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自鳴鐘敲響第十一下時,林夏的銀鈴正抵著二叔公的喉結。二十本換嬰錄在供桌上自動翻頁,泛黃的紙頁間滲出黑褐色汁液,遇空氣凝結成「償」字。
“老宅地契換解毒血清。”輪椅上的老人舉起枯枝般的手,指間試管里的藍光映著程浩青紫的面容,““或者看著你弟弟七竅流血。”
林夏的視線掠過神龕暗格,母親縫在族譜里的遺書正在香火中蜷曲:「程家女子三十暴斃,皆因拒作換嬰幫兇」。鐘擺的陰影掃過她腕間銀鈴,鈴舌突然迸出火星,點燃了浸透沉香的帷幔。
火舌舔舐房梁時,程浩掙斷捆縛的麻繩。他左手攥著地窖搜出的青霉素,右手指間夾著林夏的乳牙項鏈:“當年被換的不止我們——三嬸的女兒正在省醫院等骨髓移植!”
林夏望向監控屏幕,ICU病房里的女童正對著攝像頭笑。她突然明白母親為何堅持要她學醫——那孩子右肩的茉莉胎記,與自己鎖骨下的印記形成鏡像。
“血清配方在這里。”她扯開旗袍立領,脖頸后的刺青是串化學式。火光照亮二叔公驟然收縮的瞳孔,老人顫抖著撕開唐裝,胸口同樣的刺青正在潰爛:“不可能...這配方我帶進棺材......”
當第十一記鐘聲與爆炸聲重疊,柏木船模從地窖暗河浮出。林夏抱著昏迷的程浩躍入船艙,二十箱官銀在身后熔成赤紅瀑布。船頭無字碑在高溫中迸裂,露出冷凍艙里七支泛藍的臍帶血。
“其實根本沒有解藥。”她將最后血清注入程浩靜脈,自己手臂上的青斑已蔓延至心口。監控錄像在船載屏幕閃回:母親臨終前調換抗癌藥瓶,把真正的毒素注射進自己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