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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菩提琉璃劫

第十六章劍指七七

九幽山的九幽魔宮里,石壁兩邊六盞魔燈亮起微弱的亮光,那錐形的殿頂處投下一道冷眼的月光投射在夜瑤冷艷的臉上,她坐在九蛇魔椅上靜坐調息,突然那眼角處畫有月季花紋的雙目猛然睜開,犀利的眼神盯在池水翻滾的魔池上,她似乎感應到了一股魔力的召喚,只聽見“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那墨紫色身影快速地往殿中央的魔池走去。

她單膝下跪,兩手高舉合并,微微低頭:

“恭迎魔尊!”

聲音剛落,一股黑魔氣從翻滾的池水中螺旋般涌起匯聚成一個猙獰的人臉模樣,憤怒地朝夜瑤迎面撲來,她沒有躲閃,而是閉眼如柱地不動,兩手卻緊張得手指緊扣掌心。

“夜瑤......你又失敗了!”

如震蕩靈魂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每個音律都像鈍刀刮過顱骨,石壁上的摩燈也隨著聲波忽明忽暗地左右搖擺著。

夜瑤慢慢地把雙手放下,微微抬頭向前方看去,那魔尊正懸浮在自己的面前,她正想開口解析。

突然一股陰冷的魔氣朝她的側臉打來,一個墨紫色身影狠狠地飛倒在魔池邊上,她口吐鮮血,害怕的神色讓她也顧及不了此時的疼痛,而是快速爬到那魔尊跟前:

“魔尊,屬下該死,屬下也沒想到那青丘孤燭這么沒用,是屬下失職,請魔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取得那落七七的性命。”

那張陰森得讓人毛孔豎立的臉再次靠近,瞬間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氣直逼每個毛孔,像雷電般刺向全身:

“機會?本尊給你的機會還少嗎?別忘了當初是誰救了你,是誰賜予你這身魔功的!”

“屬下不曾忘記當年是魔尊救下被戰神削去仙籍打入凡間的夜瑤,從那時起屬下的命便是魔尊的,愿為魔尊做任何事,這些年屬下一心為魔尊的回歸而謀劃,對魔尊始終是忠心不二。”

夜瑤強壓下那緊張的神情,害怕的內心不愿表露半分地在魔尊前忠心地微微低頭。

“如此甚好,諒你也不敢!”

那刺耳的聲音瞬變平和,他一個瞬移,那團人臉狀的黑氣已懸浮在魔池的中央上方。只見那猙獰的魔臉上下張合著那大嘴:

“那冥淵屢屢壞你的好事,而你卻在為他復活而勞心,值得嗎?”

魔尊的話音剛來,一縷魔氣從那團魔氣中抽離而出,并緩緩沉入到魔池里。待那縷魔氣完全沉入,池面突現今日白天里落七七在青丘祭壇下密室里舍身為冥淵擋魔氣的感人一幕,連接又變換了密室里冥淵為護落七七而與那孤燭搏斗的場景。

夜瑤看著魔池中出現的那錐心的一幕幕,她似乎從來沒有感受過,心底那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反復響起:“為什么?”,她雙眼驟然微縮,神色瞬變陰沉。

魔尊見夜瑤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話已成效,便繼續誘導:“你看看他們兩人如此的深情,盡管你復活了他,你覺得他會回到你的身邊嗎?”,魔尊邊說著邊一個瞬移突現在夜瑤的耳邊微微邪笑:

“不如讓他徹底入魔,同你一樣,這樣不是更好嗎?屆時不管是取那琉璃心還是取那落七七的命,不是更易如反掌嗎?”

那刺耳的話語刺入她的心底,讓心里那黑暗角落里的洪水如開閘般奔涌而出,雙眼不知何時涌出一滴淚珠落在冰冷的地面,她狠狠地盯著池面,狠聲道:“好,屬下全聽魔尊安排。”

夜瑤的話在殿里回蕩,那團猙獰的人臉魔氣瞬變悅顏又繼續在她耳邊細語著自己的計劃。

待耳邊那細語聲停止后,突感一陣陰森的寒風從身旁掠過,只見那團魔氣已瞬移在魔池中央上方。一陣魔氣旋風后,那團魔氣便消散在早已翻滾的池面,只留一句:“去昆侖,自有人來接應!”回蕩在魔殿里。

“是!”

夜瑤忠心耿耿地低頭回應著。

待那池面平靜如鏡后,她一個屁股地呆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用那只冷得如寒冰的手擦了擦嘴角處的鮮血,然后一手撐著地面緩緩起身,拖著那沉重的腳步慢慢地走向九蛇魔椅處坐了下去。

青丘攬月軒的一個廂房里,入睡的冥淵兩手緊緊抓著蓋在身上的被子,他額頭處布滿了汗珠,嘴里卻卑微的乞求地喊著:

“母后...走開,不要靠近我母后...母后!”

他夢見了他七歲時在東方國的藏香殿里,他的母后在花園里給他彈琴,而他在一旁武劍,突然一陣魔氣向他襲去,他的母后見狀護子心切的飛奔過去把他護在身下,任由那魔氣刺穿自己的胸膛,那鮮血瞬間滲透了那華麗的服飾,只見一滴血落在小冥淵的手背上時,他抬頭看著已奄奄一息的母后依然緊緊抱著自己,她胸前的服飾早已變成了紅色,他從母后懷里站起,朝著那魔氣憤怒地大喊:“走開,不要靠近我母后!”接著他就揮起手中的木劍向那魔氣襲去,這一幕他都以為是卵擊石,不料在他擊散那魔氣瞬間,那魔氣卻又聚攏并順著劍尖涌向他的手心,再由著手心吸入到胸膛處,此時他像不受控制的一樣,無法動彈,直到那魔氣盡數吸盡。

“母后!”

一聲尖叫,冥淵猛地從床上醒來,他背后的衣衫早已濕透。

門外的云澈聞聲跑了進來:“大師兄,你怎么了?”,他關切地看向冥淵,發現他額頭處滿是汗珠:“你又做噩夢了?”

冥淵沒有回答,似乎是不想云澈為自己擔心,他默默地下床,熟練地拿起床邊的長靴穿了起來。一旁的云澈看著他的反應,又想起剛才在門外似乎模糊地聽到了“母后”的叫聲,他便就明白了,于是繼續追問:“大師兄可是又夢到你母后了?”

冥淵站起開向他點了點頭,正想拿起桌子上那七星劍時,卻被云澈拉住了手腕,把他拖坐在了床邊上:“大師兄,你最近定是為了查那孤燭,沒好好的休息過,昨天在那祭壇密室里又耗盡了那么多靈力,才夜里做噩夢的!”他邊說著邊拿過冥淵手中的劍,“大師兄今天還是在房里好好休息吧!”

“我沒事!我可沒這么嬌貴!”

冥淵猛地站起來,奪過云澈手中的七星劍,向窗外的桃樹看去,見那樹上的桃花已全數盡落在地,那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粉色的桃花上亮起了幾個光斑:“昆侖的十年一次的招新大會即將到來,你我的劍法一日都不可停歇。”

說完,他就提著劍朝門外走去了。

云澈看著冥淵離去的背影,這才想起那昆侖的招新大會的事,便摸著后腦自道:“招新大會快到了嗎?”

在攬月軒的主廂房里,落七七在床榻上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陣風吹過,窗外飄進一瓣桃花花瓣落在她的額頭處。她起身看著窗外那欣欣向榮的美景,內心突然感覺一切都是那么的煥然一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揚笑了一下。

突然,房門“嘎”的一聲被推開,落七七從那美景中驚醒,轉頭向門處看去,只見小喜鵲端著一盆水從門外走了進來,見落七七嘴角處掛著微笑,她也愉悅地放下水盆:“看七七姐姐著神情,昨晚定睡的很好。”

落七七朝她點了點頭,然后起身走到那水盆前捧起些許水洗了把臉,待她擦干臉上的水珠后,她轉身朝小喜鵲問道:“我昨天是怎么回來的?”。

小喜鵲走近她,把她牽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七七姐姐和冥淵仙君昨天在那九陰魔陣中陸續暈倒后,白辰少主就把你們送回了攬月軒,還給你和冥淵仙君服下了青丘補靈氣的補藥,所以七七姐姐如今才能好的這么快!”

“原來如此,那冥淵......”

她想繼續追問冥淵的情況時,頓時停了下來,她的眼睛突然注意到門外的庭院里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練著劍,那揮劍的“唰唰”聲,瞬時傳到了她的耳朵里,覺得格外的好聽。

小喜鵲見落七七看向了門外,她也好奇地看了去:“這不是冥淵仙君嗎,這么早就練劍了?真不愧是......”

還沒等小喜鵲說完,落七七的身影早已跑向了門外,朝那庭院里走去了。

只留她傻坐在那椅子上自語:“七七姐姐呢?”

“冥淵......冥淵!”

來到庭院的落七七,她邊喊著邊舉起雙手開心地向正在練劍的冥淵左右揮擺著,似乎想冥淵注意到自己。

早已注意到落七七的冥淵,隨著那一聲“冥淵”入耳,他的內心瞬時又想起了夢里母后被魔氣殺死的場面,由此對那魔氣恨之入骨的他,想著前方那女子正是這魔氣之源,頓間一股恨意涌上心頭,無意間他雙瞳閃過紅光,他手中的劍尖似乎有意而又無意地欲想指向落七七,但又被他的意識收了回去。

一邊的落七七見冥淵遲遲沒看向自己,而他那練劍之勢似乎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她頓時感覺到一絲失落,但她還是安慰自己定是冥淵太入神了沒注意到自己,就想走進些大喊:“冥淵!”

只見冥淵一個白劍袍身影從她身邊閃過,濺起些許桃花花瓣,在那花瓣紛紛落下之際她明明清楚地看向了他的臉,而他的臉依然冷漠得無任何表情地從她的側臉錯過,似乎看不見自己似得。

她呆呆地站在那滿地是桃花花瓣的庭院里,不斷的回想著剛才與冥淵錯面而過的一幕:“他為什么不看我!”

“大師兄!快停下!”

“七七姐姐,快躲開!”

云澈和小喜鵲的聲音同時在攬月軒的庭院里高聲響起,急促而又著急。

而此時的落七七似乎并沒有聽到他倆的叫喚聲,依然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紋絲不動,當她從那沉思中驚醒過來時,冥淵持著那七星劍正箭速般地朝自己刺來,那劍速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她想躲閃,但似乎已來不及了,那劍尖離自己只有一寸之距,無助的她緩緩地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處涌了出來。

突然,一道白光在落七七眼前閃過,“錚”的一聲,冥淵手中的七星劍被擊落在地,濺起的幾片桃花花瓣落在那冰冷的劍面上。

只見一束白光連接落下,白辰瞬間出現在落七七身側并一把扶住了她,然后朝冥淵質問:

“冥淵仙君,你想干嘛?”

冥淵沒有回應,只呆呆地站著懊悔地看向落七七,想開口解析但又停下了,他在等她看向自己的神情,而此時的落七七已無意看向他,只是靜靜地看向地上那七星劍上的那幾瓣花瓣,她內心此刻似乎感覺到了花瓣無奈飄落的悲傷,自語道:“都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為什么這花還是要落下呢?”說完,她附身伸手去撿起那劍面上的一瓣花瓣,捧在胸前。

“七七姐姐,你沒事吧?”

小喜鵲跑到落七七身邊從白辰手中扶過她,連忙道:“什么花的草的,莫不是嚇傻了吧?!”然后她毫不猶豫地拿起落七七手中的花瓣向冥淵跟前丟了去,并高聲朝他責道:“冥淵仙君,你為什么要劍指七七姐姐?七七姐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冥淵依然沒有回應,他那剛從刺向落七七那一幕驚醒的眼神一直落在落七七蒼白的臉上,不敢移開,他似乎還在等她看向自己的神色。

“大師兄,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句話啊?”

一旁的云澈著急得像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樣子在冥淵一側輕聲道,見他沒回應,自己就尷尬笑道:“我師兄定是太入神了,沒注意到七七姑娘!”

小喜鵲正想上去回應云澈時,落七七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喜鵲,我們回去吧!”

小喜鵲聽了落七七的話后,就往后退去,然后扶著她的手臂轉身想往房間走去。

冥淵此時伸手想去抓住落七七的手,在他的指尖要觸碰到落七七的手時,卻落了個空,就在那一寸之距,落七七的手無意地從他的指尖處錯過。并在小喜鵲的攙扶下臉色無神地向那房門走去。

白辰看了冥淵一眼,扇動起自己手中的玉扇,也跟隨落七七的腳步朝房間走去了。

看著大家都離去了,云澈撿起地上的七星劍走到冥淵跟前不解地問:“大師兄!你到底怎么了?那可是七七姑娘啊!”

冥淵沒有回應,他那冷漠的臉上緊盯著落七七離去的背影,突然他一手從云澈手中拿過劍也朝自己的廂房走了去。

只留云澈一人傻站在那滿地桃花花瓣的庭院里。

沙漏靈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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