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隊走走停停,四天后到達春獵圍場,蕭琳瑯第一時間就潛入了沈承遲的營帳。
你自己人拿來的吃食有毒,誰也怪不上。
在點心和茶水中都放了夾竹桃粉末,又小心收拾過散落的粉末準備退出去。
不想剛到門口就聽見說話聲,仗著自己身材纖細,快速翻進床榻內側縫隙趴著,用圍紗遮擋住。
“叮叮叮……”
沈承遲敲著兩塊翠玉進去營帳。
皇上剛賞的,還沒有雕刻,幽綠帶藍,玉質極好。
“公子,給您做成玉佩吧,屬下瞧著…”凌風的話未完,視線定在桌上茶水點心上。
“屬下瞧著做成玉佩合適。”凌風繼續說,手指輕點桌上的杯盞。
這茶水是他拿進來的,當時公子喝了一口,皇上召見就隨手放下了茶,茶蓋當時明明有條縫,還有那三小碟糕點,其中一塊公子也拿過,掉了些碎沫在碟沿上,現在干干凈凈?
沈承遲從小被毒害,對吃食從來沒有放松過,這些事他自然會格外注意。
沈家想他死的還沒回京,更不可能潛入營帳,他在京城沒得罪過誰,所以這是誰干的,不言而喻。
漆黑的瞳眸搜掠營帳,興味笑了笑接上話:“玉佩挺好。”
他們出去不到一刻鐘,來人要避開巡邏守衛進,自然就得等巡邏守衛離開的空擋出,所以人九成還在營帳中。
能藏人的就兩個地方,衣箱籠,床榻圍帳周圍。
“那屬下就給您做成玉佩了,天色不早了,公子梳洗吧。”凌風說著話,突然刷一下打開箱籠。
不在,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凌風緩緩靠近床榻,手指摸著后腰逼近。
“備水。”沈承遲出聲打斷他的行為。
“公子?”凌風不解,刺客擺明了還在。
男子單手托腮,懶散看著床榻重復一遍:“備水。”
“是…”
營帳是個圓形,床榻在一方,桌椅在一方,沐浴的地方只是多了個屏風而已,故意弄大水聲,沈承遲低聲吩咐:
“點根迷香,本公子抓只貓。”
貓?
凌風突然就悟了,公子說郡主是只貓來著。
得,刺客是誰他也知道了。
沈承遲洗漱完,迷藥已經燃燒了三分之一,跟凌風兩個嘴里嚼著辛辣的姜片去床榻邊,你撩左邊,我撩右邊。
都沒人?
那就只能在內側了。
撐著床榻半跪,沈承遲伸長胳膊往里側摸,摸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手感很是不錯。
“你去吧,暈了。”
“那郡主…”
“明兒她自己想辦法出去。”
行吧,郡主也是,什么仇什么怨這是,好好說嘛,萬一是誤會呢,哎。
等隨從離開,沈承遲把卡在內側的貓兒掏出來放在床榻上,自己側躺著看她。
回京就被贊譽為大蕭第一美人的她還很稚嫩,吹彈可破的肌膚,粉嫩的唇,睫毛如羽,不施粉黛已是絕色,美艷多嬌。
“你到底還有多少面?”男子指尖落在她唇瓣。
真想看看她…的樣子。
忘了點著迷香,沈承遲把自己也給迷暈了過去,迷糊間懷里有個什么東西拱啊拱的,然后腰上就多了一條腿兒。
抬手揉著眉睜開眼,少女頭正埋在他頸窩,呼出的熱氣又香甜,讓人一陣酥麻。
她小小一只,縮起雙臂藏在他胸膛,一條腿夾著被子擱他腰上,還穿著鞋。
“冷…”
啞啞的嗓音倦倦朦朦,沈承遲心臟劇烈跳動幾下。
伸手把人揉進懷里,低頭,薄唇印在少女額頭,心里有什么堅硬冰涼的東西化開了一絲。
她好軟,好香,好乖。
大手摩挲著后腦勺,沈承遲唇角上揚,冷峻的臉有了白雪融化的痕跡。
突然——
男子用最快,最輕柔的動作把人放回內側縫隙,翻身下榻拽了一件外衫披上,到桌前將茶水倒出來一些,趴在桌上。
嗯…
蕭琳瑯迷茫的抬起頭,思緒迅速回籠,第一時間看床榻上,望著空空如也的床榻,少女心里說不清是期待還是高興。
靜靜聽了會動靜才慢慢爬起來,下了床,一眼看見微弱光亮中趴在書桌上的人。
抿著嘴過去站在桌旁,很久都沒有動。
她不是好人,她自私,明明是別人的人生,可她就是想要霸占,永遠霸占。
抬手抹去眼角的濕潤,撐著桌面又哭又笑:
“你沒有錯,可我…不能失去皇祖母他們,黃泉路上,你且等一等,百年后我自會下去與你賠罪。”
你終于死了,男主,哈哈…
少女轉身朝著營帳門口走,立在門內屏息凝神聽著外面時遠時近的腳步聲。
找準時機,深吸一口氣,盡量小動作的掀開門簾,身體輕盈無聲的沒入晨霧中。
潛回到自己營帳,見知鳥有清醒跡象,快速脫了外衫躺進被窩閉上眼睛。
沒過一會兒,聽見輕微的衣料摩擦聲,蕭琳瑯順勢坐起身。
“郡主,您醒啦。”知鳥過去撩開床幔。
“嗯,什么時辰了。”
“時辰還早,來得及做早膳的,奴婢先伺候您洗漱。”
今天皇上要第一個射獵,等皇上狩獵后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知鳥這幾年在外面玩兒野了,也想騎騎馬什么的,是以特別開心。
伺候郡主穿戴整齊,知鳥做主把郡主的馬尾纏繞成圓團團,免得猛轉頭的時候頭發抽到自己的臉頰,再用絲帶固定,簪上幾朵小花大功告成。
主仆兩今日都開心,一個解決了心結,一個今日也可以跟著郡主狩獵。
心情好得飛起。
半道上遇見哥哥,蕭琳瑯歡快的沖過去,挽著少年胳膊:“今日吃什么呀?”
“嗯…面食如何?昨晚讓人熬了魚湯備著的。”蕭愉握了握妹妹的手。
見她手是暖和的,也就沒說披件薄斗篷的事兒。
“好呀,那就搗蔬菜汁做吧,五顏六色的好看。”
“聽你的。”
面食簡單,就是搗蔬菜汁麻煩一點兒,搗碎后還需要過濾。
兄妹兩個在廚營里面砰砰砰的。
不行,石杵太重,兩人沒一會兒就雙臂泛酸。
安喜和知鳥揉面也不好過,這面誰發的,又粘稠又重。
“你來…”蕭愉甩著手,隨手指了個侍衛。
“是,世子。”
侍衛應一聲,把佩劍給同伴,自己過去幫忙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