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徹剛從浴室里出來,剛洗了個涼水澡,才勉強澆熄了心中的怒氣與焦躁。
你怎么可能會傷害她呢?你恨不得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雙手奉予她。只是你從一開始就用錯了手段,世界總是對壞人格外寬待,總要讓她受些驚嚇,再施以柔情,到那時,五分好便也成了十分。
為了知道她的喜好,你翻遍了她的社交媒體,為了看她設(shè)成私密的收藏夾,還找黑客黑進了她的賬號。你讓薛影潛進了她家里,把她平日愛看的書,寫的日記都拍下來,還買下了她家對面的房子,就為了看她平時都做些什么。
你根據(jù)她的喜好布置了她的房間,買了她愛看的書,知道她喜歡烘焙和做飯,還買了很多的廚具。只要自己把她所有喜歡的想要的東西都擺在她面前,她就永遠不會想離開了吧?
你又想起她歪在你懷里的時候,鼻尖仿佛還能聞到那個味道,就像是把帶著露珠的青草和鮮花在剛下過雨的濕潤泥土中踏爛,生命在死亡中更新又歸于死亡。
吐納之間讓他心醉沉迷,又不滿足于只能停留在嗅覺上。不過,總要讓你心甘情愿的將自己奉上,慢櫓搖船捉醉魚,他有的是耐心。秦徹皺眉著低頭看了看,又鉆回了浴室,嘩嘩的水聲中夾雜著凌亂的低喘。
作為一名被監(jiān)禁的前路茫茫、生死未知的囚徒,你昨晚睡的有點過于好了。實在是美味的食物,漂亮的房間和好看的書讓你產(chǎn)生一種詭異的興奮感,就好像小時候去好朋友家里過夜,又像是住了一個高級酒店,就那么順心順意的睡著了,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晨鳥輕啼,你推開窗,感受著清晨略帶著涼意的微風,神思漸漸清醒,開始思考接下來自己該如何應(yīng)對。
從來到這里,秦徹一直對你不錯,反倒是好言好語,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不知道秦徹到底有什么用意,
你一邊想著一邊去洗漱,衛(wèi)生間里的洗漱用品一應(yīng)俱全,梳妝臺上居然還有化妝品。衣柜里也擺的滿滿的,從內(nèi)衣到外衣,從包包到鞋襪都是齊全的,翻翻吊牌,還都是奢侈品牌。
不會是他之前哪個女朋友住過的地方吧?還是不要亂動了,你這樣想著,便把衣物都按原來的順序整理好,又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一切都整理好,你的肚子適時的咕嚕一聲,好餓呀,什么時候能吃飯,要不要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但是你又有點害怕會遇見秦徹。
正糾結(jié)著,房門被扣響,“起了沒?”秦徹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啊~起來了”
“收拾好就下樓吃飯。”
“好的。”
唉~真是不想面對他,可不吃飯肯定不行,糾結(jié)了一下,你還是敗給了不爭氣的肚皮,一挪一蹭的開門出去了。
到了餐廳,秦徹正在吃飯,猩紅的絲絨睡袍松松的系在身上,露出大片小麥色的皮膚和緊致的肌肉線條。銀發(fā)還沒有打理,亂蓬蓬的,高聳的眉骨被碎發(fā)蓋住了大半,讓他的五官少了些鋒利,華麗妖冶中帶著一絲清爽的少年氣,如同一只慵懶的美麗神獸。極具沖擊力的美好畫面讓你不禁有些呆怔。
“再傻站在那,飯就要涼了。”神獸抬眼看你,“不知道你愛吃什么,就都準備了些。”
“啊~好的,謝謝”,你囁嚅著。
“怎么不換衣服?”秦徹看你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問道。
“沒事,穿這個就行。”
秦徹皺起眉,“那你這些天就打算一直穿這身?”
“沒事的。”你說著,但不想讓他覺得你不注意個人衛(wèi)生,便補了一句,“衣柜的衣服很貴,而且吊牌都沒摘,我穿不太好。”
“為什么不好?”秦徹目光直直的盯著你,問道。
“那應(yīng)該是……別人的衣服吧。”你沒敢問是不是他女朋友的,這本就與你無關(guān)。
“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是為你準備的,你可以隨便用。”他看著你,目光如山間最澄澈的一泓清泉。如果你不是他的囚徒,你差點就以為他在跟你告白。
你被他盯的有點慌亂,垂下眼簾,小聲道“為什么呢?”
秦徹注視著你,良久,嘆了口氣道,“算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今天有沒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就隨便看看書吧。”
“嗯~三樓有書房。”他已經(jīng)吃完飯了,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的擦著嘴。“兩只守宮也放那兒了,你可以去看看,順便喂一喂它們。”
你對他給予自己有限的自由感到驚喜,“真的?我可以去么?”
秦徹站了起來,“當然,除了逃跑,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隨你。”
“謝謝秦總!”果真是癲了,你竟然對一個囚禁你的人生出了感激,感激他賜予你的自由。
待你飯畢,正準備收拾碗筷時,他已整裝出現(xiàn)在你面前。他身著一身黑色西裝和猩紅襯衣,銀色發(fā)絲盡數(shù)攏在腦后,露出輪廓銳利的五官,好像剛剛還百無聊賴的輕甩尾巴的神獸如今已蓄勢待發(fā)隨時做好廝殺的準備。
他走到門口,一邊換鞋一邊對你說,“我有事要出門,有事就找薛影。”他指了指站在院中的黑衣人,黑衣人朝你頷首回應(yīng)。
“我今天回來的會有點晚,你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訴他。”
他絮絮的叮囑讓你有種錯覺,仿佛他是要出門上班的丈夫,而你是那個等待他歸家的妻子。你有些失了神……
“在想什么?”秦徹的話打斷了你的游思。
“沒~一時愣神了,秦總慢走。”你勉強扯出個笑容,在門口目送他離開,叫薛影的黑衣人向前幾步關(guān)上了門。
院中的景物慢慢被擠壓成一條線然后徹底消失,你看著緊閉的大門,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