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將染血的玉鐲浸入明礬水,鎏金纏枝紋在藥液中緩緩溶解,露出內壁三千六百個楔形文字。這是鄭和船隊使用的星象密碼,每個字符對應《瀛涯勝覽》里的經緯坐標。
“鴟吻...“她忽然想起顧淮之墜樓前的提示,將檢舉信殘片拼在《千里江山圖》復制品上。信紙邊緣的茶漬恰好補全畫中缺失的驛站,而那里分明標注著顧氏海運的舊倉庫編號。
子時三刻,八角亭飛檐下的鴟吻獸首滲出咸腥水汽。蘇晚用玉鐲卡進獸口凹槽時,青銅構件突然翻轉,露出被海藻包裹的防水筒。筒內羊皮卷記載著1987年沉船坐標,而卷軸末端鈐印,竟是父親私章。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奏出詭異音律。蘇晚突然意識到這是母親自創的《金石辨偽訣》密碼歌,她顫抖著摸出顧淮之塞給她的玉帶鉤——鉤頭螭龍逆鱗數目與羊皮卷上的蝕洞完全吻合。
當玉帶鉤穿透第三個蝕洞時,整座八角亭地面開始震顫。七株海棠樹同時向兩側平移,露出井下密室入口。銹蝕的鐵梯扶手上,留著新鮮的血手印。
蘇晚順著鐵梯下到密室,發現這里竟然是一個完整的地下實驗室。墻上掛滿了各種文物修復工具,桌上擺著母親的修復筆記。
“這是母親的工作室...“蘇晚喃喃自語。
她翻開筆記,發現每一頁都詳細記錄著母親對走私文物的鑒定結果。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青銅匣子,里面裝著蘇明月與顧淮之母親的往來書信。
“她們一直在暗中調查顧明遠。“蘇晚翻閱著信件,“這些證據足以將他繩之以法。“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突然被撞開。顧明遠帶著一群人沖了進來,手中握著槍。
“把地圖交出來!“顧明遠獰笑著。
蘇晚迅速將羊皮地圖塞進懷中,與顧淮之背靠背站在一起。顧明遠的手下將他們團團圍住,槍口直指兩人。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顧明遠冷笑道,“把地圖交出來,我可以考慮留你們一條活路。“
顧淮之突然笑了:“二叔,你難道沒發現,這里的一切都是為你準備的陷阱嗎?“
他話音剛落,密室的天花板突然打開,數十個投影儀同時啟動,將整個密室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全息影像室。1987年南海考古隊的影像在空中重現,顧明遠的身影清晰可見。
“這些影像足以證明你的罪行。“顧淮之說道,“國際刑警已經在外面等著你了。“
顧明遠臉色大變,瘋狂地喊道:“開槍!殺了他們!“
槍聲響起,但子彈卻打在了防彈玻璃上。蘇晚和顧淮之早已退到了安全區域,密室的門再次關閉,將顧明遠和他的手下困在了里面。
“結束了。“顧淮之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倒在了地上。
蘇晚急忙扶住他,發現他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她的雙手。
“堅持住,“蘇晚焦急地說,“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顧淮之握住她的手,微笑著說:“不用了,我已經安排好了。蘇晚,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走了。“