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寓的路上,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徒步回家的蕭然。
蕭然也簽了金星唱片公司,與她同住一棟樓。安姐讓司機停下來,載他一程。
蕭然一上車,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你受傷了。”
安姐低頭一看,發現手肘至腕部一片條狀淤青,長約七八厘米。
“沒事,習慣了。”以前在戲園子里經常磕磕碰碰,有一次還摔斷腿,現在還不是扎扎跳。
“你什么時候開始學粵劇的?”
“八歲,報紙雜志寫爛,你不知道嗎?”
即使對那些報道熟爛于心,他還是想聽她親口說以前的故事。
“我小小個就遇到師父,他說我很有天份,收我和初薇為徒。我們一邊學戲唱戲,一邊唱歌表演,一年年就長大了。”
“是不是很辛苦?”
“比我辛苦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沒人同我這般好彩。至今,我遇到不少貴人,有人教我唱歌有人教我唱戲有人教我做人,我才能有今日。”她云淡風輕地說起過去,卻不以此為苦。她學東西快,文武雙全,遠沒有師兄弟吃的苦頭多,受傷次數不如謝杰十分之一。
剛回到公寓,尚未下車。
秦朗打來電話,沉重的大哥大響了,安姐拉長天線接通電話,對方急不可耐地說:“你到哪?”
“在停車場,現在上去。”
“那你快點上來,我們在公寓等你。”得知她遇險,損友早候在公寓。
“怎么了?”蕭然直覺有事發生,打算跟上去一探究竟。
“沒事,就是秦朗一行人擔心我,在公寓等我。”
“我可以上去嗎?”
“一起上去吧。”
兩人一道乘電梯上樓,一出電梯便聽到一陣吵嚷聲,這群人竟然沒有關門。
安姐快步走入房間,白他們一眼,隨手關攏大門。
“你好勁,一人打兩古惑仔。”一見到安姐,張健立即調侃。
“人家是來爭名奪利,你進娛樂圈光忙著打架。”秦朗眼里有擔憂,一開口卻是揶揄意味十足。
即便是非之身,也怪不得她,向來是麻煩找上她,她可沒有自找麻煩。
“你當然不得,你個三寸蘿卜丁。”如果她沒有十八般武藝,如今是什么處境?那些人會良心發現放過她嗎,她不敢深想。
“好耶好身手,這不是我們的女俠嗎?”臭口組長秦朗再發力。
“俠倒是,不過是不是女的就不知啦。”朱百泰眨眨眼,懷疑她的性別。
“安凌嫣除了身體構造是女性,還有哪里像個女仔。比男人都叻,真是讓我們男人臉上無光。”
“身體構造也不知是不是女的,反正我們沒看過。”
如今安姐前凸后翹,這群男人瞎了看不到。她被調侃慣了,清楚即便脫了衣服站他們面前,依舊不認為她是個女仔。
“不要這樣說啦,她只是個女仔。”知道他們關系好,什么玩笑都開,蕭然依舊忍不住出言維護她。
“原來我們這班朋友還有人把你看成女仔。”張健驚訝地嚷嚷著。
“什么看成是女仔,我就是。”她抄起抱枕,丟過去,張健一手捉住。
別看這小子又矮又胖,靈活著吶。
“安姐這么靚,哪里是男仔。”蕭然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美艷無雙的女明星,為什么老把她當細佬?
興許情人與損友,對女性的認知向來是天差地別。
損友眼中的女人,是柔弱嬌嫩的春花,而安凌嫣頂多是只臘梅。雖然都是花,但一個讓人心生戀愛,一個讓人肅然起敬。
“別扯遠,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新聞里說你與人打架?”
“我那是與人打架嗎?是被單方面尋仇,記者不幫忙就算了,還把火力對準我。他們作為新聞人,也太沒有底線。”說起這事,安姐就來氣,娛記不僅不幫她,甚至顛倒黑白。
“說真的,你這里有點小,這么大的歌星住這里不怕人笑話。”
“我忙的時候才住這邊,大多時候住自己的房子。”
幾人聊得差不多,看細佬沒有缺胳膊斷腿,便急著回去當風流座上客。
正巧李文瑞來給安姐送劇本,這群人一道離開。
路上,李文瑞有點好奇,悄聲問蕭然,“你經常跟安姐在一起,是不是想拜她為師?”安姐不會只有三位弟子,對于可能成為他師弟的人,李文瑞格外熱心。
“不是,我有自己的師父。”蕭然面沉如水。
不是每個人靠近安凌嫣,都要當她的弟子。這世上有幾個楊過小龍女,兩人是同齡人,就不能是男女之愛?
“不是就不是,你怎么還生氣,當安姐弟子也不委屈你,多的是人想當我們師弟。”李文瑞不知對方心里小九九,以為他看不起安姐。
有些話不必逢人便說,自己知道就好。
蕭然不再搭茬,默默走開。
“別看他腕不大,脾氣大著呢。”秦朗無奈地搖搖頭。
“不是吧,蕭然脾氣挺好的,又是個拼命三郎。”朱百泰不信,蕭然一貫溫文爾雅,沒跟誰發過脾氣。兩人同在一個劇組時,蕭然比誰都更拼命。
出了那檔子事,葉芝很擔心安凌嫣的人身安全,派老狼跟住安姐,寸步不離。
沒想到,對方竟真敢連續出手。
安姐去一趟廁所,老狼在外邊等她。
安姐洗手時,隔壁的門突然開了,她后背一涼,從鏡子里看到有一人站在她身后。
一個高大的男人,黑衣黑褲,戴著巴拉克拉法帽,全不知面目,竟真有人在廁所蹲點。
安姐還未揮拳,就被捂住口鼻,暈了過去。
外邊的老狼察覺不對勁,平時師父不會去那么久。三人狂奔過去,發現有一個黑衣男人抱著安姐正打算走。幾人趕緊上前,一人搶安姐,另兩人與黑衣男子打起來。
一人難敵四拳,更何況他還抱著一個成年人,完全騰不出手。
幾個回合后,男人實在招架不住,把人往地上一扔。李文瑞預判錯誤,沒有接住安姐,幸好早有兩人搶先當了墊背。
三人扶著昏迷的師父,從后門走了。
司機還在車上,這種情況沒辦法趕通告,又不能貿然去醫院,怕媒體胡亂報道,有損師父的名譽。安姐不喜歡去醫院,很討厭那股味道,幾人一商量,決定回安姐的新家。
李文瑞把安姐背上樓,瞧見她還在昏迷狀態,三人急得團團轉。
鄧博想起安姐有個頭疼腦熱,都是托蘇簡請家庭醫生。于是,李文瑞照顧安姐,鄧博通知葉芝,杜磊給蘇簡打去電話,把蘇簡的家庭醫生請來。
半小時后,蘇簡與張醫生一道來,張醫生一來趕緊給安姐診治。
蘇簡坐在床邊,滿臉擔憂,瞧上去愈發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