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遠方的呼喚**

###**第一節：歸途與散落的書信**

當蕭辰帶著僅有的行李和相機離開BJ時，四下找不到可依靠的人，也沒有多余力氣去糾纏更多是非。上一次他為了逃避情感糾結匆匆飛回大理，如今卻又為了工作短暫北上，結果所有糾纏反而更深。

此刻，他行李里只剩一盒零散的信件——那是與林若晴往返數十年來的文字印記。還有幾張自己拍攝過的照片，以及少量替換衣物。盡管看似簡單，卻背負了他半生的回憶。

他回到大理，原以為還能住回母親留下的老房子，卻發現早已租給別人。不想再四處麻煩朋友，他臨時到**徐明哲**家借住，兩人都是攝影同行，加上從小認識，明哲也好脾氣地收留了他。

只是，徐明哲并非獨居。他結婚后育有一子，家里原本就不寬敞，蕭辰只能暫時住進書房改裝的小房間。每日清晨，孩子的啼哭和日常吵鬧，都令蕭辰感到難以適應。然而，他卻懶得再折騰尋新房：一來賺的錢主要都投入攝影器材與旅途開支；二來，他對城市里的房子也沒有任何眷戀。

「你不是說要離開BJ后，找個安靜地方??？」某天下午，徐明哲抱著孩子，斜倚在門邊，見蕭辰忙著從箱子里翻出若晴的書信，不禁好奇開口。

蕭辰把信件疊好，嘆道：「短時間也沒想法。先將就下來吧?；蛘叩任遗耐晗聜€專題，再考慮搬出去。」

明哲瞄他一眼，看到那一疊熟悉的信封，忽然狡黠地笑：「你還在和若晴通信嗎？我記得你們之前鬧到差點斷聯，她后來去了上海上班，怎么，還能聯絡？」

提到若晴，蕭辰胸口一緊。那封封刻薄又曖昧的書信帶來過許多矛盾，然而近來一系列起伏——他在大理受傷、她匆匆趕來探望、然后兩人各自陷入沉默……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不知道?！顾瓜卵?，看著紙箱里最上面那封信仍寫著“林若晴”三字。那是他在BJ時尚未寄出的信——猜想她和方澤宇也許已經真正在一起，于是終究沒有寄出。

「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明哲輕嘆，「大理不適合你一輩子隱居，況且你不是真正放得下她。不如早點做個決定，要么回到上海找她，要么想辦法放手。」

蕭辰苦笑，沒有回應?；蛟S，這些道理他都懂，但說比做容易。那種深埋心底的聯結，他還無法輕易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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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停滯的光陰**

日子一天天過去，蕭辰幫明哲的攝影工作室打理一些外景拍攝，同時做自己未完成的攝影專題。他拍的是大理周邊的自然風光和人文故事，偶爾會走到以前和母親生活的舊街巷。

明哲時?？此持鄼C、臉上卻渙散無光，也憂心他這樣下去形同行尸走肉。

「要不，你再跟她聯絡看看？」徐明哲某天又提，“寫封信也好，發微信也行，不要一直卡在那里。”

蕭辰仍搖頭不語。他其實試過傳訊，但若晴的回覆很淡，仿佛她在上海仍有許多掙扎；她或許在等待什么，也或許對兩人之間的未來失去了信心。

在某個稍顯閑暇的午后，他翻開那箱子里的信封，又看到母親留給他的相片。相片里，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而父親早已不在家。他猛地想到一個曾被自己遺忘的人：**父親**。父親在他童年時離家出走，無論他與母親怎么找，都音訊全無。以往蕭辰對此極度排斥，認為父親是拋家棄子的罪人，不愿再提。但如今隨著年紀增長，他忽然對那個男人產生些許復雜的探究：父親后來過得如何？是否有試圖聯絡自己？

他帶著些許暗自的疑問，翻看母親舊物時，竟意外找到一張很久以前的舊信封，寄件人欄寫著一個陌生地址，卻簽著父親的名字，雖然已經模糊不清。蕭辰心里一陣恍惚：原來父親曾經來信過？而母親是刻意瞞著嗎？還是沒能及時轉交給自己？

腦里這些思緒攪動，他順手把那封斑駁信封放回箱子里，內心卻蒙上新一層陰影。自己與父親之間的隔閡，竟有點像他和若晴此刻的關系——長久斷聯，卻又在意得無法徹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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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舊友與陌生信件**

半夜，蕭辰躺在書房折疊床上輾轉反側，終于決定打開手機的通訊錄。一陣搜尋后，他看著“若晴”那個名字，指尖還是停住，既期待又害怕。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給自己打氣，終于發去一條簡訊：**「你最近還好嗎？好久沒聽你消息了?！?*

消息發出后，他心跳頗快，等待了幾分鐘，她毫無回覆。于是他只能自嘲地笑笑，把手機放旁邊。

幾天后，他收到一封寄到明哲家的信，署名卻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名字。他拆開一看，才發現是自稱“父親的朋友”，表示父親曾在某處留下訊息，希望能和蕭辰恢復聯絡。

看著那些字跡的陌生與笨拙，蕭辰心里涌起難以名狀的情感：是父親終于想起自己？還是想透過別人傳話？他并沒有立刻作答。

「父親……」這個他曾仇恨了多年的人。如今突然要出現，對他而言無疑又是一重震蕩。想起母親去世時，那個男人也沒回來送最后一程，他只覺內心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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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遲到的坦白**

日復一日，明哲家的孩子吵鬧依舊，蕭辰卻幾乎封閉自我，不太和外界互動。終于有天深夜，明哲看他在院子里仰望星空，就端了杯熱茶走過來，拍了拍他肩：“兄弟，你繼續這樣下去會悶出病的?！?/p>

蕭辰低頭抿了口茶，苦澀一笑：“我也知道。可我沒力氣改變?！?/p>

“那就對父親寫封信，問清楚他當年為何離開；或者你真想追林若晴，就放下所有顧忌去找她，了解她現在是否真和方澤宇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只會困在自己的世界里?！?/p>

蕭辰聽了沉默半晌，終于重重嘆息：“好，我試試?！?/p>

隔天，他鼓起勇氣買了張機票直飛上海，想親自去看看若晴的近況。若若她已決定和方澤宇攜手，他就親口祝福，不再糾纏；若她仍然猶疑，或許還能再努力一回。

可就在他出發前幾小時，明哲卻匆匆拿來一封剛送達的掛號信：“有你的名字。”

他接過拆看，果然是父親的親筆信，口吻半懇求半解釋，說自己早年也曾寄信回來，只是被母親退回；如今身體不好，希望兒子能原諒昔日的錯。

蕭辰攥著那封信，心亂如麻：父親在這節骨眼上出現，是要他先回應父子之情，還是維持一貫的冷漠？

最終，他依舊選擇先奔赴上海，因為和若晴之間的事迫在眉睫，他無法等。父親那邊先擱下，也許等此行結束之后再回頭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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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再次踏上上海**

再度回到上海時，蕭辰仍然感到那種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上一次來到這里，是因為有拍攝專案，也和若晴發生激烈爭吵；之后便因種種原因分開。如今他想先低調地打聽她近況，于是只帶了簡單的隨身行李，住進一間廉價旅館。

他先找同在上海發展的攝影圈友人打聽，得知若晴依舊在那家電視臺擔任氣象主播。他心里忐忑，考慮是否要直接跑去臺里堵她，下意識又擔憂若看到她和方澤宇甜蜜，他將如何自處？

正猶豫之際，手機忽然跳出一條信息——竟是若晴的一則簡訊：

**「如果你還在乎我，就來市中心那家‘知緣咖啡廳’找我。明晚八點，我等你，不見不散。」**

蕭辰怔住——她怎會突然約他？或許是有人告訴她自己到上海了？還是她對兩人關系有了新的想法？

激蕩之余，他無法思考太多，只感到胸口宛如點燃希望的火苗。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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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咖啡廳的重逢**

隔天夜里，城市霓虹初上，蕭辰提早十分鐘到達“知緣咖啡廳”。店內放著舒緩音樂，燈光柔和。他選了個靠窗位子坐下，一顆心不斷狂跳。

八點整，門口玻璃反射出一個身影，熟悉的俐落短發出現在門前。是若晴。她推開玻璃門，和他視線一對上，整個動作都僵住。仿佛一切時光，在此刻都化作靜止的流沙。

“你來了?！彼_口，聲音略帶顫抖。

“你約我，我一定來?！笔挸矫銖娦π?。

她在他對面坐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只將手里的外套放到椅背上，然后輕咳：“對不起，上次很多事都沒說清。我……想先問你，你為什么突然回到上海？”

他看著她眼底有著些許紅暈，似緊張又似迷茫，嘆了口氣：“我原本是打算徹底弄清我們的狀況，你還會不會給我機會……或者，其實你和他已在一起，我就不再打擾?！?/p>

若晴聽罷，垂下眼簾，兩手交疊放在膝上：“我和方澤宇……最近有些矛盾。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但有些話，若不說，心里一直礙著。我好像既放不下和你從小到大的書信羈絆，也無法對他完全冷漠?？晌野l現，若繼續這樣猶豫不決，我只會失去所有。”

蕭辰神色復雜：“那你今天約我，是想告訴我，你做好選擇了嗎？”

她抬頭看他，眸中閃過酸澀的痛楚：“我也想問你，你的心里對我……還跟以前一樣嗎？經過這么多事，也許你已經覺得疲累不堪，不再愿意等待我?！?/p>

蕭辰看著她，心底的悸動又涌現。想起她多次來大理、在他病床前守候，種種片段在腦里涌現，眼眶亦微濕：“我一直都對你有執念，不管再怎么痛苦，都沒法徹底放下?！?/p>

聽到這話，若晴的淚幾乎落下，她強忍著顫抖，張口卻沒有聲音。半晌才低聲道：“我只是怕自己終究給不了你想要的答覆……”

蕭辰把掌心覆在她手上，感受她指節的冰冷，柔聲道：“我愿意等等看。但我希望我們能夠真心面對彼此，不再用書信的惡言或誤會來傷害。我也想找回我們最初純粹的感情。”

若晴淚終于滑落。多年的斗嘴與筆戰，多次擁抱又分開的折磨，像翻滾浪濤般在心中撞擊。她輕輕抽回手，抹掉淚水：“我……需要點時間處理好和他之間的關系，也要想想如何面對你。但至少……我不想再逃?！?/p>

蕭辰微微點頭，努力擠出安撫的笑容?！昂茫医o你時間。這次我不會再躲，不會再默默離開。只要你需要，我就在你身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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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重逢后的糾纏**

兩人離開咖啡廳時，夜色深沉。她提議一起散散步，于是并肩走在上海街頭燈海里。迎面晚風徐徐，卻也帶著初秋的些微涼意。他脫下外套給她披上，她沒有拒絕，心中升起溫暖，更多的是酸澀。

走到某個路口時，她止住腳步，一臉認真地看著他：“蕭辰，你有什么打算嗎？留在上海？還是回大理？”

蕭辰揚了揚肩：“暫時沒拍攝任務，想先留幾天，也許會找工作室談合作。若你需要我，我就在這?！?/p>

她聽了心里感慨萬分，也莫名感到壓力?？纱丝趟幌雽涝俣呀o他，只能說：“好。若你有時間，就聯絡我。”

蕭辰看懂她的躊躇，沒有強求，輕輕應下，目送她走進計程車，佇立原地許久。那昏黃燈光里，他忽然想起父親那封來信：難道自己對父親，也要像如今對若晴一般，再度嘗試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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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父親的牽絆**

某日，蕭辰在旅館房里翻檢隨身行李時，再度看見那封父親寫的信。里面充斥著歉意與試圖復合的請求，卻無法消弭他十幾年的恨意。母親去世前的苦楚與童年被拋棄的陰影，并不是只憑一封信就能揭過。

然而，他看著信紙上那句“我希望能再嘗試做你的父親”，心里仍掠過一絲不知名的憐惜與心酸。就像他眼里的若晴一樣：明明多次彼此傷害，卻仍難斷牽絆。也許，他該放下埋怨，好好與父親談談？但此時他正忙著與若晴之間的糾結無暇他顧，索性暫時將信擱回行李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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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方澤宇的突然出現**

就在蕭辰以為可以與若晴慢慢相處、等待她放下方澤宇時，某天傍晚，他在若晴下班路上等她，卻猛然看見方澤宇遠遠走來，似要直接攔住若晴。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他見若晴神情顯得尷尬，仿佛不知如何應對。方澤宇神色復雜，一時沒有看見蕭辰。

蕭辰猶豫要不要上前，擔心若晴被逼問。最終，他深吸一口氣，還是走出陰影：“若晴，你……需要我嗎？”

方澤宇聞聲回頭，對上蕭辰目光，臉色頓時冷下來：“原來你真的回來了？”

若晴緩緩點頭，小聲解釋：“蕭辰回上海有事……我跟他最近……也還沒結論……”

方澤宇聽到這句話，似乎更怒：“還沒結論？林若晴，你要我怎么看？你讓我等你結果，卻又和他開始見面?！?/p>

她被夾在兩人間，急得眼圈泛紅，一時說不出話。蕭辰見狀，輕聲：“若她選擇你，我會走。可你能不能先給她些空間，不要這么逼她？”

方澤宇冷笑：“由你說出這種話，也太諷刺。不管怎樣，我只想跟她單獨談談，你先讓開?！?/p>

若晴艱難地看了蕭辰一眼，低聲道：“對不起，我……先和方澤宇說幾句?！?/p>

蕭辰默默退后，看兩人走到一邊說話。那一幕，他心里宛如針扎。明知道她正在做選擇，卻依舊害怕結果是他不想聽的。

十分鐘后，方澤宇神情沉重地離去，若晴神色落寞地回到蕭辰面前?！皩Σ黄?，讓你久等了……”

蕭辰故作鎮定：“沒事，你還好嗎？”

若晴疲憊地嘆氣：“他很生氣，但也明白我心里有牽掛?？峙逻@段感情更難維持下去……我也不確定?！?/p>

他沉默片刻：“不論怎樣，我都尊重你?！?/p>

她看著他，百感交集。最后只是默默點頭，轉身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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