳江江移開原本看著窗外的視線看向鐘邵青問道。
“目前找了主樓,和室內溫泉以及花房那里。”
“該不是昨天晚上回去了吧?”秦觀悅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復雜,但那抹復雜的情緒很快便消失了,如果不是我一直在暗暗地關注她,也發現不了這一點。
“怎么可能,昨天那么晚了,她有什么理由急著離開,況且車庫里的那兩輛車沒人動過,她總不可能走路離開吧。”鐘邵青面帶煩躁地反駁。
“早知道就不帶她來了,這么多事,算了,不管她了,這地方就這么點大早晚能找到的,待會兒再讓嚴管家他們去找找。”
用過午餐,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因為上午補了覺,此刻大家都沒什么去睡午覺的想法,為了打發時間,除了秦觀悅回了房間,其他人都來到了四樓的娛樂室打發時間。
和外面一樣,室內的電視機因著信號的原因也飄起了雪花。
“好無聊啊,就這么硬等嗎?”賴惠對紙牌游戲并不感興趣,只是在一旁看著我們玩。
“要去走走嗎?花房那邊的花開得挺好的,可以去看看。”陳江江打完電話回來正好聽到了賴惠的抱怨,因為她是鐘新穎秘書的原因,和鐘邵青一樣,她也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說話的是沈海風,他和陳江江是情侶關系,談了很多年,也不知道為什么到現在也沒有結婚,他是個比較沉默的人,從以前到現在我就沒和他說過幾句話,所以也不怎么了解,只知道當初他加入戲劇社好像也是因為陳江江的原因。而賴惠并沒有理會陳江江的提議,反而是和我們說了聲回去冬眠,然后直接離開了。
陳江江有些尷尬,她的右手微抬,看上去像是想拉住賴惠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放棄了,放下手坐到了沈海風的身邊。
“手機沒信號,聽不清對面的話,干脆直接掛了回來,反正來來去去也就是打聽鐘總現在情況的那幾件事情,等信號好了再說吧。”
陳江江看上去心事重重,她的話音剛落,鐘邵青也回來了,他剛剛和工作人員說話去了。
“還是沒有找到康麗麗!”鐘邵青語氣煩躁面容疲憊,從出事以來他看上去狀態一直不怎么好。
“她到底在搞什么!”
“這,鐘少,她這么大個人了,應該也不會出什么事情吧,不然我們一起再找找。”黃非司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說實話,現在這種情況——早上剛發現了一具尸體,現在外面這么大的雪,一個大活人找半天都沒找到,我們心里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會兒雪停了,我讓嚴管家他們去外面找找吧。”鐘邵青沉默了一會說道。
在場的其他人也沒說什么,只是也沒了繼續打牌的想法,想結束但也沒有什么能夠繼續打發時間的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