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祈歡一路風餐露宿,今日也是終于睡了個好覺,一清早在玉府的花園里打起了太極。
回去沐浴更衣后,如今沒有了政務,反倒是突兀的不知道干些什么好。
干脆躺在涼亭里賞著牡丹喝著花茶。
“主子。”從暗處飛來的暗衛俯身在祈歡耳邊低語兩句。
祈歡眉頭皺了皺:“去查。”看看誰有幾條命敢跟蹤她。
“那昭楚那邊的宮宴是否要赴?”暗衛畢恭畢敬的問道。
素指輕勾身上著的金絲織成的衣裙,雖說從大齊長公主淪落為這昭楚首富家的表小姐,但倒也還不至于讓祈歡整日里穿著尋常貴族宗室的衣料受著這份委屈。
如水蔥般水嫩的玉指上染著緋色的豆蔻,指尖劃過金緙絲,割壞了一大片價值不菲的金線。祈歡全然不在乎,看著金緙在太陽底下淡淡發光。
還未等祈歡開口,不遠處的女人款款而來,姿態優雅貴氣:“殿下還真是消息靈通?!?/p>
玉韶掃了眼被劃毛的金緙絲,輕捻酸:“若是殿下實在無所事事,不如幫韶兒擴充玉府產業?!?/p>
省的你在這里閑的無事糟蹋這千金難買的好東西。
祈歡未曾理會她語氣中的陰陽,還是百無聊賴的玩著衣袖上的金線。
涼亭外,牡丹花開的正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祈歡望著外面的墨玉牡丹,蘭口微開,脫口而出。
酉時的宮宴,在一個時辰前就已人聲鼎沸,紅袖善舞起來。
玉韶一行先到宮中,與其他幾位皇上寒暄起來。
“陛下駕到!”門外通報的大太監尖聲唱諾道。原本還人聲鼎沸的宴廳內霎時禁了聲音,跪在地上,高喊著陛下萬歲。
年輕的帝王面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俊美無濤,一雙眼睛如同鷹般銳利的掃過跪在地上的人,如同天上人俯瞰螻蟻一般,許久都未曾開口。
翩翩來遲的祈歡如今倚靠在左偏門邊,好整以暇的望著著一片跪拜。
左門正對著右門,而謝靳,從右門而來。
大殿上的寧靜,是一場相遇的偶然。
這一刻,世界只剩下了兩個人。
一身露骨的紅,明明一點沒漏,卻還是讓人覺得風情萬種。察覺到少年帝王那隱忍澎湃的情緒,祈歡忍不住輕笑,無論是年少質子時的異動,還是如今弱冠之年的俊美帝王,都是會藏的主兒。
她這微微一笑,眼角淚痣愈加明顯,旁邊開的真艷的牡丹,此刻也黯然失色。
趁著謝靳沒讓眾人起來的檔口,祈歡迅速來到玉韶身邊,如同其他人一般行著跪拜大禮。
此時,謝靳早已經被名為重逢的驚濤駭浪所淹沒,站在大殿中央,一時沒了下文。如若不是熟悉了十幾年的冷香鉆入嗅覺,滲透進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他真的會以為這只不過是平常時候一場夢而已。
“冷香,她最喜歡。果真,那個沒心沒肝兒的終于舍得來尋他做一對亡命鴛鴦了?!?/p>
“情多最恨花無語,愁破方知酒有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