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又又的幻影消散后，封生獨自站在藍色“源頭……在最深處嗎？”他喃喃自語，耳畔卻突然響起藍又又最后的警告：“封生，別來。海靈在等你**獻祭**。”

---被吞噬的回憶

封生潛入水下時，海水驟然變得粘稠。黑暗中浮起無數氣泡，每個氣泡里都映著過去的畫面——藍又又踮腳吻他時發梢的海鹽味、暴雨夜兩人蜷縮在燈塔里取暖、畢業典禮上她皮膚第一次泛起藍光的瞬間……氣泡接連炸裂，記憶的碎片割得他胸腔發痛。他伸手去抓那些光影，卻聽見海靈的低笑：“人類的愛不過是易碎的泡沫。”

氧氣瓶的警報聲刺破幻覺。封生猛地嗆出一串氣泡，發現自己在不自覺下沉。頭頂的光早已消失，只有腕表熒幕顯示：深度1276米。

---活著的深淵

黑暗中亮起密密麻麻的幽藍光點。封生打開探照燈的剎那，幾乎松開呼吸器——那不是發光生物，而是無數嵌在巖壁上的人形琥珀。被凝固的面孔保持著驚恐或哀求的神情，皮膚與藍又又一樣泛著詭譎的藍光。

“他們都是被選中者。”老陳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封生轉身，卻見老陳的潛水服裂開，皮膚正迅速鈣化成灰白色珊瑚，“我三十年前就該死了……是海靈讓我活著引你來。”

封生眼看著老陳化為礁石，手中羅盤“咔”地裂開，露出一枚嵌著藍又又照片的懷表——根本沒有什么老漁民，那懷表是他親手送給藍又又的定情信物。

---循環的獻祭

海底突然震顫。封生被卷入漩渦，再睜眼時竟站在月影村海灘。藍又又穿著白裙跑來，笑著把海螺貼在他耳邊：“聽，是海在唱歌！”可下一秒她的指尖開始崩解，化作細沙從封生指縫流走。

“這一幕發生過七十九次。”海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封生頭痛欲裂地看見更多記憶——不同時代的自己抱著不同面容的“藍又又”沉入海底，每一次都在懷表碎裂時重啟輪回。

---撕破循環的抉擇

封生攥著懷表沖向深淵最底端的發光體。那不是什么海靈之淚，而是一枚跳動的藍色心臟，表面浮現著藍又又沉睡的臉。無數血管般的熒光觸須纏上來，他聽見兩個重疊的聲音：

“把心給我，你就能永遠和她在一起。”

“封生，砸碎它！”

懷表蓋子彈開的瞬間，封生看見照片背面有一行褪色小字——“下次輪回開始時，請先殺了我。”

探照燈轟然炸裂。在永恒的黑暗降臨前，封生將潛水刀刺進了藍色心臟。

---深海余燼

海平市的漁民都說那夜有流星墜海。只有封生記得，當他浮出海面時，朝陽正把云層燒成藍又又裙擺的顏色。他攤開掌心，一簇熒藍水母輕盈躍起，觸須碰了碰他顫抖的嘴唇，如同某個未完的吻。

礁石上靜靜躺著生銹的懷表，玻璃罩里嵌的不再是照片，而是一粒散發微光的海鹽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