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晴結束了在學校忙碌的一天,滿心期待著回家好好放松,卻不知家中等待她的是一場噩夢。推開門,屋內彌漫著詭異的靜謐,父親的眼神閃躲,不敢與她對視,這讓江芷晴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覺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父親突然從背后拿出一塊浸滿藥水的手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她的口鼻。江芷晴驚恐地瞪大雙眼,拼命掙扎,雙手用力地去掰父親的手,雙腿也不停地亂踢,可那藥水的藥力迅速發作,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身體也癱軟下去。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她聽到父親對著電話那頭低聲下氣地說著:“張公子,您放心,我女兒已經準備好了,一定合您的心意……”她這才明白,父親竟然為了攀附金陵張家,要把她送給張家公子做小老婆。
江芷晴的妹妹江雨薇,偶然間偷聽到了父親的計劃,頓時心急如焚。她深知姐姐的性格,若是真的被送到張家,這輩子就毀了。慌亂之中,她第一時間想到了林羽,在她心里,林羽是姐姐最信任的人,也一定不會對姐姐的遭遇坐視不管。
暮色如同被打翻的墨汁,迅速在天空中蔓延,浸透了整座金陵城。林羽站在圖書館三樓的落地窗前,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窗外。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爺爺留下的舊懷表,銅制表殼上的劃痕在他的指尖劃過,帶來微微的刺痛感,仿佛在向他訴說著過去的歲月,又像是在提醒他即將面臨的未知。
窗外,金陵大學的梧桐大道在路燈的映照下被染成了暖金色。三三兩兩的學生抱著書本,有說有笑地走過,他們的笑聲在風中輕輕飄蕩,充滿了青春的活力。然而,林羽卻無心欣賞這尋常而美好的傍晚景色,他總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根無形的細線緊緊吊著,晃晃悠悠,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安穩的落點,一種莫名的不安在他心底不斷蔓延。
“叮——”手機屏幕在昏暗的閱覽室里驟然亮起,打破了這份寂靜。林羽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只見手機屏幕上顯示出雨薇發來的消息:“林羽哥哥!姐姐被爸爸下藥帶走了!他們要送她去張家!”看到這條消息的瞬間,林羽的手猛地一抖,爺爺的舊懷表“啪”的一聲砸落在地上,秒針的滴答聲也隨之戛然而止,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林羽的眼神瞬間變得充滿了憤怒與擔憂,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書包,朝著樓梯沖去,慌亂之中,他不小心撞翻了管理員剛剛整理好的書堆,書本散落一地。他顧不上這些,風一般地沖下樓梯,邊跑邊撥通了周野的電話,電話剛一接通,他就大聲喊道:“帶上陳默!學姐出事了!”聲音因為焦急而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透著他內心的慌亂與不安。
林羽聽到江芷晴被她父親下藥送給張家公子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內心的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燒。他帶著周野和陳默,直奔江芷晴家。一路上,狂風呼嘯,吹得路邊的樹枝瘋狂搖曳,仿佛也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而躁動。
到了江家,門并未鎖,林羽一腳踹開門,門“砰”的一聲重重撞在墻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屋內燈光昏暗,家具凌亂地擺放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江芷晴的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眼神閃躲,看到林羽等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林羽幾步沖上前,一把揪住江芷晴父親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林羽雙眼通紅,憤怒地吼道:“你把芷晴賣到哪里去了?說!”他的聲音在屋內回蕩,充滿了威嚴和憤怒。江芷晴父親被嚇得臉色慘白,嘴唇哆哆嗦嗦地想要說話,卻又被林羽的氣勢嚇得說不出話來。
周野和陳默緊跟在林羽身后,他們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憤怒和焦急。周野大聲說道:“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有你好看的!”陳默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緊緊握著拳頭,眼神中透露出的寒意讓江芷晴父親不寒而栗。
江芷晴父親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也是沒辦法,張家給了很多錢,我……”林羽不等他說完,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砰”的一聲,江芷晴父親的嘴角立刻溢出鮮血,整個人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林羽再次沖過去,將他從地上拽起來,怒喝道:“少廢話,說地址!”
江芷晴父親被林羽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他知道自己今天不說出地址,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他顫抖著聲音說:“在……在城西的廢棄工廠,張家公子在那里等著……求你們放過我吧。”林羽聽到地址后,狠狠地將他甩在地上,轉身準備離開。
江芷晴父親癱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恐懼和絕望。他看著林羽等人,突然喊道:“你們別去,張家不會放過你們的!”林羽停下腳步,回過頭,眼神冰冷地看著他說:“你放心,你做的這些事,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說完,帶著周野和陳默迅速離開了江家,朝著城西的廢棄工廠趕去。
一路上,林羽心急如焚,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江芷晴可能遭遇的危險場景,他恨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車窗外,城市的燈光飛速掠過,可他卻無心欣賞,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救出江芷晴。
此時的城西廢棄工廠,宛如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工廠那鐵皮屋頂早已被銹蝕出密密麻麻蜂窩狀的孔洞,月光透過這些縫隙灑進來,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扭曲而詭異的影子。江芷晴無力地蜷縮在角落的鐵椅上,她的手腕被麻繩緊緊勒住,已經勒出了深紅的血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迷藥的效力正在慢慢消退,可她的腦袋卻像是被重錘敲打過一樣,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疼。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還顯得有些模糊。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毫無預兆地甩在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間從臉頰直竄到腦門,讓她的意識瞬間清醒了幾分。
“裝什么清高?”張公子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伸出手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他那金絲眼鏡后的一雙細長眼睛里閃爍著冰冷而邪惡的光,“你爹收了我三百萬彩禮,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說著,他的指尖緩緩劃過她的鎖骨,那冰涼的觸感讓江芷晴忍不住渾身一顫,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江芷晴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她猛地別過頭,試圖躲避張公子的侵犯。然而,張公子卻不依不饒,他伸出手狠狠揪住她的頭發,惡狠狠地說:“聽說你還是個雛?放心,我有的是時間慢慢教你怎么伺候人......”
緊接著,皮帶扣清脆的撞擊聲在這空蕩而寂靜的廠房里格外響亮,如同惡魔的咆哮。江芷晴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她的雙眼瞪得滾圓,喉嚨里迸發出一聲聲嘶啞的喊叫:“滾開!”那聲音里充滿了絕望和反抗,在廠房里不斷回蕩。
“就是這里!”江雨薇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遠處那隱約閃爍的燈光,她的身體因為恐懼和擔憂而不停地顫抖著。
林羽見狀,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聲。隨后,他和周野、陳默三人小心翼翼地貼著生銹的貨柜向前潛行。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和刺鼻的機油味,讓人忍不住想要作嘔。
突然,周野不小心踩到了半截鐵鏈,“嘩啦”一聲,那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環境里顯得格外突兀,瞬間驚動了門口正在抽煙的壯漢。
“誰?!”壯漢大聲喝道,同時迅速拿起手電筒,將光束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掃了過來。在手電筒光束掃過來的那一瞬間,陳默反應迅速,他眼疾手快地抓起一塊磚頭,朝著相反方向的鐵桶用力砸去。“咣當——”一聲巨響在工廠里回蕩,那聲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兩個打手聽到聲音后,嘴里罵罵咧咧地朝著鐵桶的方向追了過去。趁著這個機會,林羽貓著腰,迅速鉆進貨梯井。貨梯井里的鋼絲繩上凝結著一層冰碴,當他的手握住鋼絲繩時,那冰冷刺骨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冰碴刺得他的掌心發麻,仿佛要將他的手割裂一般。
他咬緊牙關,不顧掌心的疼痛,奮力向上攀爬。當爬到二樓通風口時,他突然聽見了布料被撕裂的“哧啦”聲,那聲音讓他的心猛地一緊。
“救命——!!”緊接著,江芷晴那充滿恐懼和絕望的哭喊劃破了黑暗,傳入了林羽的耳中。那聲音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刺進他的心里,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攀爬的動作也變得更加迅速。
林羽在貨梯井里奮力攀爬,他的雙手緊緊握住鋼絲繩,每向上爬一步都能感覺到冰碴扎進掌心的刺痛,可他顧不上這些,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盡快救江芷晴。終于,他爬到了二樓通風口。
此時,配電室的門軸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呻吟聲,仿佛在訴說著它的陳舊和不堪。林羽小心翼翼地走進配電室,黑暗中,他的手在墻壁上摸索著,終于摸到了總閘。他的手因為緊張和憤怒而劇烈地顫抖著,冷汗不停地順著脊椎往下淌,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
隔著鐵門,他清楚地聽到張公子那油膩而令人作嘔的笑聲,就像毒蛇吐信一般:“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
“咔!”林羽不再猶豫,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拉下總閘。剎那間,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黑暗如同一塊巨大的幕布,將整個工廠籠罩其中。
在黑暗中,林羽不顧一切地撞開配電室的門。應急燈那幽綠的光在此時亮起,光線雖然微弱,但卻能勉強照亮周圍的一小片地方。在這幽綠的光線下,林羽看到了讓他心痛不已的一幕:江芷晴的上衣被扯開了大半,她那雪白的肩頭赫然印著青紫的指痕,顯得格外觸目驚心。而張公子正站在一旁,雙手還在摸索著解皮帶,突然的黑暗讓他驚慌失措,一個踉蹌便撞上了鐵架,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學姐!”林羽雙眼瞬間布滿血絲,他憤怒地大喊一聲,抄起墻角的撬棍,朝著張公子沖了過去。由于沖得太猛,他的身體在黑暗中差點撞到旁邊的機器,但他沒有停下腳步。
撬棍帶著風聲砸在張公子的后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那聲音仿佛是砸在林羽自己的心上。張公子慘叫一聲,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鐵架上滾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江芷晴趁著這個機會,用盡全身力氣抬腿,狠狠地踹向張公子的胯下。張公子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雙手捂住襠部,蜷縮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哀嚎。
林羽見狀,迅速跑過去扯斷江芷晴腕間的麻繩,將她緊緊護在懷里。他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輕輕地裹在江芷晴身上,試圖為她遮擋住這份屈辱和寒冷。此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虎口一陣劇痛,原來是剛才那一棍用力過猛,震得虎口開裂,鮮血順著撬棍不斷往下滴,滴落在地上,在幽綠的應急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別怕,我帶你回家。”林羽輕聲安慰著江芷晴,他的聲音雖然因為憤怒而有些沙啞,但卻充滿了堅定和溫暖。他緊緊地抱著江芷晴,仿佛要用自己的懷抱為她筑起一道堅固的防線,讓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警笛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工廠里的混亂與寂靜。此時,周野正把最后一個打手按進污水坑,他的臉上和身上沾滿了污水和汗水,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陳默舉著防狼噴霧守在貨梯口,他的鏡片碎了一半,頭發也有些凌亂,但他的姿態卻沒有絲毫退縮。
當特警的強光手電照亮廠房時,眾人看到張公子癱在血泊里,褲襠處洇開大片暗紅——江芷晴那一腳狠狠地踹碎了他的命根子。
“我...我殺人了?”江芷晴看著眼前的場景,突然開始劇烈顫抖,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聲音也因為害怕而變得顫抖不已。
林羽急忙把她冰涼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正當防衛,監控都拍到了。”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這里有沒有監控,但他此刻只想讓江芷晴安心,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讓江芷晴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深呼吸,跟著我數——1、2、3......”
警車頂燈的紅藍光斑在他們臉上交錯閃爍,仿佛在為這場驚心動魄的營救畫上一個特殊的符號。在做筆錄時,江芷晴突然抓住林羽的手,她的指甲幾乎掐進了林羽的肉里,眼神中滿是擔憂地問道:“雨薇呢?我妹妹她......”
“在醫院打營養針。”周野晃了晃手機,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陳默陪著呢。那丫頭為了報信,翻墻時摔折了胳膊。”
凌晨三點的醫院走廊,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那味道刺得人眼睛發酸,讓人心里也跟著煩躁起來。江芷晴蜷縮在長椅上,林羽的外套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寬大,袖口垂下來蓋住了她半截手指,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點滴管里的液體一滴滴墜落,仿佛在數著時間,又像是在丈量著她此刻內心的痛苦。
“為什么要來?”她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一般,透著無盡的疲憊和疑惑,“張家的勢力......”
“因為你是我的光。”林羽緩緩蹲下身,把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熱可可輕輕塞進她的掌心。玻璃窗外,金陵城的天際線正漸漸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開始慢慢爬上窗臺,柔和的光線灑在林羽的側臉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記得嗎?在天臺上你說過,裂縫里也能長出太陽。你就是我黑暗世界里的那束光,我怎么可能不來救你。”
就在這時,江雨薇舉著打著石膏的胳膊沖進了走廊。她的臉上還帶著未擦干的淚痕,看到江芷晴后,少女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姐姐!”那聲音里充滿了委屈和擔憂。江芷晴聽到妹妹的聲音,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壓抑的抽泣聲從她的喉嚨里傳出。
林羽看到這一幕,悄悄地退出了病房。他知道,此刻姐妹倆需要彼此陪伴和安慰。在走廊盡頭的自動販賣機前,周野正往陳默手里塞創可貼,嘴里還念叨著:“你這書呆子,打架還戴什么表?表盤都扎進肉里了!”陳默則一臉無奈地笑著,任由周野幫他處理傷口。
三天后的林家老宅,靜謐而莊重。屋內,檀香在青銅爐里裊裊盤旋,散發出淡淡的香氣,仿佛要將這里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祥和之中。林老爺子坐在雕花紅木椅上,臉色有些陰沉,他將手中的茶盞重重一擱,發出清脆的聲響,打破了屋內的寂靜:“你可知得罪張家要賠上多少項目?”
“知道。”林羽站得筆直,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袖口下卻隱約露出包扎傷口的紗布,那紗布仿佛在訴說著他之前的英勇和無畏,“但有些事不能用算盤衡量。”他的眼神堅定而執著,毫不畏懼地迎著林老爺子的目光。
是的,林羽還是回到了林家,淪落到如此局面,他當初那聲“我走便是了”顯得如此可笑。可是,如果不借助林家的力量,他和江芷晴將永無寧日。這一刻,他第一次知道了權勢的重要性。
老人盯著他看了許久,那目光仿佛要將他看穿。突然,老人笑出聲來,那笑聲里帶著一絲欣慰,也帶著一絲感慨。在黃花梨博古架上,林羽母親的畢業照靜靜地擺在那里,照片里的她微笑著,眼神里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和對未來的憧憬。這張照片,是二十年來第一次被擺出來的禁忌,此刻,它在玻璃框后仿佛在見證著林家的變化。
“去做你該做的事吧。”老爺子緩緩擺擺手,黃昏的光暈灑在他的身上,染白了他的鬢角,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滄桑,“林家的律師團會處理張家。”
林羽聽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微鞠躬,向老爺子表示感謝。
走出老宅時,晚風輕輕拂過,捎來紫藤花的香氣,那香氣淡雅而清新,讓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