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伴隨著雪花,凍天凍地的黑夜里,一聲女嬰的啼哭,打破了小山村的寧靜,是的,這就是我,一個平凡的人出生在了東北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里,生在了一個四下漏風,窗戶用塑料布蒙著的小破土房里,那時的孩子抗造,生命就像仙人掌一樣堅強,只要有土有陽光的地方就可以活下來,特別是女孩子,更不會被家里重視,聽我媽媽說,我出生兩個來月就過大年了,我媽在屋里做飯,我爸去外面放炮,剛點燃火,就見手里的大雙響子,嗖的一聲,從我家那用塑料布蒙著的窗戶上飛進了屋里,再看塑料布被炸出了一個大窟窿,而那雙響子飛進了在炕上只會躺著的,我的被窩里,然后就是叮當兩聲炸響,我媽聽見響跑進屋里把我抱起來前后看了看,沒看見出血,也沒看見我哪兒被燒胡巴,然后把我往炕上一扔,繼續去做她的飯,很慶幸,我精神力強大,不哭不鬧也沒被嚇傻了,就這樣時間在平淡中過的很快,我一周歲多可以蹣跚走路了,也可以吃飯了,當然,多數時候是吃東北的大豆腐,村里每天都有做豆腐的,用豆子換兩塊,熱氣騰騰的就直接給我吃了,省事,媽媽也沒有時間特意給我做吃的,因為媽媽又生了妹妹,妹妹從出生就病殃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沒有幾個月妹妹就沒了,總之妹妹沒有我生命力頑強,過了幾年弟弟出生了,于是我就承擔起了幫媽媽帶娃的工作,因為我從出生就頭發不好,所以在我十歲之前,爸爸都是把我的頭發剃成光頭,我頂著锃亮的腦袋帶著弟弟滿村子的亂跑,帶著弟弟爬墻上樹和村里的孩子打架,比男孩子都淘氣,那時東北農村沒什么水果吃,村里誰家院子里有棵杏樹或者海棠樹就成了村里孩子的惦記目標,偷偷的爬墻去摘又酸又澀的青杏子吃,放到嘴里酸的都直閉眼睛流眼淚,可還是背著家里的大人去偷,一旦被果樹主人發現了就四散而逃,果樹的主人追不上我們就挨家挨戶的去找家里的大人,然后我們就會被爸媽揍一頓,揍完了之后去墻邊罰站,不長記性,過幾天還會去偷,春天的時候,拿著一個小籃子去地里挖苦麻菜,婆婆丁,小頭蒜,挖回來摘干凈洗好了蘸大醬就著小米飯,一頓得吃好幾碗飯,我特別能吃辣,剛會吃飯的時候就能喝辣椒油,爸爸每年都會在自家的菜園子里栽幾壟的大蔥,小蔥苗剛在地里栽好,我就會偷偷的隔著一棵拔出來一棵吃掉,沒辦法,我太愛吃辣的了,等被家里人發現的時候,蔥也被我偷拔的不剩幾棵了,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夏天,因為青菜都長大可以吃了,吃飯的時候有辣椒和雞蛋大醬做出來的辣椒燜子,記得那時家里有個呂飯盒,媽媽每天都會燉上一鍋茄子和土豆還有滿滿一飯盒辣椒的燜子,茄子和土豆用米湯一起燉,我們那里叫茄子醬,那時沒有電飯鍋,農村都是撈飯吃,就是用水煮小米,煮的差不多時把米撈出來,撈出來的米再蒸一下就是小米飯,而米湯就是煮飯的水,小米飯,茄子醬,辣椒燜子,又是吃撐的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