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jié)：可疑的取信人

隔天早晨，若晴再度想把給蕭辰的信放在信箱頂。由于她總感覺有人在暗中替蕭辰收取或中轉(zhuǎn)信件，便打算故意留下來觀察一下。

她把信封放好，佯裝離開，卻悄悄躲在轉(zhuǎn)角窺探樓下大廳的動靜。凱凱母女已經(jīng)離去，喬叔仍坐在保安桌后面，一動不動。約莫十來分鐘后，竟沒有任何陌生人靠近信箱。她有點失望，準備折返回去拿回信時，忽然見喬叔居然起身走向信箱區(qū)。

她心頭一驚：莫非就是他在拿信？

只見喬叔掃視了下四周，然后伸手把那封信捏起，若有所思地端詳。若晴躲在角落心臟怦怦亂跳——難道喬叔就是那個“中間人”？那蕭辰到底在哪里？她趕忙快步上前：“喬叔，你拿我信干嘛？”

喬叔被她逮個正著，臉上閃過慌亂：“啊，我……只是看看上面寫給誰……”

“寫給誰？你不是之前說沒注意到嗎？”若晴心頭疑云大盛，“你怎么會……難道你一直在拿？”

喬叔張張口，似乎說不出話來。最終他垂下眼，低聲道：“對不起。”

若晴瞪大眼睛：“你一直在幫蕭辰拿信？你認識他？他人呢？”

喬叔放下信，無奈地長嘆：“他沒付錢給我，也沒特意要我這么做……只是，我和他有段關系——嚴格說，他是我兒子。”

霎時間，若晴整個人宛如聽到晴天霹靂，怔住：“蕭辰……是你兒子？怎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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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jié)：震驚的父子關系

“我很清楚你們之間糾纏的那些事。”喬叔聲音帶著苦澀，“那孩子少年時離家，一直都怪我——我當年確實犯過錯，也離開了他母親。后來我改名換姓，在別處打工當保安。直到最近幾個月，我發(fā)現(xiàn)他開始在這附近出現(xiàn)，才知道他追隨某個拍攝項目到了上海……后來他似乎又離開，但偶爾會托人遞信給我，或者我?guī)退招拧！?/p>

若晴震撼不已，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句：“蕭辰——你是他父親……可他從未和我說起過。”

喬叔苦笑：“他恨我，也不愿提。我也是偶然間才知道，他從小學起就在和你書信來往。曾聽說你住在這里，機緣巧合，我在這兒謀到保安工作……然后你繼續(xù)把信留在信箱上方，我就……”

她腦中轟鳴作響：這些日子自己以為蕭辰會來樓里親自取信，原來一直是喬叔——蕭辰的父親——代替拿走！可那蕭辰人在哪里？

“那我那些回信……是你在轉(zhuǎn)交給他嗎？”她勉強穩(wěn)住聲線。

喬叔點頭：“是。后來他回你的那些信，也托我想辦法放到你信箱里，或者由你同事代拿。”

若晴咬住嘴唇，想到先前所有誤會，尤其自己一直相信蕭辰就在附近，“所以，蕭辰一直沒真正親自來取信——他其實不常待在上海嗎？”

喬叔猶豫：“他來了幾次，但大多時候很快又走。工作上到處跑，還不想見我。于是我只能暗中留意，幫他收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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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jié)：父子間不可調(diào)和的裂痕

震驚過后，若晴開始追問：“那他現(xiàn)在人在何處？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的聯(lián)絡方式？”

喬叔神色黯淡，拿起那封本要給蕭辰的信，緩緩道：“他上周還托人送話給我，說要回云南辦點事，可能不回上海了。若你還有信，我可以幫你轉(zhuǎn)，但他似乎決定暫時斷掉……許多糾纏。”

若晴心里刺痛，想想自己對蕭辰的思念，若干次以為他就在附近，結(jié)果卻是這番真相。她一時說不出話。

喬叔看她神色失落，忽而嘆聲：“如果你真的在意他，不妨去云南找他。那孩子……從小就與我有芥蒂，也許他也不想見我。”

“可我和他……”若晴咬唇，“我們才剛有點機會再度相互坦誠……”

“我知道。”喬叔黯然點頭，“他不想對外宣揚我的存在，可能因為當年我離家出走，讓他少年時期受過不少苦。他媽去世后，他更是恨我沒盡到責任……總之，這是一段復雜關系。但若你真的愛他，也許就該親自去找他，說清楚。”

若晴陷入極度矛盾。她和蕭辰從小筆友變成互相在意，卻也幾番分離；如今又多出“父親”這條暗線：蕭辰的心結(jié)或許也正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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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jié)：難以作出的決定

離開公寓大廳后，她陷入深深思考：蕭辰竟有這樣曲折的家庭背景，也難怪他少年性格大變，一直習慣以尖酸書信來掩飾脆弱。她是否該飛去大理找他？可是她才與方澤宇徹底結(jié)束，臺里工作也正處在改革期，程思瑤又一再提醒她要專心事業(yè)。

可若現(xiàn)在不去云南，恐怕她和蕭辰又將陷入一場遙遠的隔閡。他是否還愿意再見她？萬一去到那邊也無從找到人？

那幾天，她天天抱著手機猶豫。她想讓程思瑤陪她一起，卻又擔心閨蜜嫌她優(yōu)柔寡斷。最終她向臺里請了半天假，打算獨自前往云南，了斷這段“還沒有正式復合就再度失聯(lián)”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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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jié)：程思瑤的支持

臨出發(fā)那日凌晨，她正在收拾行李，程思瑤卻突然出現(xiàn)，拎著早餐笑嘻嘻進門：“早啊，我猜你今晚要走對吧？我?guī)湍阌喠藱C票。”

若晴訝異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你這幾天魂不守舍，不是要飛云南還能去哪？我早就猜到你忍不住。”思瑤攤手，“再說，我們一起經(jīng)歷過多少了？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若晴張口結(jié)舌，半晌才重重點頭：“謝謝你……我還怕你不支持。”

思瑤聳肩：“我也不想你繼續(xù)難受。去吧，找到蕭辰，好好談。如果一切還是沒結(jié)果，那至少也算給彼此一個交代。對了，喬叔那邊……你要不要和他先打聲招呼？”

若晴想了想，緩緩搖頭：“我怕他阻攔，或者讓我?guī)г捊o蕭辰。他們父子關系那么僵，我不好插手。”

思瑤點頭：“行，那收拾好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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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jié)：再見，大理

夜色昏暗時，她抵達大理機場。出了航站樓，熟悉的濕潤空氣撲面而來。這里是蕭辰的家鄉(xiāng)，曾經(jīng)他們分分合合，也在這里度過許多回憶。當初她也多次為找蕭辰而來，卻每每和他糾纏不清。

她先給徐明哲打了電話，想問他蕭辰的近況。徐明哲語氣里帶著一絲復雜：“若晴？你怎么又來了……蕭辰確實回大理，但他這幾天好像跑到周邊村子拍攝，到處找都找不到。你要不要先住我這兒？”

若晴接受了邀請，半小時后就坐上出租車來到徐明哲家。外頭巷弄昏暗，她推門進屋，發(fā)現(xiàn)明哲家中還是那份簡潔：客廳里擺了些攝影作品，墻角有小孩子玩具。

“先委屈你睡小客房。小心點別被我兒子的玩具絆倒。”徐明哲開玩笑道。

她強撐笑意：“謝謝你。蕭辰到底去了哪？”

明哲苦笑：“他說要去山那邊拍某個藏族村的自然風光，還要采訪幾戶居民，可能幾天不回。你可以等他。”

若晴內(nèi)心不免失落：她千里迢迢趕來，卻仍趕不上他的行程。不過她也下定決心，這次必須等到他出現(xiàn)，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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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jié)：山野里的追尋

接下來數(shù)日，若晴閑得發(fā)慌，就在大理城里逛逛。她偶爾和明哲一起到附近拍攝點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碰到蕭辰的蹤影，卻總是撲空。期間她透過明哲得知，蕭辰最近心情也很沉重，一方面想拍完這組影像，一方面又有家庭煩惱。

她沒多追問，但越發(fā)心痛：蕭辰一直背負多少事，卻又從不真正向她訴說。

一天清早，明哲打來電話說有人在某個山區(qū)小鎮(zhèn)看到蕭辰了，或許今晚他會回來拿器材。她當即坐不住，和明哲約好傍晚守在工作室等他。

日暮時分，若晴坐在明哲工作室的陽臺，看著遠處天際漸漸暗沉。忽聽樓下傳來腳步聲，她心臟頓時狂跳。果然，蕭辰背著攝影包、神色疲倦地出現(xiàn)在門口。

“你……”他一抬頭，猛地發(fā)現(xiàn)若晴正迎上他的目光，整個人都怔住，似不敢相信，“你怎么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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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jié)：帶著疑惑的重逢

若晴快步走下樓梯，來到他面前。兩人彼此對望，卻好半天說不出話。明哲也識趣地先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

“我……”若晴深呼吸，“聽說你回到大理，我必須見你一面，問你很多事。”

蕭辰眼中閃過復雜情緒：“你不該跑來，我……還沒想好……”

她忽然紅了眼眶，語速加快：“喬叔，是你父親，對嗎？你一直都避著他。還有那段時間，我放在信箱里的信，其實都是他拿走再轉(zhuǎn)交給你？為什么你不肯告訴我？我以為你就在那棟樓里等我……”

蕭辰震驚地看著她：“你見過我父親？他……跟你說了什么？”

若晴苦澀笑：“他說他一直幫你收信。你恨他，他也無從和你溝通。我想問你——你為何不直接跟我說？害我誤會那么久。”

蕭辰神色黯淡，沉默許久才吐出一口氣：“我沒想到他在那個公寓當保安……一切太意外。我也不想你知道我家那些舊事。母親去世后，我一直怪他，那種仇恨讓我不想提他半個字。”

若晴聽完只覺心痛，輕聲問：“那你要這樣逃多久？就像你跟我之間，也是這樣一次次逃嗎？”

蕭辰苦笑，緊緊攥住背包帶：“對不起。也許我真的懦弱。可是我回大理，也是為了拍攝項目，為了躲避在上海看到你和方澤宇……我不想再和他爭，你若真跟他……我就退出。”

她眼淚差點落下：“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在等你一個解釋。你父親的出現(xiàn)，讓我更明白，你心里還有更深的傷。我沒想逼你原諒他，但至少別再用沉默傷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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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節(jié)：夜話與忐忑

當晚，徐明哲把孩子哄睡后，留他們在客廳。若晴和蕭辰對坐在沙發(fā)兩端，中間像隔著無形的鴻溝。

他看著她微紅的雙眼，終究還是開口：“你……怎么打算？”

若晴吸口氣：“我不想再分開。我已經(jīng)和方澤宇結(jié)束，也清楚自己放不下你。如果你還愿意，我們就重新開始。但你也要面對你父親的事，別把痛苦一直鎖在心里。”

蕭辰嘴唇抿得發(fā)白，似乎要反駁，卻又說不出話。好半天，他把視線移向窗外：“我母親是被病痛折磨離世的，那段日子我求過父親回家，卻找不到他。這些年我一直恨他。所以當他突然出現(xiàn)，我也不知該怎么辦。我怕如果你知道我家庭問題，會看不起我。”

若晴走過去，輕輕握住他僵硬的手：“我怎么會看不起你？我也有破碎家庭啊，父母離異帶給我很多陰影。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種孤獨。其實，我只希望你別再獨自扛下這些傷口。”

他聞言，眼眶泛紅，終究把頭埋在她肩上，聲音顫抖：“對不起，讓你白白擔心。我……能再和你一起面對嗎？”

她用力點頭，伸手回抱他。多少年的書信戰(zhàn)爭、刻薄言辭，在此刻都化為沉重的嘆息與淚水。或許他們還能一起走下去，前提是他們都要勇于面對內(nèi)心最脆弱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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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節(jié)：再一次攜手

翌日清早，兩人坐在廚房里喝米線湯，徐明哲笑嘻嘻地端菜過來：“看你們這樣，似乎冰釋前嫌了？然后呢？有什么計劃嗎？拍完就回上海？還是留在大理？”

蕭辰看了若晴一眼，遲疑：“她得回上海工作，我想先把拍攝收尾，再去見……我父親。之后也許會陪若晴回上海看看。”

若晴嘴角漾出微笑：“那到時我也能陪你去看看伯父嗎？或者不行的話，就等你們談好以后，我再跟他打招呼。”

他神色柔和：“如果你不介意……我其實希望你在場，也許你能給我點力量。”

徐明哲嘖嘖稱奇：“真是難得，蕭辰總算肯把人帶去見家里人了。”

蕭辰略顯尷尬，輕咳：“別瞎說，他畢竟十幾年沒盡到責任。先談談再說。”

若晴心里雖忐忑，但更多的是堅定：只要他們愿意正視彼此，哪怕過程痛苦、前方未知，也不會輕易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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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