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身上的那條緊實修長的手臂著實嚇了你一條。你猛地抬頭,一張俊臉近在咫尺,長長的睫毛乖順的貼在臉頰上,鼻梁高聳,溫?zé)岬谋窍湓谀樕希J利的眸被眼皮遮住,連眉峰也柔和了棱角,一副溫柔繾綣的模樣。
你看入了神,不料那雙眼睛忽的睜開,兩人的眼神措不及防的撞在一處。
秦徹看著你直勾勾的盯著他,一雙眼睛還帶著起床時迷朦的水霧,嘴角也帶了幾分笑意,“醒了多久了?”
低沉中帶了幾分沙啞的呢喃將你的心也刮的癢癢的,你一邊慌亂的想要起身,一邊生氣的質(zhì)問他,“你怎么睡這兒了?大晚上的撬鎖登堂入室,你還要臉不要?”
帶著微啞的軟糯聲音沒有任何威懾力,倒似嬌嗔,秦徹瞇起眼睛,很是受用的樣子,又攥住你的手腕,輕輕一使力便讓你倒在了他胸前。
“要臉還能有軟玉在懷?”他挑眉看你,一副無賴樣。身體緊緊相貼的感覺讓你有些尷尬,你將手支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撐起上身留出些縫隙,無奈那雙大手摁在背上讓你絲毫動彈不得,你只能拼命劃拉四肢,又覺得自己像一只在水中游泳的烏龜。
秦徹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你每撲騰一下都在刺激他的神經(jīng),一身精力無處施為,索性用手將你往上提了提,面對面的緊盯著你的眼睛,“再折騰我可不忍了!”
對著他那雙幽深的眼,你瞬間老實了。
“這才乖。”他微微抬頭,用鼻尖蹭了蹭你的額頭,似是還不夠,又繼續(xù)往下,以鼻尖做筆,在你臉頰的每一處描繪、摩挲。
一番耳鬢廝磨,呼吸已漸漸亂了,背后的大手漸漸向下游移,每挪到一處就帶來一陣顫栗,令人意奪神迷。隔著堅實的肌肉骨骼,你似是也感受到了另一個激烈搏動的心跳。
古來繞繞,委曲如瑣。百慮何為,至要在我!管他什么是非曲直,你才不要做什么完美的受害者。此刻,你臣服于他給你的快感之中,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囚徒。
清晨溫暖和熙的陽光中,一雙春燕你追我趕,又似仙人,元氣為舟,微風(fēng)為舵,于廣闊天地間悠來蕩去,恣意騁懷。
待雨歇云收,你已是筋疲力竭,懶懶的躺著,斜了他一眼,“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冬寒不嚴地恒泄,陽氣發(fā)亂無全功。”秦徹又纏過來,將頭埋在你的頸中,“本來不想的,可沒辦法,自從你來了,這地氣外泄陽氣亂發(fā),我收不住怎么辦?”
正是你昨晚詩集中最后看到的那頁,你忍不住噗哧笑出聲,揉了揉他蓬松柔軟的發(fā),“韓愈知道你這么亂解人家的詩,會不會氣的從棺材板里跳出來打你?”
“要是能把他老人家氣活了,我可是為文學(xué)史做出巨大貢獻了。”秦徹被你揉的舒服,眼睛瞇了起來,話也說的黏黏糊糊,你的心也軟成一團。
“這里住夠沒?”秦徹突然問你。
這沒來由的問題聽的你心頭一滯,情欲褪了個干凈,正思索著要如何回答。他又接著說道“你是不是更喜歡自然些的地方,我有個住處在半山腰上,有幾分野趣,你想去看看么?”
你皺了皺眉,“你這是打算讓我在這跟你過日子了?”話是這么說,卻莫名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
“你不愿意么?”秦徹盯著你,雙眸晶亮。
到嘴邊的話突然哽住,你有些不知該說什么了。踟躕片刻,你還是說了,“我總不能一直跟你在這里的,我媽還在臨空,我也不能一直被你像金絲雀一樣豢養(yǎng)在籠子里。”
“阿姨可以接過來,我那住處很大,還有很大的院子,你們可以種菜,種花……”
“即使是金雕玉刻的籠子也是籠子。”你打斷他,玻璃珠似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靜靜的凝視著他。
秦徹嘆了口氣,輕輕抽出了墊在你身下的的手臂,起身將衣服穿好,一言不發(fā),剪裁得當?shù)囊r衣將虬結(jié)的肌肉遮住,卻藏不住寬肩猿臂的健碩輪廓。轉(zhuǎn)身看你,還是那副柔情模樣。
“我也只是問問你的意見,到時候再說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吃飯。”語氣輕柔,卻少了些剛剛的繾綣情意。
你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心中悒悒,剛剛遨游霄漢的灑脫已不知去了何處,你還是這么拿不起又放不下。
前路窅窅,多想無益,只能靜待轉(zhuǎn)機,你呼出一口氣,換了身運動服,準備叫上薛明薛影去騎馬。本以為帶著薛明薛影陣仗就夠大了,誰知后面還跟了四五個黑衣人,從遠看去烏壓壓的一小片,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打群架。
其實秦徹不說你也大概知道他的處境其實沒有看起來那么安全。
那個莫名其妙在公司傳揚開的新聞很快就搜不到了。那些看守你媽媽的人平時寸步不離,卻并不限制媽媽的外出活動,比起監(jiān)視,倒更像是保護。以及最近門口多了一倍的看守。
你雖然并沒有親身經(jīng)歷,卻也感受到了他身邊的危機四伏以及靜謐而令人窒息的詭譎氣氛。
所以對于這過分浮夸的安保措施,你雖覺得尷尬,也并沒有過于抵觸。
下了車,看劉良已在門口等著了,身邊還有個女人,看模樣打扮也就二十出頭,長的嬌俏鮮妍,氣質(zhì)卻又帶著幾分英氣。你有些奇怪,從來到這里,就很少見到女人,尤其是年輕的漂亮的女人。
也可以理解,猛獸環(huán)伺的地方,一切鮮嫩的、美麗的、弱小的,都將成為獵物,被一輪輪的吃肉喝血、啃骨吸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