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從山上挖了各種草藥,熬水給我洗頭,洗了幾次頭上不癢了,頭皮的顏色也正常了,我的病總算全好了。
奶奶說還得喝些清熱解毒的湯水,于是又做了折耳根燉豬蹄,喝湯吃肉,又美味又能治病。我真佩服奶奶懂得這么多,大醫院的名醫都沒治好的病居然被奶奶幾把草藥就治好了。
我的病好了,頭發也慢慢長長了。奶奶上街時給我買了兩個漂亮的發夾,我喜歡得不得了,我喜歡的不僅僅是發夾,是我有頭發能用發夾了。我扔掉了戴了很久的帽子,終于戴帽子的時代從此結束了。
我的病好了,我整個人都自信起來,對周圍的事物充滿了興趣。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喜歡上了打乒乓球。雖然沒有球臺,沒有球拍,甚至連個對打的小伙伴都沒有。但自從我有了一個乒乓球,我每天下午放學回到家,我就會拿出一塊木板,把乒乓球往墻上拍。
剛開始拍一兩個就接不住了,后來拍得多了我能接五六個,再后來能拍幾十個了。
除了乒乓球,喂養小動物也成了我感興趣的事情。
奶奶家的小羊羔出生了,奇怪的是,羊媽媽從生了小羊就不讓小羊吃奶,小羊想站起來但它太弱了,試了好幾次就是站不起來。
奶奶把羊媽媽牽到小羊跟前,小羊便嗅到了媽媽的味道,微睜著眼睛奮力地去夠乳頭,但剛要夠到,羊媽媽便走開了。經過幾番折騰,小羊實在沒力氣了,又躺下了。
奶奶便用奶瓶裝了瓶米漿喂給小羊,小羊咂巴著奶嘴很快就喝完了。奶奶說那以后只能我們自己喂小羊了,改天上街買袋奶粉,搭配著米漿一起喂。
奶奶每天早上要煮兩大鍋豬食喂豬根本忙不過來,喂小羊的事就落在了我身上,但我覺得特別有意思。每當我把奶瓶遞進去,小羊便迅速地把頭伸過來,先舔舔,然后含著奶嘴咂巴起來,越喝越香,咂巴得越來越快,很快一瓶牛奶就喝完了。
這樣喂了一段時間,小羊羔恢復了一點體力,但羊媽媽卻徹底不搭理小羊了。
小羊羔很快能站起來了,也有了精神,只是羊媽媽可能聞到小羊身上的味道不對吧,每當小羊靠近它的時候它就躲開,要不就用頭把小羊頂開,后來別的羊也欺負它。為了小羊能順利長大,奶奶不得不把小羊單獨關一個羊圈。即便孤獨,但它能快快長大就好。
除了喂小羊,我還有一窩小兔子要照看。說是照看,實際上我也只是看看,看的時候順便拿幾張菜葉喂他們。六只小兔子和兔媽媽長得一模一樣,白色的毛,紅色的眼睛,吃起菜葉來三瓣嘴細細地嚼,嘴上的胡須也跟著嘴一動一動的。我幾乎看不到它們的尾巴,不知是太短了,還是藏得太嚴實了。
關兔子的籠子是雙層的,是爺爺用很多木條釘成的,木條和木條之間留了一條縫,兔子的糞便剛好可以漏下去,所以小兔子們的毛都格外干凈,雪白雪白的。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小兔子喝水,也沒見過大人們喂過它們水。或許它們吃的菜葉里有足夠的水了,它們才不用再另外喝水吧。
后來才知道,小兔子不僅喝水,而且對水的要求還挺高的,它喝的水一定要干凈,而且是每天少量多次的喝。所以不是大人們沒有喂它們喝水,而是我沒有看見。
如果說小兔子又乖又可愛,那竹林邊棗栗色的駿馬則是又帥又桀驁不馴。
它渾身棗栗色,油亮的鬃毛根根順滑,它的睫毛很長幾乎要蓋住眼睛,它的眼睛很大,還很有神,它總是氣定神閑的像個將軍,它雖然不回頭看。但它能很快感知到它的屁股后面的動靜,一旦覺察到有危險它會很快地用后腿踢出去。
有些過路的人被它踢過,我有一次在它屁股后面撿東西,結果被它踢倒了,幸好沒踢到要害,但從此以后我從它身邊經過的時候都會離它遠遠地。
棗栗色駿馬對別人都是敵意滿滿的,但對我的二叔卻是異常的溫順。它會一邊從鼻子里吹出氣,一邊把頭蹭在二叔的身上。二叔隔三差五就會接一大桶水,拿著刷子給馬洗澡洗鬃毛。馬兒似乎格外高興,搖晃著腦袋甩鬃毛上的水。脖子上鈴鐺也隨之叮鈴桄榔地想起來。
馬兒是通人性的,就像家里的小狗一樣。馬兒雖然不回頭看,也很少轉頭,但它的耳朵很靈敏,眼睛里透出冷冷的光。
我喜歡奶奶家這些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