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調(diào)轉(zhuǎn)方向,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別臟了眼睛。”
軒轅驍竟然來了,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陛下!
我從他懷里退出來,想跪下來給他行李。
他托住我的手臂,將我再次拉近他。
“你怪我?”
“民女沒有資格評判,只是有人犯了罪,就應(yīng)該付出代價。”
克制又守禮,叫人挑不出一絲錯。
可他皺起的眉頭不僅沒松開,反而更深了。
他牽住我的手,往他馬車的方向走去。
我掙扎不開,索性只能跟著他。
車夫還沒來得及放下臺階,他就直接將我抱上了馬車。
我想從他身上下來,他掌住我的腰,將我牢牢摁坐在他腿上。
四目相對,呼吸交纏。
“兩年前,我被敵軍偷襲,身中毒箭,那時我只想回長安見你,硬生生挺了過來,死里逃生;得勝還朝,本想用軍功換得你我的親事,可父皇逼迫,迫于無奈,我只能迎娶慕容瀟,但我從未碰過她,娶她只是為了讓慕容府放松警惕,便于搜集證據(jù),只有他們真正倒了,你才能安全。我知道你去了江南,那時你離開長安城才能避免淌進(jìn)這灘渾水,所以我并未去尋你。這么說,你可明白?”
信息量太大,我理了理,點點頭。
“長安,這些年,你過得可還好?”
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眷戀地看著我。
“我很好。”
是真的很好。
但這么多年,說不想他,也是假的。
于是我接著問:“你呢?”
“不好,一點都不好。”
正想問原因,他的手移到我的后腦勺,將我壓向他。
唇被堵上,重重碾磨,攻城略地。
在我快要呼吸不上來時,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我。
手扶在他的肩膀上,我別開臉,大口呼吸。
他卻勾起唇角,“下次記得呼吸。”
下次?!!!
我提醒道:“陛下,男女授受不親。”
他將我的臉掰過來,對著他的。
“那現(xiàn)在親了,能跟我成親嗎?”
我愣住了,當(dāng)初他是太子時就遙不可及,更何況他現(xiàn)在是皇上,他以后還會有很多很多女人,我也不能接受自己做妾。
我可以任由自己喜歡他,但絕不會任由自己往火坑里跳。
“陛下又在說笑了。”
“可是如今后位空懸,它跟我說它是你的,這可怎么辦?”
“陛下,民女只是一介布衣,甚至是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皇家不會接受我這樣身份的人,況且長安城中那么多名門貴女,陛下何苦非要執(zhí)著于我?”
“皇家能不能接受是由朕說了算,長安城里也只有一個長安,長安,你到底在意什么?”
“我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夫君!”
“我何時說過會娶別人,此生唯你,足矣!”
“陛……”
我還想再說點什么,他卻抬起手指豎在我唇上。
“長安,喚我子瞻。”
之后,我找他要了一份圣旨,和他入了宮。
圣旨內(nèi)容是——只要有一天我想離開,他不得阻攔。
他和我現(xiàn)在是喜歡,可誰又說得準(zhǔn)以后,我總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封后大典被提上日程,我被封為嘉懿皇后。
只是與其他皇后不同的是,我并未死守在深宮中。
我依舊會外出處理胭脂鋪的事務(wù),到各個地方開分店。
我還會時不時去和遠(yuǎn)方的朋友聚聚。
一開始,有很多大臣參我和軒轅驍,想讓他廣納秀女,充實后宮,同時也想讓我好好待在宮中為皇家開枝散葉。
但不知軒轅驍使了什么手段,后來,大臣們不僅不再上奏折,嘴上也沒有再提過此事。
又是一年上元節(jié),我來到養(yǎng)心殿找他。
一進(jìn)門就看見他還端坐在桌前批閱奏折。
我軟進(jìn)他懷里,手環(huán)住他脖子,把臉埋進(jìn)他頸窩。
他扶住我的腰,沒說話,也沒別的動作。
我靜靜地陪著他。
等太陽沒入地平線的那一刻,他擱下筆。
蹭了蹭我的鼻尖,將我打橫抱起。
“長安,讓你久等了。”
“子瞻,夜晚還很長。”
說著我搖搖頭,在他嘴角親了親。
他日理萬機,能抽出晚上的時間已是不易,我能體諒他。
他換上了上回上元節(jié)的裝束,依舊用面具覆臉。
我們牽著手從宮中出發(fā)。
逛著逛著,我們恰巧來到了茶館。
今年,它依舊在舉辦猜燈謎的活動。
只不過這次的獎品不再是簡單的兔兒燈,而是一盞很亮并且很漂亮的樓閣燈。
我多看了兩眼,想起了我那盞被砸壞的燈。
不過幸好,他如今已經(jīng)在我身邊了。
手被放開,他俯下身在我耳旁輕聲說:“想要?夫君給你贏。”
我站在以前看他的地方,看著他解開一個又一個燈謎。
抬頭,星星對我眨了眨眼睛。
——娘親,我好像找到你口中說的那個人了。
再低頭,他拿著燈籠向我走來。
我笑著迎了上去。
后來的后來,那份圣旨沒能重見天日,朝代在我們手中延續(xù)。
千秋萬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