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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握著青銅椎骨退到兌位卦象。
整座密室化作青銅琥珀,菌絲與孢子凝成靜止的藤蔓。尸傀林霽的右手停在她咽喉前三寸,五指所化的青銅鎖鏈上,《洗冤錄》的殘章正滲出暗紅血珠——那是歷代破局者用生命驗證的禁忌。
“你還有四十分鐘。“
墨綠旗袍的女人倚在武器架旁,指尖纏繞的銀線正從98號殘蛻體內抽取熒光,“往生紋蝕到延髓需要十二節脊椎,你現在還剩...“
她忽然扯出焦尸的頸椎,腐肉間露出森白骨茬:“十一節。“
手機在死寂中震動。
實時監控畫面里,2023年的林霽已踏入醫學院解剖室。他手中的紋骨刀正在變異——刃身增生出青銅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是凝固的血卦。
“要救他,就找到巽宮鑰匙。“女人彈指震響青銅棺耳墜,“順便提醒你,這把刀...“
她突然甩出銀線纏住江浸月手腕:“是用西周末代巫醫的脊椎煉的。“
江浸月掙開銀線后退,后頸突然撞上冰涼的青銅槨。棺蓋表面浮凸著九朵玫瑰,每片花瓣都刻著人臉——最中央那朵嵌著顆琉璃珠,珠內封存著半片竹簡,字跡依稀可辨:
「周赧王五十九年,秦昭襄王收天下巫醫,鑄九十九具青銅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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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骨刀突然震顫。
當刀尖觸及棺蓋玫瑰時,那些人臉突然睜眼。江浸月看清了他們的瞳孔——每雙眼里都浮著“癸“字編號,從“癸-001“到“癸-099“,唯獨缺了“癸-207“。
“用你的血喂它。“
女人的銀線突然刺入江浸月后頸,抽出的青銅色血液滴在玫瑰上。花朵層層綻開,露出核心的鎖孔——形狀與椎骨鑰匙完全契合。
棺蓋移開的剎那,腐臭裹著藥香撲面。
棺內躺著的不是尸體,而是具青銅澆鑄的活體渾天儀。二十八宿星辰用嬰尸牙齒鑲嵌,黃道十二宮以人筋編織,中央的“紫微垣“處坐著具干尸——他右手握著紋骨刀,左手捧著的顱骨天靈蓋上,刻著江浸月的生辰八字。
“這是初代守棺人,比干。“
女人的銀線突然纏住干尸脖頸,“商紂王剖了他的七竅玲瓏心,沒想到吧?“
線端扯出的心臟竟真是水晶質地,內里流轉著青銅色霧靄:“往生紋就是從這顆心里長出來的。“
手機突然收到新消息:
【癸-207】上傳文件:《守棺人觀察日志·卷一》
首條記錄赫然寫著:“公元前217年,始皇焚書,留《往生紋》九卷藏于白云觀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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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天儀突然轉動。
干尸手中的顱骨發出尖嘯,聲波震裂琉璃珠。封存的竹簡殘片紛飛,江浸月抓住一片,上面是血寫的秦篆:
「紋骨刀飲血九十九世,可化往生紋為不死藥」
現實監控畫面突然閃爍。
2023年的林霽停在江浸月本體床前,刀尖的玫瑰已綻放至第九層。當他俯身時,領口滑出的青銅吊墜露出刻字——“癸-207“。
“原來你才是...“
江浸月話音未落,整座密室突然震顫。靜止的菌絲重新活化,尸傀林霽的鎖鏈絞住她腳踝。女人耳墜的青銅棺突然炸裂,爬出無數青銅嬰尸。
“時辰到了。“
女人化作紙人燃燒,灰燼中飄出半張1997年的《解剖同意書》,簽署人姓名正在被血漬吞噬。
江浸月將椎骨鑰匙插入渾天儀。紫微垣爆發出強光,二十八宿星辰如暴雨墜落。她撲向最近的“角宿“,卻發現那根本不是星辰——而是九十八具殘蛻的眼球,每顆瞳孔都映著林霽被青銅化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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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強光中浮起,自動播放最后一段視頻:
1997年的白云觀地宮,年輕的江浸月正在給林霽佩戴青銅吊墜。當他轉身時,她突然將紋骨刀刺入他后頸:“對不起,只有成為'癸-207',你才能活到2023年......“
現實中的刀尖刺破病號服。
在刀刃觸及心臟的瞬間,江浸月捏碎了渾天儀中的水晶心臟。所有青銅造物同時崩解,她在紛飛的碎屑中看到最后一塊竹簡:
「往生紋約第四條:愛上祭品者,永墮青銅繭房」
黑暗降臨前,她觸到林霽的手。
兩人后頸的紋路突然共鳴,在虛空拼出完整的《皇極經世》星圖。當強光吞沒一切時,江浸月聽見初代守棺人的嘆息:
“你終于走到這一步了......第三十九代執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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